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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一夢鎖韶華

杳無音訊(2)

長歌一夢鎖韶華 旖淮 2375 2024-03-09 11:55:19

  李曲棠大約是從未見過這般氣儀的女子,如今是頭一次遇到,算是開了眼界。他未再回答萬鄔,因著他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作答。這兩個字明晃晃的亮出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嘲諷讓他有些許心虛,畢竟他前不久還下了“失武散”給她,若是打起來定然是勝之不武了。

  “你的人馬也該歇歇了吧?!崩钋拿掳偷吐暤馈?p>  萬鄔飛快的撩開簾子看了一眼馬車后邊,果然有一堆人馬正漸漸逼近,黑壓壓的一片。自從服下了“失武散”,五感與從前根本無法相提并論,倒像是一夜之間武功盡散了。

  萬鄔睨了一眼李曲棠,依舊冷淡的問道:“什么人馬?”

  李曲棠狐疑的輕笑了一聲,似有玩味,但隨即想到了什么,眸光驟然冷了下來,“不是你的?”

  “與我何干?!比f鄔也瞧見了李曲棠神色異樣,后面跟著的人皆帶面具身著黑衣,銀刀攜身,殺意重重全不似善類。

  “遭了!”

  李曲淮抽出刀刃,冰冷的光在抽出來的一剎那閃過萬鄔的眼。未等萬鄔反應,李曲棠躍出馬車一刀切斷繩索,摟著萬鄔的腰二人便一躍上馬,而后面裝飾華麗的馬車便猶如山澗中滑落的巨石一般,狠狠砸向后面的人馬。只聽得身后馬的慘烈嘶鳴,還有人應聲倒地的動靜。

  李曲棠策馬的身姿英俊而挺拔,他雙腿夾緊馬腹,一手拉著韁繩,一手環(huán)著萬鄔的腰。玄袍與羅紗交織在月光下,像一幅涇渭分明的畫。

  似乎是因為逃命,還有平日里對許多女子都做過此等動作,李曲棠并未覺得這是一件多么有違禮法的事。

  萬鄔抽開他的手,也一把抓住了韁繩。

  “這些人是來殺你的?”萬鄔在此刻也表現得極為冷靜,像是已經見過了這些大風大浪般的平靜。

  李曲棠方才有幾分慌亂,他平日都在宮中行走,哪里見得到這番情景,方才當機立斷將馬車甩在后頭也是急中生智了。

  “可能是的?!崩钋哪托幕卮鹬膯栴},在林子的一處分岔口急急勒馬。

  “右。”萬鄔指揮道。

  李曲棠貴為皇子,平日里都是差遣別人,如今倒也淪落到被別人指揮,心中難免有怒卻還是將馬調了頭。

  ·

  “殿下,帝都來信?!币簧碇诜?,身材高大的侍衛(wèi),在李曲淮目前舉著信。

  李曲淮將信用燭火融開,熟稔的將信拆開來讀。他眉頭緊鎖,卻是不動聲色的將信放在火上燒了個干干凈凈。

  “殿下?”裴燦欲問何事,但看到李曲淮面色不佳,終究是只喊了其名諱。

  “父王命我即刻回帝都。”李曲淮緩緩道,眸如夜般沉寂,不見半點星光。帝都傳來密件命李曲淮速速回皇城,信中只字未提何事,只道是“要事”。再看那落款處竟有離帝印章,李曲淮的心不由得一提。

  這帝都向來安穩(wěn)的如一潭死水,何等要事竟要他親自回都呢?對于帝王的決策若有質疑,斷然是萬萬不可的,君無戲言,李曲淮也沒有耽擱思量的功夫,吩咐好裴燦先善后此事,又與沈宴清說了一些他心中對于李萬鄔一事的觀點后,便匆匆架上馬車回往帝都。

  這一路漂泊悠長,在馬車上李曲淮想了良久,對于萬鄔他心中是十分虧欠的,此事本不該將她牽扯進來,卻還是命運般的將她卷入皇室的紛爭之中。李曲淮向來對于皇室持著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平和的外表下還有的是一副對于權力不爭不搶的疏離,可往往有的時候,愈是抗拒事情便會愈加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轉變。

  “萬鄔?!彼〈轿ⅲZ氣中懷著淡淡失落。

  ·

  接連十幾日的狂奔,馬兒的精力到達了極限,李曲棠與萬鄔二人雖削瘦,但兩個人加起來終究成為了馬兒的重擔,李曲棠拉起韁繩還欲加速,那毛色順滑體格精壯的寶馬卻不聽使喚,漸漸滿了下來甚至還走起了緩慢的步子。

  可如今這種局勢哪里是可以悠哉的局面呢?

  李曲棠眉間蹙起,焦慮的不安情緒遍布全身。

  “這下,真的沒轍了?!彼麌@息道。

  后面的一行人像是不會累一般窮追不舍,緊緊跟隨。李曲棠實在佩服這幫人的毅力,不去做那敵國的探子倒是可惜了。

  “解藥?!比f鄔冷冷道。

  李曲棠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不曾想此女子大難臨頭了也還一心想著解毒,惜命固然是好,可恰在此時一時不知是該說她蠢笨還是愚鈍好了。

  萬鄔看身后之人沒有動靜,伸手便在他衣兜里胡亂摸索,不好不巧偏偏衣兜在他的胸膛口。這一動作令李曲棠有些赧然,他一個男子竟被女子挑逗了,這是什么世道。

  萬鄔翻了一番后終于摸到了一個涼滑的瓶子,舉在他眼前,問道:“是這個嗎?”但不知為何李曲棠雙頰上浮了兩抹紅暈,莫名其妙。

  李曲棠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哪還有平日里高貴的二皇子姿態(tài),分明成了個黃花“小姑娘”。

  萬鄔囫圇將解藥吞了下去,體內一陣熱騰翻涌,但精氣神卻是驟然提升了。

  “嗖”的一聲,箭破空穿來,在暗夜中看不見形態(tài),快的如同魅影。

  李曲棠下意識的拔劍欲斬,還未動作,卻見萬鄔單手輕而易舉得抓住了箭支,不巧的是箭支還是擦破了他的耳骨,有絲許痛楚,幸無大礙。她那如波浪般的發(fā)絲隨風飄然,瓊鼻挺秀,一雙眸眼如霜如雪,清透見底。膚白勝雪,面若仙姿,李曲棠某些時刻竟覺得她應是在上天飛舞的仙子,卻如夢一般出現在凡塵中。

  萬鄔纖柔的玉指稍稍用力,便將那支箭還了回去,又是一聲破空長嘯,原先射箭的主人“啊”的慘叫一聲,隨之重重砸在地上。馬兒驚的胡亂嘶鳴,夜太過寂靜,鐵騎的兵甲發(fā)出碰擊的聲響,此刻他們明顯有些被前方武功高強的俠客驚到。但此行死務在身,便是要取九皇子的性命,如若不然,他們也活不下去。

  帶頭的黑衣鐵騎號令拉弓,那些人動作整潔且統(tǒng)一,在夜空下劃成詭譎的弧度。

  萬鄔一躍下馬,清風浮起她輕薄的衣角,在月光下飄飄欲仙。她從袖中拿出了那把用水銀做雕飾,玉骨做底的“逍遙笛”,抵在唇邊悠悠吹起一段熟悉的調子。

  這一段調,李曲棠便是在皇城中便領略過一番。其蕭蕭然訴不盡苦楚,似一段幽怨,用情之人卻被無情埋葬在了遠方山谷之中。

  紗衣獵獵,女子含笛,一笛制百敵。李曲棠在馬背上怔住了,目光緊緊落在這“傳奇”的女子身上。

  軍馬上的黑衣人們痛苦的緊緊捂住耳朵,瀟然優(yōu)雅的曲子竟成為了煞人之音。

  頃刻間,后面的人馬皆翻,似是奄奄一息。

  一曲作罷,萬鄔轉過身來,順手將馬兒牽著悠然走了起來。馬上的李曲棠似乎還未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募然的低頭看了眼馬,又看了眼牽馬的人。此等功法如此了得,真真是恐怖如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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