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給我打”
大管家一看趙三兩如此表情,頓時了然于心,火氣遽然增加,暴跳如雷道“滿口謊話,如此陰損小人留著何用,給我打,打死為止,”
站在熊二身邊的蕭府護衛(wèi),拿起木棍狠狠擊打在熊二屁股上。
“大少爺,小人給您磕頭了”
熊天跪在地上,腦袋磕的砰響,不到一會,磕的額頭都破了,全是血跡,卻沒有絲毫停止,哀求道“我弟不是故意的,求大少爺放過他一次,留他一命”
“滾”
蕭大少爺一臉不耐煩,對著熊天腦袋上就是一腳,道“別指望我二弟來救他,蕭府說到底最后還是我當家,蕭府里里外外哪個不知,偏偏你和熊地這小廝整日跟著沒用的二弟廝混在一起”
說著蕭大少爺濃眉一豎,不留痕跡看趙三兩一眼。
“我”
趙三兩驚訝指著自己,隨即注意到蕭大少爺點了一下頭,頓時明白過來。
蕭大少爺真他娘歹毒。
居然讓趙三兩動手揍同為二少爺奴才的熊二,讓他們這群下人自相殘殺,從內部瓦解二少爺惡勢力。
“熊二,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趙三兩從護衛(wèi)手中奪過木棍,下意識一摸。
木棍為圓柱體,上圓下扁,越往下分量越重,屬于實心木,這要五十棍下去真非出人命不可。
蕭大少爺確實如傳言中那樣心狠手辣。
因五百兩紋銀,居然打算要了熊二的狗命。
可趙三兩現(xiàn)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趙三兩大喝道“你不是喜歡踹老子?今日老子非打死你”
“趙三兩,你這個賤種”
實心木狠狠打在熊二屁股上,發(fā)出沉悶聲,怒喊道“老子要是不死,下次絕對弄死你”
火辣辣疼痛感,讓熊二脖子上青筋暴起,緊咬著牙關,連連喘著粗氣,抬起就看到他大哥正拼命磕頭為他求情,眼中頓時溢滿眼淚,吼道“大哥,別求他,趕緊走,走的遠遠的”
這一刻熊二身上是疼的。
心里卻是暖的。
“早就聽聞我二弟身邊有兩個人高馬大的下人,還是親兄弟,就是你們?。??”
蕭大少爺恥笑一聲,然后起身對福伯說道“我約了周小姐去郊外狩獵就不看了,人死了以后,別忘到官府交罰金”
“大少爺放心,老奴一會就去辦”大管家連連點頭,貼心道“大少爺出門還是多帶幾個隨從,老奴聽說燕子山冒出一股勢頭不小的悍匪,大少爺還是小心為好,要是大少爺有個閃失,蕭府可就沒了主心骨”
老爺健在,身子骨硬朗,卻說沒有主心骨。
這話相當誅心,站在旁邊的小人,皆都充耳不聞,仿佛什么也沒聽到。
“哈哈”
蕭大少爺一愣,接著連連大笑幾聲,道“以后這話別讓我聽到”
“是老奴多嘴了”
大管家福伯扇了自己一巴掌,隨即一臉奉承道“大少爺速去,可別讓大少爺奶奶等急了”
“大少爺”
看著進氣少出氣多的熊二,趙三兩知道再打下去真鬧出人命。
他活了兩輩子,照樣貪戀活著,為了小命連尊嚴都不要,又有什么資格剝奪同樣年輕的生命。
雖然熊二這貨他看著不爽,但卻從來沒想過弄死他。
扔掉手中木棍,又把護衛(wèi)木棍拽扔掉,隨即跪倒在地,道“熊二雖有不是,但罪不至死”
“哦?”
蕭大少爺停下腳步,眼眸暴綻出兇狠的光彩,聲音冰冷,道“你這個小人是想教本少爺做事?”
“小人不敢”
趙三兩跪在地上,腰背挺直,看著蕭大少爺,道“熊二因五百兩紋銀受此刑法,既然如此,請大少爺給小人半月期限,小人愿將熊二的五百兩紋銀如數(shù)奉上,外加五百兩謝罪,可否?”
“哈哈”
蕭大少爺仰天長笑。
大廳中的下人立馬跟著大少爺笑起來。
“好,既然你說半個月,那本少爺就等你半個月,要是沒見一千五百兩紋銀,不僅熊地活不成,就連你這狗東西性命也不?!?p> 蕭大少爺笑容徒然從臉上消失,陰沉道“我倒要看看,二弟拿什么救你們”
“一千五百兩”
趙三兩下意識重復一遍。
這已經(jīng)直接挑明要熊二的命,外加他的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趙三兩深深吸了一口,壓下心中不滿,道“半個月是生是死,自有分曉”
……
“熊地你要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該怎么活”
等熊二有了自覺,迷迷糊糊中就聽到耳邊傳來細細碎碎的抽噎聲。
“別哭了,還沒死”
趴在硬床板上的熊二,吃力張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他大哥,還有趙三兩的身影,身子剛要挪到舒服位置,立馬傳來窒息痛楚,疼得熊二倒吸了涼氣,等緩過勁神來,不由對趙三兩破口大罵道“這次老子被你這狗東西害慘了”
“你先別動,屁股上血肉和褲子粘在一起,剛清理完不久,要是再出血可就壞事,你也不要怪三兩哥,他也是被逼無奈,要不是他最后關頭向大少爺求情,你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以后對三兩哥客氣一點”
熊大從懷里將燒雞放在熊二床頭,道“受了這么大罪,這雞就留給你補補,哥身體好的很”
真是一個好哥哥。
趙三兩不由對熊大刮目相看。
自己舍不得吃,省下來留給弟弟,卻不像熊二有吃的先填飽自己肚子,性格自私自利。
“熊大,我能叫你哥嗎?”
趙三兩情不自禁的問了一聲。
“三兩哥別鬧,小人詢問過二少爺,你今年都十八了,小人才十七”
熊大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模樣很是羞澀,與不要臉的熊二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母雙胞,個個不同。
“那算了”
趙三兩失望回了一句,然后對熊大道“這段時間由半吊來照顧你弟弟,你跟我出去辦事,辦的好,我和熊二都活著,辦不好我們都要死”
其實趙三兩心里慌的一塌糊涂。
做生意他本來就不精通,尤其現(xiàn)在一點本錢都沒有。
想從蕭二少爺身上弄點更不可能,那貨除對青樓女子闊綽外,對趙三兩這種下人扣的很。
趙三兩舔了半月有余,硬是沒得到一分錢賞錢。
趙三兩依稀記得萬歷年間國庫一年的總收入才一兩百萬兩,趙三兩心里大概計算了一下,得出一千五百兩相當于兩三百萬人民幣。
半個月賺兩三百萬談何容易。
上輩子趙三兩都沒有這本事,這輩子就更不要指望,揉了揉頭腦,趙三兩隨即悲哀發(fā)現(xiàn)他只有一條路走。
那就是脫光光下海捕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