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領著慧貴嬪進入琉璃殿內(nèi)殿時,舒云煙正在作畫,屋子里墨香纏繞,只見她氣若幽蘭,眉眼沉靜,素手執(zhí)筆,由淺入深,行云流水,一勾一畫間,生動的形象躍然紙上。
慧貴嬪沒有出聲打擾,直至舒云煙從畫境抽離,放下畫筆,看著自己的畫作,甚是滿意的勾唇一笑。其實琴棋書畫當中,她最不好的便是這作畫,只是玄君徹喜歡,她愿意多花點時間試一試。
“娘娘好興致!”慧貴嬪適時出聲,舒云煙抬眸才發(fā)現(xiàn)慧貴嬪正在不遠處站著?!皨彐獏⒁娛驽锬?,請娘娘安。”
舒云煙兩頰帶笑,雙瞳剪水,對著慧貴嬪招了招手:“來看看本宮作的畫。”
慧貴嬪依言緩步行至舒云煙身邊,目不轉(zhuǎn)睛的欣賞著舒云煙的畫,雖然她不善琴棋書畫,但也看得出舒云煙的手法精彩絕倫,意境仙涌:“真是妙極!”慧貴嬪真心實意的夸獎道,又覺得自己的語言實在匱乏,一時竟想不出什么好詞來配上舒云煙的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嬪妾沉浸在娘娘的畫境中,竟一時語噎了?!?p> “無妨?!笔嬖茻熜那樯鹾?,領著慧貴嬪走向另一邊的茶座,“本宮很久都不曾作畫了,生疏了不少,今日也是來了興趣,信手涂鴉幾筆罷了?!?p> 木靈已經(jīng)煮好了沸水,見舒云煙和慧貴嬪倆人過來了,起身行了禮,便開始溫茶具,洗茶,慮茶等一系列工序,最后泡好了一壺天山云霧。
舒云煙示意慧貴嬪一起品茶,慧貴嬪細細品味:“木靈姑娘的茶藝倒是越來越有娘娘的風韻了?!?p> 木靈給慧貴嬪添了茶,謙虛道:“木靈不敢當,慧貴嬪娘娘謬贊了?!闭f完,又給舒云煙添了茶,便行禮告退了。
“你今日是從鳳儀宮徑直來的?”舒云煙一早就聽聞新進宮的玉嬪一大早便趕著去鳳儀宮給皇后娘娘請安的事,玄君徹昨夜歇在何處她可比誰都清楚,如此一來,不用猜也知道今日請安必定是很精彩了。
慧貴嬪臉上的神情有些莫名的緊張:“正是,想必娘娘對今日請安發(fā)生的事已有所耳聞?!?p> 舒云煙狐疑的看了一眼慧貴嬪,這種表情,好像很少出現(xiàn)在她的臉上:“大略知曉些,不過看你的樣子,這事還有一些未傳出的隱情?”
“鳳儀宮正殿內(nèi)的情況應該與娘娘所知曉的相差無幾,如此,娘娘以為這玉嬪是個怎樣的人?!被圪F嬪猶疑著,決定還是先聽聽舒云煙的想法。
舒云煙抬手拂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書中自有顏如玉。”放下茶杯,轉(zhuǎn)而看向慧貴嬪,眸子深沉,“本宮與她素未謀面,只聽傳言,不好評判,倒是慧貴嬪你,定與她說過幾句話吧,那你又是如何看待玉嬪的呢?”
舒云煙察覺到慧貴嬪好似對玉嬪有些看法,或者說是有些忌憚。她難得表情如此肅穆,只有她二人在時,說話還這般小心試探,舒云煙猜想這個玉嬪恐怕不簡單。
“其實,請安之后,玉嬪單獨找到嬪妾,說希望嬪妾為她引見一個人?!被圪F嬪明白舒云煙是想讓她直說,就不再猶豫說了出來。
“她想讓你引見的人是本宮?”舒云煙挑眉,雖是疑問句,語氣卻帶了九成的肯定。
慧貴嬪直視著舒云煙的眼睛點點頭:“正是,她給的理由其一是仰慕娘娘,其二是說想禮數(shù)周全些。”
仰慕?舒云煙滿腦疑問,在心中細細念著她的名字,項書玉,確定之前從未與她有過交集,而且也從未聽說過這個人。京都的世家貴女若是崇拜舒云煙才女名氣的,大多數(shù)都會與她有書信往來,探討一些琴棋書畫、詩詞茶藝什么的。若是項書玉真的仰慕她,吏部侍郎府的信件不可能寄不到將軍府?。?p> 只是她還有一點不明白,這項書玉既是為了幫助玄君徹,找出明大人行賄罪證而進宮的,那她這么在意自己做甚?她不應該盯著明家的三姐妹嗎?
“嬪妾覺得玉嬪真實的目的恐怕不止于此?!被圪F嬪見舒云煙良久都不說話,出聲提醒道。
舒云煙微微蹙眉,想了想,隨機開顏道:“若她下回還跟你提這樣的要求,你也無須吝嗇,適當指點指點她也是可以的?!?p> 慧貴嬪一愣,一時摸不準舒云煙的意思,問道:“娘娘的意思是?”
“這后宮中,她未拜見過的高位嬪妃又不止本宮一個,珍妃比本宮資歷深厚,她若是想禮數(shù)周全些,不應該先去永寧宮拜會珍妃嗎?”舒云煙語氣慵懶,似笑非笑。賢妃這一招雖然俗,但必要時還是挺好用的。
慧貴嬪恍然大悟,看樣子舒妃應該沒把這個玉嬪放在眼里了,心里也豁然開朗,隨機笑逐顏開:“嬪妾明白了?!?p> 還是露著酒窩,眉開眼笑的慧貴嬪看著順眼可愛些,舒云煙打趣著瞥了一眼慧貴嬪的臉頰兩邊的小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