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果酒(一)
與劉仁道別后,月舒窈回到了清風(fēng)閣。她的柜子里還剩兩壇果酒,一壇她打算等半個(gè)月后與弟弟去陳叔家拿銀針的時(shí)候給他,另一壇,她打算現(xiàn)在喝。
她左手抱著一壇酒,右手拿了本佛經(jīng),便向攬?jiān)峦ぷ呷ァ?p> 今日是她第三次前去攬?jiān)峦ち?,月舒窈想到這不禁有些失笑。
“小姐?!甭愤^的一名婢女向月舒窈行了一禮。
“恩?!?p> “等等?!痹率骜核剖峭蝗幌肫鹆耸裁?,停下了腳步。
“小姐有何吩咐?”
“幫我拿一碟花生米送到攬?jiān)峦ぐ?。?p> “是小姐?!蹦敲九Ь吹幕氐馈?p> 月舒窈剛坐下,還未來得及掀開果酒,身后就傳來一道聲音。
“妹妹?!?p> 月舒窈轉(zhuǎn)頭看去,見月舒塵向自己招了招手。
月舒窈只得放下手中的果酒,起身朝月舒塵走去。
“今日我們不如去找柳兄?”月舒塵笑道,略過月舒窈,目光看向了石桌上的那壇酒,接著說道,“找他喝酒也挺不錯(cuò)呢?!?p> 月舒窈聽這后半句,自是知道月舒塵的意思,微微挑眉道:“好建議,不如就帶上昨日我給哥哥的那壇酒?”
“呵...呵?!痹率鎵m干笑道,“何須這么麻煩,前面不就有一壇嗎?”
“哥哥倒是精的很,不如哥哥將這壇酒提過去?”月舒窈倒也不在意,微微含笑柔聲道。
“好啊?!痹率鎵m說完,便走向攬?jiān)峦?,見桌上還有一本書,問道,“這書?”
“我?guī)Щ厝グ?,順便換一套衣服,哥哥在此稍等片刻?!痹率骜鹤哌^來拿起桌上的那本佛經(jīng)說道。
“恩,去吧?!?p> 月舒窈回到清風(fēng)閣后,將佛經(jīng)放好在書案,換了套立式水紋八寶立水裙,外披了件織錦皮毛斗篷。
與柳兄相識(shí)第一日,他送給了自己一幅畫像,而自己卻未送過什么給他。月舒窈抬眸看了眼書案,目光落在一個(gè)紫檀木長盒上,這里面裝的是上次詩會(huì)的獎(jiǎng)品。
這支紫毫筆在她這里有些辱沒了,不如就送給柳兄,好筆應(yīng)該需要一個(gè)懂它的人。
月舒窈想了想,便從書案拿起那個(gè)木盒放入袖子里,離開了清風(fēng)閣。
“今年新年第一天,也不知道柳賢弟在不在街邊?!痹率鎵m邊走邊說道。
距離不遠(yuǎn),大概一柱半香的功夫就能到,所以她們兄妹二人決定步行走過去。
“看看就知道了?!痹率骜簻芈暤?。
她們此刻已經(jīng)到達(dá)了西街。
“還真在。”
月舒塵看向前方一抹青色身影,驚訝中帶些興奮的語氣說道。
“柳賢弟!”
“柳兄。”
柳惜昭聽言,有些驚喜的抬起頭,“啊,月兄,月賢妹?!?p> “柳賢弟何須這般見外,稱我舒塵就行。”
“柳兄喊我舒窈便行?!痹率骜阂搽S后說道。
“誒好,你們也稱小生惜昭就好?!?p> “二位為何會(huì)在此啊?”柳惜昭接著說道。
“看?!痹率鎵m將酒抱高了,給柳惜昭看。
“這是窈窈釀的,一起嘗嘗?”
“舒窈妹妹竟會(huì)釀酒,小生佩服!”柳惜昭聞言,敬佩道。
“嘿嘿,惜昭可要試試?”月舒窈笑道。
“好啊,如若月兄和舒窈妹妹不嫌棄,便去小生家吧。”
“怎會(huì)嫌棄呢,還請(qǐng)惜昭帶路。”月舒塵說完,便伸出右臂,示意讓柳惜昭帶路。
月家兄妹二人跟著柳惜昭的腳步,大約過了不到半柱香就到了。
“小生家徒四壁,讓月兄和舒窈妹妹見笑了?!绷д褜⒃录倚置妙I(lǐng)進(jìn)屋里后,有些羞愧的說道。
“很溫馨,很干凈,很好?!痹率骜簻芈暤馈?p> “斯是陋室,惟惜昭德馨。”月舒塵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哈哈哈?!痹率骜郝犙圆唤α?,而后正了正神色道,“哥哥說的對(duì),惜昭莫要猥自狂屈。”
“多謝月兄和舒窈妹妹的安慰,小生受教了?!?p> 柳惜昭說完又道了句稍等片刻,便去門外的井里提水上來,將原本就干凈的碗又洗了十多遍,才將碗拿進(jìn)屋里去。
月舒窈看著柳惜昭被凍的通紅雙手,以及因?yàn)榕菰谒锖芫枚鴮?dǎo)致起皺發(fā)白的手指,心下感動(dòng)。
她抬眸看了眼身旁的月舒塵,見他也在盯著柳惜昭的雙手,眉頭微鎖,似是在想什么。
“惜昭來看看這個(gè),猜猜是什么?”月舒窈從袖子里拿出那個(gè)紫檀方盒放在桌前,對(duì)柳惜昭眨了眨眼睛,說道。
“此木盒乃是上等紫檀木所做,光是這盒子就值錢,里面的東西一定會(huì)更加珍貴?!绷д盐⒋蛄苛艘幌伦郎系姆胶?,又接著說道,“上次詩會(huì)的獎(jiǎng)賞是紫毫筆和洞庭碧螺春,小生猜是那支紫毫筆。”
“惜昭聰明。”月舒窈夸贊道,“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還望惜昭務(wù)必收下?!?p> 怕柳惜昭不收,月舒窈將它朝柳惜昭的方向推去。
“這,太貴重了。小生受不起?!绷д蚜ⅠR將那方盒朝月舒窈的方向推回去。
“禮在意,不在價(jià)?!?p> “何況這支筆在我這里,實(shí)在是辱沒了它,一支好筆應(yīng)當(dāng)要有個(gè)能懂它的執(zhí)筆人。這就當(dāng)我提前給你中榜的禮了,若柳兄在推辭下去,我就走了?!痹率骜汗首魃鷼獾馈?p> “誒,舒窈妹妹為何斷定我能中榜?”
“我送了這支筆給月兄,月兄就一定能中榜,就算沒中榜,那也是那支筆的錯(cuò)。”月舒窈邊說邊將那方盒朝柳惜昭方向推回去。
“那這支筆也太可憐了?!?p> “哈哈哈。”月舒窈不禁笑了。
“為了不讓它可憐,惜昭你要加油?!痹率鎵m在旁打氣道。
“來,喝酒?!痹率鎵m豪氣說完,便將酒蓋掀開。
隨著月舒塵這一掀,頓時(shí)酒香四溢,空氣中似乎還帶有淡淡桃花的味道。
“這酒可是桃花酒?”柳惜昭驚奇的問道。
“惜昭嗅覺真好?!痹率骜嘿潎@道。
“舒窈妹妹是說小生像狗吧?!?p> “這可是惜昭自己說的,我可沒說哦。”月舒窈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月舒塵一邊聽著他們兩個(gè)的談話,一邊為他們倒酒,不禁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