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門的鐘聲,響徹整個山門。唐少橙站在主殿之中,面向二十四位堂主。二十四位堂主分列兩排,候立唐少橙跟前,身側(cè)各有一把座椅。三守堂的弟子鎮(zhèn)守殿中四周。門中守衛(wèi),在主殿門口向外排開。眾守衛(wèi)一襲白衣,身后皆是背了一把寶劍。
主殿中央,設(shè)了一座擂臺。擂臺圓狀,以紅木圍起,上鋪紅毯。擂臺九丈九尺,臺高一丈,擺在各堂堂主坐席之側(cè)。主殿中,除卻掌門及二十四位堂主的坐席之外,其余陳設(shè),一律撤去。
唐少橙看著主殿內(nèi)外的諸多弟子,若有所思。這山門秋葵大典盛大,山門弟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試圖爭奪山門撞鐘人之位。這情景,與昔年秋刀大會別無二致。唐少橙看著眾弟子,又是回憶起當年的秋刀大會。
當年秋刀大會時,她還是山門弟子。候立場下,遙見陸陵盤膝上座。那時的她,不知黑面鬼就是陸陵,更不知秋刀為何物。而今,她已坐上了這游云門掌門,秋刀已在她手中數(shù)載。星移斗轉(zhuǎn),歲月匆匆,總是這般讓人措手不及。這山門之中,氣象萬千,也早已不是昔日的游云門。當年執(zhí)掌山門的人,而今被困在了無悔洞中。山門之變,總是讓人感嘆。
陸陵弟子小蘇,站在唐少橙身旁。他一身白衣,邁步上前,“閑影野鶴一游云,江心釣晚莫須歸。浮生淡看恩與怨,清燈道卷獨守身。三年一屆秋刀會未至,今逢山門撞鐘人青山退位讓賢,故有此秋葵大典一決。秋葵大典覓翹楚,一入游云且撞鐘。擂臺上陣只競技,生死之間需留情。”
小蘇繼續(xù)說道:“此次秋葵大典,分主殿與閑云壇兩處競技。主殿中,為各堂堂主對局。各堂堂主出場次序由簽而定。今日先對局十二場,競十二初選。明日對局六場,決三人復(fù)選。第三日對局三場,決一主殿魁首。閑云壇中,為山門內(nèi)外弟子對決。不設(shè)場數(shù),一與一對陣,守得最后擂臺者,為閑云壇魁首。三日后,主殿魁首與閑云壇魁首競技,勝出者,即為山門撞鐘人?!毙√K言畢,退守一旁。
唐少橙緩步上前,看向眾人,“此次山門秋葵大典的規(guī)矩,方才已是言明。諸位堂主可有不明之處?”
二十四位堂主躬身回道:“未有不明之處,一切皆照掌門之意。”
“如此,那便這般定下。撞鐘人之位非同小可,在此位者,當是正直仁義之輩。諸位及門中弟子切記,此次秋葵大典只是競技,不得痛下殺手。若是有違,逐出山門,絕不姑息?!碧粕俪日f道。
“屬下不敢有違,謹遵掌門之令?!倍奈惶弥鼾R齊應(yīng)聲。
二十四堂堂主所帶弟子,皆是候立在主殿門口。掌門之意,自主殿傳出,眾弟子也是聽得明白。
唐少橙落座,發(fā)了號令,“鐵由,將山門內(nèi)外所有參加秋葵大典的弟子,皆帶到閑云壇中比試。”
鐵由躬身領(lǐng)命,自主殿而出,領(lǐng)了門口的一眾弟子,前往閑云壇中。
閑云壇中,三守堂的弟子把守四周。壇中參照主殿,也是擺了一座擂臺。擂臺九丈九尺,亦是圓狀。
鐵由讓山門內(nèi)外競技的弟子候立四周,獨自一人進了閑云壇。
閑云壇的守衛(wèi)見鐵由進場,急忙閃到一旁,讓出一條道來。
鐵由站定閑云壇中,對大伙高聲說道:“諸位,在下鐵由,為三守堂弟子。今日山門閑云壇中競技,雖是刀劍無眼,但掌門說了,不得痛下狠手,傷人性命。爾等可聽得明白?!?p> 眾人整齊應(yīng)聲:“聽得明白。”
“既是如此,那便開始吧?!闭f罷,他拍了拍手,立時有三守堂的弟子抬了一把椅子,放在壇中央。鐵由落座,招呼了兩名堂中弟子。一名弟子在右,手握朱筆,筆錄壇中競技勝負。一名弟子在左,傳喚壇中競技之人名姓。
“秋葵大典第一場,靜心崖李巖對陣飛云堂陳季。”三守堂弟子報出首場競技之人名姓。
眾人圍觀,將閑云壇圍堵得水泄不通。李巖聽得有人喚他姓名,立時提刀飛身,以游云門輕功身法飛燕,落入閑云壇。陳季聽得自己的名諱,也飛身落在閑云壇中,一把彎刀出了刀鞘。
場下眾人見二人現(xiàn)身,立時四下議論?!奥犝f這陳季是飛云堂賀堂主的門徒,武功還算不賴?!彪x影堂弟子小聲道。
“這有什么,那李巖在靜心崖修煉刀法已是三年,豈會不是他的對手?!泵餍难碌茏诱f道。
閑談議論間,陳季與李巖已是對打,大刀與彎刀,相互抵撞,碰裂出火花。二人對戰(zhàn),不出七個回合,高下立判。陳季被李巖一腳踢下閑云壇擂臺。
三守堂弟子高聲說道:“閑云壇競技第一場,陳季對決李巖,李巖勝?!?p> 三守堂撰筆,朱筆輕落,記下場上勝負。
三守堂弟子高聲說道:“閑云壇競技第二場,懷霜堂萬月山對決靜心崖李巖。”
懷霜堂萬月山聽得此言,飛身入了閑云壇,而后一把鐵尺出鞘,快步上前。這萬月山是懷霜堂萬堂主的侄兒。其一身功法,傳承萬重林。他自知刀劍無眼,學(xué)了他叔父的模樣,亦是挑選了一把鐵尺當兵器。
萬月山躬身行禮,提了鐵尺上前,便是與李巖對敵。李巖提刀,與之交戰(zhàn)。萬月山率先出手,一套鐵尺之法施展。李巖應(yīng)敵,以山門劍法應(yīng)之。二人打斗,難解難分,酣戰(zhàn)十余回合,未分勝負。二人繼續(xù)打斗,最后以內(nèi)力比拼輸贏。二人對掌,內(nèi)力四溢,兩敗俱傷,雙雙跌落擂臺。
三守堂弟子高聲說道:“閑云壇競技第二場,萬月山對敵李巖,二人落敗?!比靥米P,急忙將場上勝負記下。
此等結(jié)局,場外弟子一陣唏噓。林青堂弟子說道:“打的什么鬼,這萬月山功力怎會如此不濟?”
“李巖自是山門靜心崖弟子,傳聞昔年掌門便是出自此崖。想來他是得了些掌門照撫?!鼻呗短玫茏诱f道。
“可不敢亂說,掌門向來秉公,怎會如此徇私?”秋堂弟子說道。
“那誰知道呢,不然你倒是說說,這二人怎如此不經(jīng)打?”飛云堂弟子說道。
“功夫差便差唄,找啥借口?”松山堂弟子應(yīng)聲。
三守堂弟子高聲說道:“閑云壇競技第三場,松山堂白松對敵紫云堂盧山,二位請上場。”
聽得此言,二人自人群之中飛身而來。只見一名男子手握寶劍,一名男子手握彎弓。二人落場,便是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