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宗天門以多欺少,著實有些難看。好歹也是江湖名門大派,行事怎如此缺少氣度?不好,不好,不好?!蹦侨藫u了搖頭,自腰間解了酒葫蘆,取下葫蘆蓋兒,仰頭便是痛快豪飲了一口。他對周遭宗天門眾人,毫不在意。
聽得言語,唐少橙臉現(xiàn)歡喜。他終是出手,沒有袖手旁觀,看來今日游云門,當(dāng)是有救。唐少橙看著白衣男子的身影,嘴角輕笑,指點氣穴,封了周身幾處筋脈止血。激戰(zhàn)多時,她有些體力不支。
“師傅”,唐秋梨見得來人,喜上眉梢,飛身上前,叫道:“師傅,就是這些宗天門的走狗,奪我游云門秋刀冬劍,還打傷了姐姐。你且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莫讓他們以為我游云門好欺。”
陸陵點頭應(yīng)聲:“去看看你姐姐。她該是傷得不輕。”
唐秋梨點頭應(yīng)諾,急急凌波三步施展,來到唐少橙跟前,給她查看傷勢。
白琉言見得來人,臉堆喜笑,躬身行禮,“陸堂主,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有恙,有恙。你宗天門今日攻占我山門,壞我喝酒雅興,不甚厚道?!标懥曛毖圆恢M,手握酒葫蘆,仰頭又是喝了一口美酒,而后嘖舌,似乎那酒葫蘆中的,是天上的瓊漿玉釀。
白琉言笑了笑,賠笑道:“陸堂主,壞你酒興,確是白某不該。只是,你若想喝酒,還是早些飲個痛快。晚些,只怕想飲,也沒機(jī)會了?!?p> 陸陵一笑,放下酒葫蘆,呆愣地看了白琉言許久,終是開口:“白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攔著一個酒鬼,不讓他飲酒,未免太過霸道了些?”
“非我霸道,而是待會,你將性命不保。陸堂主,命都要沒了,你又拿什么喝酒?”白琉言折扇輕搖,冷笑問道。
“閣下所言,有些道理。如此多的人馬,想要取我性命,確是容易?!标懥暄凵裨诒娙烁皰哌^,“只是,你就如此篤定,爾為刀俎,我游云門,已是案上魚肉?”
白琉言審視四周,“怎么?難道陸堂主還有良謀,可以乾坤逆轉(zhuǎn),反敗為勝?”
陸陵粲然一笑,“家?guī)煱俨菪猩薪陶d,用兵之道,貴在奇險。奇險之間,勝敗無常?!?p> “哦?陸堂主真是高看自己。你這游云門一眾,已是分崩離析。你所言的勝敗無常,我怎看不出?”白琉言取笑。
陸陵淡然一笑。他緩緩轉(zhuǎn)身,看向三守堂眾人,神色一變,冷眼看著眾人,直看得眾人不敢直視,頭皮發(fā)麻。
陸陵厲聲訓(xùn)斥,“山門有難,爾等隸屬三守堂,不思為山門效力,反倒臨陣倒戈,相助山門死敵,著實無理。山門門規(guī),爾等誦讀,可有爛熟于心?”
眾人聽言,良久緘默,腦袋低下,不敢與陸陵答話。高二、白九,心頭憋屈得緊,欲言語詭辯。陸陵眼神,狠狠在二人身上掠過。二人見狀,自知陸陵惱怒,不敢搭話,只得低頭。
“我陸陵在此,三守堂眾弟子聽令。山門有難,眾人且衛(wèi)山門,護(hù)掌門安危,不得有違。如有違者,按堂規(guī)論處?!标懥晗铝艘坏捞昧?,聲音洪亮,在眾人中傳蕩。
三守堂堂眾聽言,甚是歡喜。眾人見宗天門一眾宵小,在山門為非作歹,早已下定決心,欲與宗天門決一死戰(zhàn)。只是先前代堂主夏依依有令,不得相幫掌門,眾人無奈,只得著急。而今陸陵現(xiàn)身,重掌游云。陸陵之言,正合眾人心意,三守堂眾弟子歡顏,齊齊跪下,應(yīng)諾領(lǐng)命,一道聲響,鳴動九霄,“我等領(lǐng)命,縱是身死,也會護(hù)衛(wèi)掌門周全,請?zhí)弥鞣判?。?p> 三守堂眾弟子聽令而動,不再顧及夏依依之令。三十六位守門人飛身,落在唐少橙身后。三守堂其它弟子,快步上前,手中兵刃橫檔身前,叫囂吶喊,欲與宗天門一眾,拼殺斗狠。一時間,游云門上下,浩浩蕩蕩數(shù)百人,上下齊心,心頭憤懣,滿是殺意。
“閣下,我游云門,而今可是一團(tuán)散沙?”陸陵看向白琉言質(zhì)問。
齊浩、白琉言見狀,滿是詫異。夏依依在旁,沉默不語。
“這或是還不夠看。我陸某,且再送你宗天門一份大禮。”陸陵話畢轉(zhuǎn)身,又是看向五堂一眾叛逆,高聲說道:“唐流宗的諸位,藏身五堂叛逆中,也是辛勞,煩請現(xiàn)身罷?!?p> 話音剛落,五堂堂主身后,一眾弟子伸手,各自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取下,現(xiàn)出廬山真容。五堂堂主回看身后眾弟子,只見人馬之中,竟有大半并不認(rèn)得。五堂堂主見狀,暗暗吃驚。
撕下人皮面具的眾人,手握兵刃,在五堂叛逆中一陣揮砍,突圍沖殺。人馬簇?fù)?,相聚一處,一統(tǒng)領(lǐng)現(xiàn)身,他臉色黝黑,面臂膀渾圓,領(lǐng)了眾人,與陸陵游云門眾人匯合。他走上前來,拱手與陸陵行禮,“陸堂主,我奉我家小姐之命,率唐流宗三百尋鬼手,相助山門。請陸堂主示下?!?p> 陸陵點了點頭,問道:“你家小姐何在?”
統(tǒng)領(lǐng)正欲回話,一道聲音遙遙響起,“陵哥哥,你是在問我么?”一個身影足尖輕點,飛身而來。她收了輕功身法,落在陸陵跟前。只見她一身青衣,足踏一雙錦繡華靴,手握一把彎弓,身后背著一匣子箭羽。少女笑語盈盈,眼中一汪清泉,甚是楚楚動人。風(fēng)自她的眉梢吹過,吹動了她的衣擺。
“昨夜跟隨一百零八名衛(wèi)士,誅殺五堂叛逆,受了些傷,所以來得晚些。還請陵哥哥見諒。”唐青檸言語輕快,聽得陸陵問詢,甚是歡喜。
陸陵順眼看去,只見唐青檸緊握弓箭的右手纏著娟布。娟布滲血,泛透著紅色。陸陵皺眉,問道:“沒事吧?”
唐青檸淺淺一笑,走上前來,“沒事兒,只是小傷。陵哥哥,你書信之中交代之事,我已辦妥。五堂叛逆,已被我唐流宗尋鬼手及護(hù)門衛(wèi)士,誅殺大半。哥哥知你山門有難,特意默許我將離弓落箭帶來,助你一臂之力?!?p> 陸陵聽罷,拱手致謝,“唐大哥之情,陸某拜謝。改日我定當(dāng)?shù)情T造訪,與大哥把酒言歡,不醉不歸?!?p> “謝就不必了。山門事宜平息,你且作陪我,在你游云門多玩幾日,那便好了。”唐青檸笑道,快言快語。
陸陵應(yīng)聲:‘“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