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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骸紀(jì)元

第五十八章 又生變故

星骸紀(jì)元 告白第七章 2843 2020-04-03 22:35:12

  過了很久,徐文斌從冰冷之中醒來,后背的抓傷和胸前斷裂的肋骨比之前更痛了。井底巖石滲出的水已經(jīng)匯聚成一汪水洼,將他衣服盡數(shù)濡濕。

  這里的水出奇的冰寒,徐文斌一伸手,松紋古劍躍至手中,他從亂石之中爬起來,調(diào)整了下身體狀態(tài),很快就被祭壇上出現(xiàn)的一道白色印記吸引住了。

  這道白色印記形如月牙利刃,月牙兩端是利刃的柄,鏤空雕刻出龍首造型的圖案。

  月牙利刃兩側(cè)是黑白兩色世界,兩個世界以月牙利刃為分界線,徐文斌看不清兩個世界內(nèi)的場景,卻能感受到兩個世界對立的宏大磅礴的道韻。

  月牙利刃浮沉于陰陽之間,宛如切開陰陽兩界的界刀,正懸在姚村先祖脖頸上方,似乎隨時都要斬下。

  “這應(yīng)該就是姚村先祖留下的后手,以防不測?!?p>  徐文斌感受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栗,這月牙利刃專斬神魂,一刀斬下,神王魂魄也要湮滅無存,他突然敏銳覺察到,姚村先祖體內(nèi)枯葉般的心臟,在不經(jīng)意間又輕微跳動了一下。

  厲鬼的心臟是不會跳動的。

  姚村先祖可能還沒死,體內(nèi)還殘留著最后一絲最本源的生機(jī)。

  當(dāng)然,姚村先祖體內(nèi)肯定不止一個魂魄,但很大部分魂魄應(yīng)該被厲鬼占據(jù)了。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姚村先祖的魂魄是被壓制了,還是蟄伏在那縷最本源的生機(jī)內(nèi),等待涅槃重生。

  “姚家先祖的魂魄短暫復(fù)蘇,救了自己一命?!毙煳谋笞哉Z。

  姚家先祖寫明了掌控月牙利刃需要的方法,對徐文斌來說這些不難做到,只是他一時間還拿不定主意。

  只要白色印記斬下,姚家先祖定然神魂俱滅,殘軀被放逐到地府,再也不能禍害世間。只是姚家先祖隨黃帝征戰(zhàn),有功于華夏民族,現(xiàn)在還沒有被厲鬼完全占據(jù)身體,有一縷生機(jī)未絕,徐文斌實在下不去這個手。

  “自己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井上的人該擔(dān)心了?!毙煳谋鬀Q定先暫不動白色利刃,只要姚村不再出事兒,姚家先祖維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最好不過。

  松紋古劍龍吟隱隱,徐文斌的身形消失在井底。

  桀桀……

  徐文斌離開之后,姚家先祖體內(nèi)傳出一聲來自幽冥地府的冷笑,回蕩在井底久久不絕。

  那些洞窟煞氣蒸騰,描繪出一幅詭異世界的畫卷。

  冷月高懸,草葉上還殘留著小水珠。

  姚村被黑夜籠罩,連月光都滲不進(jìn)去,成為一潭死水。

  徐文斌躍出井口的前一刻,徐尚還坐在冰冷的石頭上燒香,一臉憔悴悲傷,等徐文斌站在徐尚面前,這位打扮的跟兇神惡煞的黑社會老大一樣的全真弟子,一下子驚喜跳了起來。

  要不是徐文斌素來高冷,徐尚差點就抱住他大腿不松開了。

  “師叔你可回來!”

  村長那些人都不見了,從徐尚的表現(xiàn)來看,徐文斌突然有了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問道:“姚村又有變故?”

  “哎!亂了,全亂了。師叔你不在的這兩天,姚村又無故逝去了二十多條人命,連……”徐尚抬起頭看看徐文斌,才低聲道:“連小盞也出了意外?!?p>  “什么!”徐文斌一把抓住了徐尚的肩膀,激動之下沒有控制好力道,疼的徐尚齜牙咧嘴。徐尚見徐文斌滿眼血絲瞪著自己,像是被激怒的獅子,嚇的連疼字都叫不出口。

  徐文斌松開手,沉聲道:“帶我過去!”

  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徐文斌停下腳步,身形閃到碎裂的神像之前,手掐法印,在姚家先祖的雕像上連拍數(shù)下,輕飄飄將雕像托起,鎮(zhèn)在了枯井旁。

  抬頭望去,姚村一片黑暗,就像沉睡在久遠(yuǎn)的夢境中,猙獰的夢魘不時揮舞他的爪牙,將村民拖進(jìn)詭異死寂的深淵。

  徐文斌速度很快,從姚村屋頂急速掠過,幾個呼吸已經(jīng)來到小盞家門口。

  村子里掛的白燈籠更多了,白燈籠的光芒被煞氣籠罩,從村外看不到任何光亮。

  逝去的這些人,臨死前誰都想不到死神將以一種怎樣的方式降臨到他們的頭上。有人人吃完晚飯出門,右腳絆在了門檻上,跌了一跤,好巧不巧,一塊石頭硌斷了他的肋骨。

  斷裂肋骨插進(jìn)了他的肺葉和心室,當(dāng)即人就不行了。

  還有人被屋頂滑動的瓦片砸中后腦,諸多詭異的死法很難一一詳述。

  小盞家靈堂未動,還是前日的模樣,只不過在最西面的位置擺了一口小小的棺材,棺材是白木現(xiàn)打的,還沒來得及上漆,看起來分外扎眼。

  縣里的一家棺材鋪起初還對自家興隆的生意沾沾自喜,等來自姚村的訂單電話源源不斷打來,棺材鋪老板才發(fā)現(xiàn)和徒弟幾人通宵加班也滿足不了需求,只能暫時打好幾口棺槨送往姚村,上漆都來不及。

  一向秉承送貨上門、讓死者家屬滿意信條的棺材鋪老板,在送棺材時連姚村一步都不敢踏入。在村口梧桐樹下扔下棺材扭頭就走,除定金外,剩下的錢一分沒要。

  那些他手下的學(xué)徒目瞪口呆,要知道自己師傅,也就是棺材鋪老板憑借祖?zhèn)鞯氖炙?,向來一口價不帶還價的,這老板平日里摳摳搜搜的,為了幾塊錢都能和顧客斤斤計較半天,這次怎么送貨上門后連棺材錢不要就走了?

  帶著這些疑問,徒弟們跟著師傅原路范圍。

  這次比較反常,棺材鋪老板一路心事重重,每隔一段距離就從車窗外灑下一疊紙錢,嘴里還念念有詞。等回到了棺材鋪,老板把大門一關(guān),將寫著停業(yè)兩個字的木牌高高掛在門口,然后直接將徒弟趕回了老家。

  棺材鋪老板吸了口煙,咳嗽兩聲:“都給我回家吧,三個月再開門?!?p>  徒弟不解:“師傅咱們?yōu)槭裁赐I(yè)?最近那么多訂單……”

  “我們發(fā)的是死人財,但賺的是活人的錢。閻王爺要挨個點名,活人的錢已經(jīng)沒了,剩下的都是死人的錢了。”棺材鋪老板望著姚村方向嘆了口氣,“活人的錢好賺,但死人的錢咱們要不起啊?!?p>  徐文斌踏進(jìn)了大門,看了一眼白木棺材,知道里面是空的。

  繞過靈堂,堂屋中間鋪了一塊大紅色的毛毯,小盞就安靜地躺在上面,瓷娃娃一般的身體已經(jīng)毫無血色。

  村長坐在一旁的小木凳上使勁抽著煙,地上滿是煙蒂。小盞的外公外婆多次哭暈在地上,被其他村民照看著。

  村里已經(jīng)完全亂套了,不明不白死了太多人,有村民外出避難,結(jié)果路上又出了車禍?,F(xiàn)在姚村人人自危,卻只能面如死灰的等待明天降臨。

  村長枯坐了一天一夜,就是為了等徐文斌。

  徐文斌回來了,村長手一抖,燃了半截的香煙掉在了地上,嘴唇哆嗦著:“道長,你回來了啦……”

  “我回來啦!”徐文斌眼中充滿了自信,聲音堅定從容,“小盞是怎么出事的?”

  “哎……都怪我們沒有看好她,誰知道那里電線怎么短路的?!毙”K外公指了指廚房用來接微波爐的電線,悔恨道:“都怪我沒能看好小盞……就只剩下這么最后一個娃了啊……”

  老人越說越激動,聲音嘶啞,眼淚不停涌出。

  周圍人怕他發(fā)生意外,急忙安慰他。

  徐文斌道:“老人家你別急,我不會讓小盞離開你們的?!?p>  小盞的四肢已經(jīng)冰冷,徐文斌指尖觸碰了下小盞的胸口,在冰涼的軀體上感受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溫?zé)釟庀ⅰ2怀鏊?,還有最后一點熱氣留在她體內(nèi),徐文斌掛在她脖子上的銅鏡在關(guān)鍵時刻留下了一點陽氣。

  這也是意外發(fā)生后,徐尚堅持將小盞放在紅毯上等待徐文斌回來的原因。

  徐文斌行事謹(jǐn)慎、心思縝密,徐尚一見銅鏡就明白了徐文斌留下了后手。

  當(dāng)年正是這些后手,從古墓里救了自己這群人一命。

  小盞大眼睛閉著,睫毛長長,看起來還是往日可愛的熟睡模樣。徐文斌交代了村長很久,才輕輕將她抱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門外。

  徐尚不敢多說話,緊緊跟在他的后面。

  徐文斌在村口的梧桐樹前停了下來,將小盞平放在樹下。此時月移中天,已近子時,抬頭望天,不時有烏云從不甚明亮的月光下飄過。

  四下悄無聲息,往日草叢里蟲鳴的聲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半輪殘月掛在梧桐稀疏枯枝間。

  徐尚打了個哆嗦,夜里的風(fēng)有一點涼,涼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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