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西漸漸變大的火勢中,傅燮帶著手下精銳開始與那些從曲陽城中開始四處趕來的黃巾短兵相接。
而嚴政卻一時間愣住了,看著圍上來的那些熟悉的面孔,剛剛還在不斷沸騰的熱血一下子就涼了下去,心中有些猶豫,手中拿著刀,舉棋不定。
張林冷哼了一聲,看著四周圍上來的黃巾越來越多,而嚴政卻還沒有動作,便從腰間解開了長劍,冷哼了一聲,朝著嚴政怒喝道:
“嚴政!你既然已經(jīng)開門獻了關(guān),那你以為自己還有回頭路可走嗎?還不動手隨我殺退這些黃巾亂黨!”
說罷,便帶著張金趙銀沖了上去。
張林的一聲大吼,不僅驚動了嚴政本人,同樣的,還驚動了這些前來支援的黃巾士卒,徹底掐滅了嚴政反復橫跳的可能。
四周的黃巾兵一聽這話,瞬間便兩眼通紅,舉著長刀,便憤怒地向著嚴政殺來。
畢竟叛徒實在是太招恨了,一時間傅燮周圍的壓力便減輕了不少。
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猙獰著臉,朝著自己殺來,嚴政現(xiàn)在真的是有苦說不出,只得苦笑了一聲,同樣舉起了手中的刀,帶著親兵與黃巾戰(zhàn)作一團。
雖然張林幫他再一次下定了決心,免除了騎墻派的罵名,但嚴政卻不知感恩,一點兒想要感謝張林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在戰(zhàn)斗中時不時地用憤怒的眼神瞥著張林,特別想要在張林背后抽冷子。
......
張寶從睡夢中被城內(nèi)的喊殺聲驚醒,睜眼朝著外面一看,便見窗戶上一片通紅,就像是傍晚的火燒云。
就在這時,全副武裝的親兵抱著張寶的鎧甲武器走了進來,面色焦急地說道:
“將軍,嚴政反了,他打開了城門,把漢軍放了進來,現(xiàn)在城里已經(jīng)亂套了?!?p> “什么!”張寶感覺很是不可思議,一邊在親衛(wèi)的服侍下穿著鎧甲,一邊咬著牙低吼道:“他怎么敢,我這么相信他,就連西門的防守都交給了他,他怎么敢背叛我?!?p> 身旁的親衛(wèi)倒是一個明白人,沉著臉說了一句;
“將軍偏愛趙弘,韓總,軍中一直都頗有微詞,說是冷落了軍中老人,而趙弘與韓總等人也不知收斂,仗著將軍偏愛,經(jīng)常大放厥詞,說將軍遲早會把那些沒用的老人踢開,將兵權(quán)交付到他們的手里。
現(xiàn)在,看樣子嚴政等人是真的怕了,害怕被將軍剝奪兵權(quán)后遭到趙弘等人報復,就直接反了?!?p> “這些事,你為什么不早跟我說?”
“不敢??!我等雖追隨將軍多年,但畢竟不是將軍手下將校,只是一個小小的親隨,面對將軍的寵臣,我們又怎么敢隨便嚼舌根子?!?p> “唉!”張寶臉上突然浮現(xiàn)起了一陣懊悔之色,但隨即又變得猙獰了起來,說道:“我不管他們是為什么要反;反正,既然背叛了我,那就要付出代價!”
隨即最后整理了身上的鎧甲一下,拔出了長刀,對著周圍的親兵說道:
“走!隨我去收攏士卒,取了嚴政那狗賊的人頭。”
說著,便率先走了出去,周圍的親兵面面相覷,也只好跟著張寶向著城西走去。
就在張寶收攏城中士卒的時候,漢軍的騎兵也沖到了城下,越過城門,便沖散了黃巾好不容易聚集起的軍陣,同時還在城中四處縱火,一時間使整個曲陽城更混亂了。
城西本來的守軍是嚴政的軍隊,可現(xiàn)在就連主帥都投了敵,雖然黃巾里面有很多是張寶的死忠,但在士氣低落的時候又還能發(fā)揮幾分戰(zhàn)力,被漢軍的騎兵一沖便開始潰敗。
還好,沒多遠便是韓總軍隊的駐扎地,因為一直與嚴政不和,故而韓總時刻都派了人監(jiān)視嚴政軍中的動靜,而今城西大戰(zhàn)一起,韓總便立即帶著手下沖了上去,支援潰散的黃巾,開始對漢軍進行兩面夾擊。
雖說韓總沒能徹底擋住飛奔而來的漢軍騎兵,但一直帶著手下的部隊且戰(zhàn)且退竟也一時間拖住了漢軍,控制住了局面。
戰(zhàn)事一波而起,旋即落下,似乎漢軍與黃巾再度僵持了下來。
“嚴政!你該死?!?p> 突然,一聲怒吼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只見一面簡單而又粗獷的大旗向著西門快速移動著,上面寫著,地公將軍四個大字。
而此時,張林正在張金兄弟的保護下在黃巾中四處游走,一見到張寶的大旗,立即就黑了臉,看著援軍依舊沒到,便冷汗直冒,而周圍黃巾的反應(yīng)就與張林截然不同,一時間士氣大振,竟將漢軍精銳殺得節(jié)節(jié)敗退。
可是還沒等黃巾高興多久,皇甫嵩便帶著漢軍真正主力殺了過來。
漢軍早就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整理好了鎧甲,磨好了兵器,而黃巾卻是一群剛剛從睡夢中驚醒,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穿,便沖上了戰(zhàn)場的游兵散勇,縱然有張寶不斷地激勵著黃巾的士氣,但在人數(shù)無法達到絕對優(yōu)勢的時候,漢軍面對他們就像是在一邊倒的屠殺。
在此時,郭典又帶著漢軍鐵甲衛(wèi)士從中鑿出,原本毫無準備的黃巾就表現(xiàn)得更不堪了,張寶部居前的部分在漢軍的沖擊下竟一時紛亂,根本就是徹底失了約束,無數(shù)兵馬丟盔棄甲,相互裹挾,分成小股瞬間炸裂,任由漢軍在后追逐砍殺射獵。
看著自己原本還占據(jù)上風的軍隊瞬間便被漢軍撕裂,開始節(jié)節(jié)敗退,張寶也開始慌了,不在是想著如何取了嚴政的頭顱,而是想著如何保住自己的腦袋。
情急之下,張寶便著急地對著身邊的親兵說道:
“快,我們快從東門走,去廣宗投奔我大哥?!?p> 隨即,周圍的親衛(wèi)便護著張寶向著東逃,可是不知道是誰,在倉皇之中竟沒能拿穩(wěn)帥旗,讓張寶的大旗向著后方轟然倒下。
這下對于黃巾的情況就更惡劣了,很多黃巾就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開始毫無規(guī)律的四處亂竄。
眼見張寶要逃,正砍殺了一個黃巾兵的傅燮便立即搶了一匹馬,從不知道誰的尸體上拔出了根長矛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