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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漢

第六十四章 品青樓

醫(yī)漢 橘貓本肥 2099 2020-03-10 21:00:11

  王允家中很是淡雅,并不像平常朝中重臣家中那樣,遍處都是名人字畫,金石古籍,反倒是四處點綴著幾點寒梅,頗有幾分文人的色彩。

  幾絲清風(fēng)飄過,半縷殘梅灑落發(fā)間,淡雅的清香縈繞在鼻尖,一時間竟讓張林的內(nèi)心顯得格外的平靜,開始忍不住地考慮起自己的未來來。

  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自然是在黨爭之中抽身而出,遁入太學(xué),開始修身養(yǎng)望,只待天下有變,便順勢而起,但是王允罵醒了他。

  這世間能人太多,應(yīng)運而生的天之驕子就似天上的繁星,若無各種實事經(jīng)驗,最后就算自己成功復(fù)起,也會被荀彧,諸葛亮等人吊打。

  可當(dāng)真決定了出仕,卻又一時間不知道進入哪個官署好,依照自己在黃巾時的功績,雖說無法外放成為一方太守,甚至是一方千石縣令,但要是在京中官署做一個四五百石的屬吏,稍微運作一下還是做得到的。

  據(jù)王允所言,在黨錮之前,張家也有半部《韓非》傳家,雖聲名不顯,人才凋零,但也勉強算得上是世代法家,若是想去做那廷尉左監(jiān)或許是最好運作的,可是如今這廷尉府的差事可不好做,宦官黨人相爭,稍有不慎就會得罪兩方大佬,由執(zhí)法者變成階下囚。

  再者就是走盧植的關(guān)系,進尚書臺,去做尚書左右丞或是去做尚書侍郎。

  再次便是去做司空的屬官,楊賜是便宜舅舅的老上級,十分偏愛王允,等再過幾個月,楊賜接手司空后去走楊賜的關(guān)系也是可以的。

  想著想著,便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大街之上,熙熙攘攘地鬧市一下子將張林拉回了現(xiàn)實,輕輕搖了搖頭,便在洛陽城中四處游走了起來。

  走過巷口,一時卻感一股暖流襲來,本是寒冬臘月卻又暖如春日,走進細觀,只見巷中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佳人衣衫半裸,各類芳香充斥鼻尖,恰似盛日花會,爭奇斗艷。

  張林心中一突,便已了然,青裝粉黛,猶如瓊樓玉宇,不是青樓又是何處!

  青樓開始并不是單指這煙花繁盛之地,而是泛指豪華雅舍,代指豪門高戶,所謂的“南開朱門,北望青樓”就是這個道理。

  可是卻不知道何時便變了味兒,成了這勾欄瓦舍,花柳之地的代名詞。

  雖是煙花之地,但畢竟正值冬日,愿意來尋歡作樂的人少了許多,到是顯得有一絲清幽,但從正門望去,還是可見幾對男女咬耳低聲交談,時不時傳來幾聲男女的輕笑之聲。

  看著那些裸露在外的冬日春色,張林忍不住老臉一紅,便欲轉(zhuǎn)身離去,可心里卻又像是貓爪撓心一般,不斷引誘他去探索未知領(lǐng)域。

  門前的老鴇笑吟吟地看著張林,并沒有什么動作,這樣的人她見得多了,身著不凡,卻又被家里人管教得很嚴,好不容易獨自出來,想要見一下世面,卻又總是有賊心沒賊膽。

  正在在張林躊躇不前的時候,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頓時,張林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嚇出一身冷汗,迅速轉(zhuǎn)頭,卻見一位黑衣小生,唇紅齒白,一雙劍眉點綴在臉上,有些古怪地看著張林,調(diào)笑道:

  “我見仁兄流連此地已久,卻一直躊躇不敢進,莫非還是個雛兒不成?”

  這讓張林一下子就臉紅到了耳尖,面色僵硬地假笑道:

  “怎么會呢?我只不過欲觀諸地飛花,評點哪朵堪摘罷了!”

  “哦!”那小生有些疑惑,卻又隨即大笑,輕佻著說道:“不知仁兄教我,此道有何深意?”

  張林悄悄吞了口唾沫,強行按下了自己那顆激動的內(nèi)心,假裝面色平靜地說道:

  “我觀各地秦樓楚館諸女,分其為上下五等?!?p>  “哦?何解?”

  黑衣小生起了些興致,把臉靠了過來,問道;

  張林淡淡一笑,從路旁柳樹上折了根枯枝,將話語權(quán)再次奪回到了自己手中,說道:

  “第五等,其女子就似我手中枯枝,心之將死,毫無生氣,不談風(fēng)月,只談皮肉,春風(fēng)一度,從此皆是路人,此類女子大都是貧苦人家出身,見過人間疾苦,經(jīng)歷過塵世苦難,出賣肉體也僅僅只是為了一頓飽飯罷了,接待者也不是什么上等人物,只是對付一些手中稍有閑錢的人罷了,如隱藏在諸城偏遠處,所謂窯子,就是此類?!?p>  漢代人的業(yè)余生活其實不是很充實,見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侃大山,便吸引了部分游人駐足傾聽。

  “第四等,其女子就如冬日之水,表面恰似寒冰,波瀾不驚,卻內(nèi)有活水,只待春日將至,便難忘前塵,但日常所見者卻也只不過是一些游商富農(nóng),上不得臺面,熱鬧街市中,常賣弄風(fēng)騷,勾人心魄者便是此類?!?p>  說道了這里,不僅是街上的游人,就是一些店中老鴇也忍不住圍了上來。

  “第三等,其女子就似山間頑石,早已見慣了風(fēng)塵,品盡了天下負心人,表面盈盈笑待我,內(nèi)心卻留己一人,這種人,可為紅顏,卻為不得知己,引得世間男子傾心,而自己的心卻不知早已飄落何方,日常所見,卻已不限定于各地富商,而是上升到了各地士子,落魄貴族,坐落于街道,常年不衰者,大都為此等?!?p>  到了這個時候,幾乎整條街都不做生意了,一心關(guān)注著自家生意屬于第幾等。

  “至于第二等嘛!那就有些可遇不可求了,偶有一座,便艷名遠播,其中女子,就如籠中之雀,皆才藝非凡,或為家道中落,流落風(fēng)塵,或為從小培養(yǎng),望倚之為頭牌,可此類女子卻同樣見過世間丑惡,冰心蒙塵,且心思極重,所見者或為州郡卿士,或為侯門貴戚,絕非等閑,隱藏于清幽之處,傳訛賣藝不賣身者,大都為此類?!?p>  見巷中之人皆圍于此處,一時引得更多人側(cè)目,就連其他街道的人都忍不住聚了過來。

  “至于第一等,那便是世間難得,就如夏秋之際的曇花,早中晚景各不同,心思縝密,足以游離于各方而心不損,敢愛敢恨,若是真的認定了某一個人,那便會如同飛蛾撲火,但若是見人負心,卻又能一笑而過,忘掉前塵,此類女子多不可得,不限于一樓一閣,相見全憑天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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