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喬就親自到陳錫疇府上去“泡茶”。
“慕先生今日到寒舍,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啊。”陳錫疇笑著,臉上的肉堆到了一起,有種油膩的感覺。
“陳老爺,聽我家夫人說,岳父在您府上做客?!蹦絾痰皖^品茶,指尖夾著瓷蓋子跟茶杯輕輕摩擦,懶得正眼去瞧這陳錫疇。
“哦?夫人是?”陳錫疇點(diǎn)著煙,阿諛奉承地笑著。
“玉家玉麒麟?!蹦絾谭畔铝吮?,指尖在桌上一下下點(diǎn)著,“岳父在府上叨擾,夫人覺得過意不去,讓我親自來接他回去。”
“這……”
“這夫人安排的事我要是辦不好,晚上可得睡書房了。”慕喬一臉無奈的樣子,看向陳錫疇,眼里閃過一絲狠色,“陳老爺,在下雖說沒什么權(quán)勢,但手底下的人好歹也是有些底子的,掀了一個(gè)府邸,還是可以的。”
慕喬停下了手里的動(dòng)作,帶來的人把陳錫疇府里的下人都放倒了,圍在門口。
陳錫疇嚇得癱坐在椅子上,“來人,來人吶,請玉老先生出來?!?p> “是!”管家連滾帶爬地出了正廳。
玉成被請到了正廳,遍體鱗傷,艱難地站起身,打量著慕喬。
“岳父大人受苦了。”慕喬雙手作揖,上前扶住玉成,玉成滿臉疑問的看著慕喬,“有事回去細(xì)說,陳老爺,在下先告辭了。”
慕喬離開后,陳錫疇氣得掀翻了桌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p> 玉麒麟第一次失手,一日期限將至,她渾渾噩噩地走回了玉家。
“麟兒?!庇聍梓肼牭礁赣H的聲音猛地抬頭,滿臉驚喜地沖上前抱住了他,“爹!爹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那姓陳的對我用刑,是慕喬救了我,對了麟兒,你幾時(shí)成了他的夫人,我怎么不知道?”玉成摸了摸她的臉,心疼極了。
玉麒麟想起了什么,笑了起來,“沒事,沒事了爹……”
安頓好了父親,玉麒麟就跑到了慕府,又翻了墻進(jìn)去。
“怎么?麒麟姑娘這是想我了?”慕喬出現(xiàn)在她身后,輕輕晃著扇子,臉上依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上次失手了,這次還是來拿‘黃泉’的?!庇聍梓肜@著慕喬打量了一圈,笑著,“也是來履行諾言的?!?p> “那是自然,‘黃泉’,這整座戲園子連帶慕府,都是你的。”慕喬湊近玉麒麟,合起扇子挑著她的下巴,慢慢低頭,吻上了玉麒麟的雙唇。
在慕喬眼里,那一刻比得上他此生所有的陽光。
尋了許久的春色,你一笑,便是了。
多年后慕喬跟云衣說起他跟玉麒麟的故事,他還笑得一臉幸福。
“后來那陳家怎么樣了?”云衣托著下巴,撐在桌上,興致勃勃地聽著,還不??闹献?。
“陳家倒是沒什么事,只是那陳喜林,麟兒她拿了‘黃泉’當(dāng)天,就潛進(jìn)陳府,將那陳喜林分尸了,大快人心,陳錫疇也嚇得不輕,聽麟兒說他第二天早晨起來就看到了陳喜林的一只手掛在他的床前?!蹦絾痰哪樕蠈懼湴羶勺?。
“可惜慕夫人從未失手,結(jié)果栽在你手上?!?p> 慕喬搖了搖頭,“其實(shí)她第一次就成功了,那一次別說‘黃泉’了,我的心都是她的了。”
“咦~真酸……”
…………
慕喬看著她發(fā)笑,玉麒麟就更氣了,揮著“黃泉”就追上來了,“你還笑!去喝花酒你還有理了?!那些個(gè)姑娘長得不錯(cuò)吧!”
“胡說,哪有夫人一半的姿色。”
“還真叫了姑娘?!”玉麒麟把“黃泉”插在桌上,擼起袖子要去抓慕喬。
兩人圍著桌子,慕喬躲來躲去,“誒誒誒夫人,我哪敢啊?”
“今晚你給我滾去書房睡!”玉麒麟停下動(dòng)作,轉(zhuǎn)身把“黃泉”收回劍鞘,“敢回房我就剁了你?!?p> “別啊夫人?!蹦絾膛苌锨袄聍梓氲囊滦?,撒嬌一樣看著她,“夫人?!?p> “哼!”
“夫人?玉麒麟!”慕喬急了,吼了一聲,玉麒麟愣了一下,眼里一絲“殺氣”,“嗯?”
“麟兒~”
慕喬跟到房門口,玉麒麟一個(gè)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
云衣踩著高跟扶著墻在房里走來走去,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垂頭喪氣的,“好看嗎?哪好看了。”
“三爺,您回來啦?!惫芗以陂T口迎著郁秋謫,他走進(jìn)院子就聽到樓上砰的一聲。
“來人啊,這是怎么回事?”管家喊道,郁秋謫臉色一沉,推了推眼鏡快步上了樓。
“好像是云衣房里傳出來的。”
云衣的房里沒了一點(diǎn)聲音,郁秋謫上前推開了房門,只見到云衣趴在地上,一手扶著墻,訕訕地笑著。
“三爺你回來啦?!庇羟镏啙M臉黑線,還以為是什么賊人混進(jìn)了秋落樓。
他無奈地看著云衣,吩咐一旁的人都退下,關(guān)上了門走向云衣。
云衣坐起身,偷偷的把鞋藏到身后傻笑著,腦子運(yùn)轉(zhuǎn),想著如何轉(zhuǎn)移話題。
她的小動(dòng)作沒逃開郁秋謫的眼睛。
郁秋謫慢慢蹲下,從她身后拿出了鞋子,看著她,她心虛地笑了笑,郁秋謫突然明白了什么,把她抱起來,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云衣的腳踝都腫了,膝蓋也摔破了,平時(shí)撒野慣了的孩子,突然靜下來學(xué)著旁人的模樣,他想象著她踩著的高跟輕叩地面的模樣,一下下都踩在了心上。
郁秋謫心疼極了。
“疼嗎?”郁秋謫溫柔地揉著云衣的腳踝,云衣笑得甜滋滋的,撥浪鼓似的搖著頭,“不疼?!?p> “三爺喜歡就不疼?!痹埔罗抢X袋,又想了想,“三爺覺得花容好看?!彼荒樀奈鼌?,眼睛里含著淚光,“我也覺得好看……”
郁秋謫手里的動(dòng)作頓了頓,繼續(xù)按著,又停下想說些什么,剛張開口,云衣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三爺?”是花容的聲音,云衣連忙縮回了腳,忍著疼藏在被子地下。
云衣驕傲的很,才不會讓花容知道自己在模仿她。
郁秋謫應(yīng)了一聲,花容便推門進(jìn)來了,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云衣,換上一副笑臉。
她與郁秋謫閑話了幾句,郁秋謫都是淡淡的一個(gè)字,搞得花容好是尷尬。
花容只好將話鋒轉(zhuǎn)向云衣。
“花容小姐,云衣調(diào)皮不小心摔傷了,我們家三爺最是體恤下人,不足為奇?!?p> 郁秋謫聽“下人”二字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讓云衣好好休息,起身出了房間。
花容狠狠地瞪了一眼云衣,她無辜地?cái)[了擺手,氣得花容轉(zhuǎn)身就走。
等她走后,云衣這才伸出腳,疼得呲牙咧嘴。
柒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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