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見了?!”韋思寧大怒,掀翻了桌子,梁萱在一旁不敢說話,也不敢上前?!澳銈兏墒裁闯缘??!”
“韋先生,這不能怪我們?!蹦菐讉€(gè)小警察對視了一眼,說道:“羅長官昨日在牢里走了一遭,人就……就不見了。”
韋思寧聽到是羅雨承做的,氣得咬牙切齒,手里死死捏著的杯子也險(xiǎn)些被他握碎。
“羅雨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
…………
“你們離開吧?!绷_雨承又點(diǎn)了口眼,靠在門框上坐在那兒,正眼都不瞧瞧旁人。
云衣疑惑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些什么,她想問原因,又不知從何問起。
有的時(shí)候她很幸運(yùn),身后有人悄悄為她鋪好了路,即便偶爾會滑倒摔傷,也很快就會爬起來。
羅雨承眼底莫名的傷感,側(cè)過臉看向云衣,“走了之后別再回來了。”
韋思寧比羅雨承官高幾級,又是個(gè)心狠手辣之人,不比官場上明面著客客氣氣,暗地里動手腳的作為。
他若想毀了一個(gè)人,他就會讓那個(gè)人清楚的明白這是惹火了他的下場。
煙越來越短,羅雨承把它扔在地上用腳碾了碾,起身伸了個(gè)懶腰。
“她不會走,沒有人需要離開?!庇羟镏啅纳砗笞邅?,走到她的身邊攬著她的肩。
羅雨承翻了個(gè)白眼,感覺吃了把狗糧,無奈地嘆氣,“罷了,你們隨意吧?!?p> 夜幕降臨,羅雨承從酒館出來,醉醺醺的,邁著搖搖晃晃的步子。
“就是他。”陰暗的角落里一群人看到他就圍了上來,把他攔在了羅家門口。
“羅長官?陪哥倆練練?”其中一個(gè)人掰響了指節(jié),話音剛落就上來給了他一拳。
羅雨承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站定了腳步,才還手把那人按在地上爆揍。
一旁的幫兇看了立刻沖上來拉開了羅雨承,掏出繩子把他五花大綁起來。
“素來聽說羅長官拳腳功夫了得,今日一見……”他掃視了一眼羅雨承,蹲下身子捏起他的下巴,強(qiáng)迫他看著自己,“嘖,若不是您喝了點(diǎn)小酒,還真奈何不了你。”
說著,他拔出了匕首,鋒利的刀刃輕輕劃過羅雨承的腿,引得一陣寒顫。
“放開我!來真刀真槍干一場!”
“羅長官,得罪了,誰讓您做了不該做的事,惹了不該惹的人呢?”話音落下,冰冷的匕首深深刺進(jìn)了羅雨承的腳踝,微微轉(zhuǎn)動便是刺骨的疼痛。
“你們這群混蛋!”羅雨承的額角疼出了冷汗,他咬著嘴唇不發(fā)出喊聲,用力得嘴角都滲出了血絲。
“給我打斷他的腿?!彼f的很平靜,像是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不帶一點(diǎn)兇狠,只有幸災(zāi)樂禍的嘲笑和諷刺。
羅雨承疼得快暈過去了,理智卻告訴自己不能放松。
其他人拿起了棍子狠狠砸在了他的膝蓋上,一下接著一下。
他感受到了骨頭破碎的痛苦,錐心般的折磨。
羅雨承想過自己的很多種死法,卻想不到是如此沒有尊嚴(yán)。
“放心,上面交代了,不能把您給打死了?!蹦侨诉丝诳谒现_雨承一路走著。
后背被粗糙的地面摩擦著,單薄的衣料磨的碎碎的,后背也血肉模糊。
如酷刑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像一條死狗一樣,一點(diǎn)反抗能力都沒有,任那人游街似的拖行著,一路到了秋落樓的大門口。
幾個(gè)人合伙把他倒吊起來,掛在了秋落樓的門前。
腦子極度充血讓他感受不到了身上的疼痛,只是想吐,胃里的東西一股腦地想往外涌。
眼前一片黑暗,他看不清路燈的亮光,也聽不清風(fēng)吹的聲音,只有煩人的嗡鳴聲。
羅雨承閉上了眼睛,他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管家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提些燈籠,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大門前,貼著門聽外面的動靜。
低微的呻吟聲,吹來的風(fēng)混著濃重的血腥味,管家壯了壯膽子抄了家伙就推開了門。
見多識廣的老管家也被嚇得坐在了地上,那是從未見過的恐怖畫面。
一個(gè)人被倒吊在門口,他看著他的身子,血肉模糊,已經(jīng)分不清哪塊是肉哪塊是骨頭,血混著塵土向外淌著,觸目驚心。
“管家嗎……”那人發(fā)出了微弱的聲音,綁著的手微微動了動。
管家反應(yīng)過來連忙把他放了下來,“羅長官?羅長官!”
這是一個(gè)不眠的夜晚,羅雨承躺在秋落樓的房間里,慕喬坐在旁邊為他把脈,眉頭皺到了一起。
郁秋謫在一旁,握著云衣的手,讓她安心。
云衣有些不敢看,側(cè)了側(cè)頭,于心不忍。
“慕先生,羅長官情況怎么樣了?”云衣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她知道羅雨承是為了她跟郁秋謫才被韋思寧報(bào)復(fù)。
心里滿是愧疚。
羅雨承看了一眼云衣就閉上了眼。
她和她好像啊,都如花兒般燦爛,像雨后的陽光,像夏日的清風(fēng)。
她不該是這樣的結(jié)局,他有愧于她,所以他想在云衣這彌補(bǔ)回來,讓她有好的歸宿。
慕喬搖著頭,把羅雨承的手放回了被子里,接過毛巾為他擦了擦臉。
“命是保住了。”他頓了頓,手里的動作也輕了些,“只是怕再也不能走路了?!?p> 羅雨承聽著,深深嘆著氣,眼睛緊閉著,嘗試讓自己接受這沒辦法接受的事實(shí)。
接下去的半輩子,都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再也不能追捕犯人,不像之前那般威風(fēng)凜凜。
他猛的咳了咳,一口淤血從口中吐出來,染紅了一小塊地毯。
“羅長官,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痹埔伦叩剿氖诌叄蹨I有些止不住。
“你……別哭。”羅雨承擠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十分難看,他喘了口氣才得以繼續(xù)說著,“大喜的日子,哭什么?!?p> 如果這份喜是拿他的雙腿換的,那么喜從何來?
慕喬皺了皺眉,觀察著郁秋謫的表情,他似乎很相信云衣,放心的讓她接近羅雨承。
慕喬覺得羅雨承對云衣的感情不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只是郁秋謫的反應(yīng),讓他更疑惑了。
在慕喬看來,或許羅雨承是把云衣當(dāng)成了夕顏的替代品,想把沒對她好的加倍給云衣。
郁秋謫卻懂得,羅雨承只是不想悲劇,再次發(fā)生罷了。
云衣不知道羅雨承經(jīng)歷的那些。
只是這個(gè)單純的孩子心里覺得無比的歉意。
周圍的人為了她,付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