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有了兩千二百八十兩了,池娘子的內(nèi)心分外緊張,加上她的兩千兩,是四千二百八十兩,到時候全給殷樂,殷樂只要再拿出五千七百二十兩,她就能離開養(yǎng)家了。
之后,去哪兒都好,都比給那些富商唱跳取樂要強。
可,樂娘子還能賣什么?正當她雙眉緊皺時,司儀又端上了一個木盒。這一端,原本得意洋洋的藍娘子也坐不住了,支起身子,眸子里多了絲驚恐。
“現(xiàn)在競拍的,是香脂‘的盧’的制作方法。在此我先傳達那位娘子的意思,香露‘由莊’的制作方法,不在此次拍賣中,因此,這是最后一項拍賣品。起價五百兩,開始競拍!”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杜夫人微微皺眉,與夫君對視一眼,相互一點頭。
“的盧”的誘人之處,大家都很熟悉,起價五百后,立刻有人跟上:“六百兩!”
“七百兩!”
“一千兩!”
“一千五百兩!”
“三千兩!”
……
……
隨著一聲聲喊,池娘子的情緒從驚愕變成了激動,而后長大了嘴,不住地跺腳。
到了!到了!競價超過五千七百二十兩時,池娘子默默捂住了嘴,淚珠有些不聽話地滾落。
“我們還有多少錢?”藍娘子轉(zhuǎn)頭問丫鬟。
丫鬟搖了搖頭:“娘子,不到五百兩?!?p> 那還買個啥?藍娘子呆愣愣地傻在當場,“的盧”的制作方法?香料的制法一向是機密,這姑娘怎么會賣這玩意兒?那她之前花的銀子還算什么?
還好,“由莊”是不賣的,她還有點底氣。可“由莊”可不比“的盧”誘人,只有兩瓶香露的情況下,她得想辦法把自己給賣了。
……
“先生,樂娘子還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咧?!痹獨g笑瞇瞇地說,他瞧著對面的小娘子,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人家面紗還沒掀起來,你怎么知道她到底什么表情?!奔茨刈?,一邊扶著宋玉的肩膀,“先生別聽元歡瞎說,依我看,這大小姐估計是掉錢眼里,嚇呆了?!?p> 宋玉失笑,轉(zhuǎn)過臉指了指樓下的會場:“怎么,你要不要也去舉個手競拍?”即墨連連搖頭,他一個大男人制什么香?送給先生嗎?
短短的時間,“的盧”的制法已經(jīng)喊道了萬兩,即墨看著樓下一群不把錢當前的人,甚是頭疼。
萬兩!萬兩白銀!這差不多是取意堂半年的開支了,嗯…此后半年的開支只增不減。
“一萬一千三百兩。”直叫到周圍人都噤了聲,杜晴歷才開口。果然,之后再沒人敢競價,三聲錘響,本次競拍的成果花落杜家。
殷樂的三個商品脫手之后,拍賣行開始繼續(xù)推出新的古董,場下在短暫的寂靜后再次喧鬧起來。
正當殷樂笑嘻嘻地掰弄手指頭數(shù)錢時,包間的房門被敲響。攬翠剛打開門,就忍不住一聲驚呼。殷樂錯愕轉(zhuǎn)過目光,看見一個梳單髻的小童向她走來。
“即墨?”殷樂詫異出聲,“莫非夫子過來了?”她本以為自家夫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都待在取意堂,沒想到竟然會出門一次。
想到這兒,她往外瞟了瞟目光,試圖發(fā)現(xiàn)那個永遠與自己隔了一屏風的男人。結果發(fā)現(xiàn)樓下熙熙攘攘的,根本找不到目標。
“先生已經(jīng)回了。”即墨輕咳了聲,回答,“先生讓我給你帶句話,多謝昨日的賀禮?!?p> 殷樂噗嗤一聲,感情道謝在這兒呢。又看著即墨別扭地轉(zhuǎn)頭,忽然心思一動:“玩月羹好吃嗎?”
即墨微嗔:“吃的又不是我,我哪知道是什么味道?”
“但先生看起來心情不錯?!彼肓讼耄盅a充。
殷樂舒了口氣:“還好,夫子賞我這個臉,沒有把我辛苦做的食物給即墨吃。”說著還一副欣慰的模樣,叨叨什么“風流儒雅亦吾師”什么有的沒的。
即墨拉長著臉,看著殷樂欣慰得像幅水墨畫,不自覺和先生昨晚的鬼畫符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嘮叨完了,殷樂狡黠地眨了眨眼,從攬翠手里接過一沓銀票子,遞給了即墨:“替我交給夫子吧?!?p> 即墨嚇了一跳,索幸他和殷樂都隱藏了身形,從外已看不到他們:“這,這是什么?”
“四千兩?!币髽窂澠鹈佳郏巴邢壬母?,我小賺一筆,這是當初說好的三分?!?p> 即墨記起來了,就是他差點兒被攬翠抱大腿,才不得不答應的三七分。
這位娘子是認真的啊,即墨愁苦地拔了根頭發(fā),說:“娘子,太多了。”
“我知道啊?!币髽氛裾裼性~,“我這不是抹了個零頭嗎?”這一句話把即墨的臉說得臉更黑了,但自己答應得清清楚楚,如今更沒拒絕的道理。
只是,恐怕先生都忘了這件事了。當時的先生,全神貫注于將嚴家一網(wǎng)打盡,才沒有心思和樂娘子這般推脫。
“我接了?!彼斐鍪?,勾過了那沓銀票,“其實,先生是有句話要我?guī)Ыo你:過幾日鄉(xiāng)試,樂娘子還是去看一眼為好?!?p> “夫子真是關心學生。”殷樂笑容滿面,口口聲聲道,“一定,一定?!?p> 即墨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一個伙計來了。那伙計捧著個包裹,遞與殷樂:“娘子,這是有位姑娘托我?guī)Ыo您的。”
殷樂示意攬翠接過,卻遲遲不離去。即墨斜眼瞧著她:“怎么,你還打算買些什么?”不如就代替先生幫她買了,反正先生估計都記不得這事了。
“我等個人。”殷樂躺在美人椅上,舒服得不行。即墨心里正疑惑,外面精確地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殷樂沖即墨一抬眼,再勾手:“去開門吧。”
即墨鼓著臉打開門,一位老先生正滿臉堆笑地點頭哈腰:“不知,這位可是制香的那位娘子?”
“是?!币髽窙]回答,一旁的俏丫鬟脆脆開了口。聽到回復,那老先生笑容更甚:“我乃杜氏商行的管家,這是我們夫人的一些薄禮?!闭f著他連忙揮手,幾個小童抬著兩個箱子走進。打開箱子,上面是白花花的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