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兒!”
縹緲連忙起身給他讓出位置,又湊到懷瑾耳旁小聲問:“師父,真的沒法子么?”
懷瑾:“……”
“梅如意你是傻子嗎???誰叫你擋了,?。??我月碎聲是誰?朕根本不需要你一個(gè)女人護(hù)著,不需要你聽見了嗎?。磕銊e裝死,你給朕睜開眼睛……”
月碎聲大聲咆哮著,仿佛只有滿腔憤怒,實(shí)際不過是企圖用嗓門掩蓋擴(kuò)散五臟六腑的悲痛。
他緊緊握住梅如意的手,神情一變,似麻木,又似柔情。
“你不能死,意兒,你會(huì)活著,活到地老天荒,我們還有長長的一生不是嗎?意兒……我只剩你了,你當(dāng)真要丟下我嗎?嗚嗚……朕錯(cuò)了,朕很早就知錯(cuò)了……”
自古情字最傷人。
最傷深情人。
望著低聲咽泣的月碎聲,縹緲選擇“眼瞎”。
“別哭……”梅如意艱難地睜開一道眼縫,吐字細(xì)如蚊吶。
月碎聲且驚且喜:“意兒——”
“別、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泵啡缫獯驍嗨难哉Z,嘴角又溢出幾絲血色。
“不會(huì),不忘!我不會(huì)忘!”月碎聲語無倫次地應(yīng)著,握著她的手不由松了些。
“梅姐姐……”小乞丐壓著哭嗓喚道。
梅如意無力地張了張嘴,笑顏慘淡,細(xì)嫩的手盡了全力撫向月碎聲的臉龐,“替我照顧……”
話,就此散在齒間。
因?yàn)椋焖傧诺纳呀?jīng)不允許她再逗留。
“意兒!”“梅姐姐!”
月碎聲抱著梅如意漸涼的身體,掉落一顆一顆滾燙眼淚,濕了懷中人的前襟。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未到情深處。
若小如意不是一介凡人,月餅?zāi)且徽平^不至于要了她的命,怎么的也不會(huì)無力回天。
“梅花仙轉(zhuǎn)世?!?p> 嗯?
縹緲看向自家?guī)煾福纳犎弧?p> 聞言,月碎聲抬頭緊盯懷瑾。
“月老所定情緣,不會(huì)斷。待你飛升之時(shí),便是你們相見之日?!睉谚σ?,音色淺淡。
然而月碎聲仿若未聞,只微皺眉頭。
好家伙。
小如意竟是十二花仙之一,空缺已久的梅花仙轉(zhuǎn)世,這下小鹿女得樂呵樂呵了。
不過師父可是很少管閑事呢。
至少五百年來,從來沒有這般好心。
縹緲偏過腦袋,眸中飄過一抹睿智。
今天,是怎么了?
她正要開口玩笑兩句,忽見對(duì)街街角閃過一道人影。
速度極快,衣衫普通。
未看清容顏,可那銀發(fā)……
月碎聲好像乍然想到什么,眉間的桀驁驀地收斂,似還添了分喜色:“多謝。”
“走吧。”
懷瑾徑直朝東南方步去。
“哦?!?p> ……
玄武街。
不過一個(gè)時(shí)辰,梅如意與月碎聲之事便已傳遍整個(gè)月中州,街頭巷尾嘆息連連。
“師父,你真要見上臨風(fēng)?”
“見?!?p> “沒得商量?”
“沒?!?p> “那你自個(gè)兒找去吧,我不干了!”縹緲往旁邊茶鋪的長凳上一坐,就是副“罷工”的架勢(shì)。
“為何?”
懷瑾笑意斂動(dòng),細(xì)眉一挑。
“懶,我——”
嗯?!
縹緲突然瞪著懷瑾,上牙切起下牙。
準(zhǔn)備的說,是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