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小小的帳子離開。
沒走幾步,沈白錦就碰見了劉珩,一猜便知這人是在外面等了許久。
“沈姑娘,顧小姐她可好?”
“小小她很好,已經(jīng)服下了藥,腳也揉過了,劉兄別太擔(dān)心。”
劉珩跟著沈白錦一路往太醫(yī)局營帳走,追問:“那顧小姐,可同沈姑娘提了劉某?”
“未有,就是閑聊了些閨閣的趣話?!鄙虬族\回答。
她想到小小跟她交代的,絕不可透露一句,關(guān)于小小已經(jīng)知道了劉兄那份愛慕之情的事兒。
劉珩嘆氣,卻說:“那便好?!?p> 沈白錦沒有出聲,咬了咬嘴,想著,這種話本一樣的故事怎么就發(fā)生在自己身邊了,一位武將一位官女,互相有意,卻不能說破,往往這種故事的結(jié)局都不太如人意。
沈白錦心里祈求上蒼,希望自己的朋友們一定能有個好結(jié)果。
在劉珩的陪同下,沈白錦回到了太醫(yī)局的營帳,進(jìn)帳之前,特意尋問了劉珩,今年春圍的贏家是哪幾位。
劉珩告訴她,一等的是東郊大營的一名三等士兵,二等是五皇子李煦,三等是蔣家公子蔣仲愷。
聽后,沈白錦想了想,明日定要準(zhǔn)備份禮物送給五皇子李煦當(dāng)賀禮。
在劉珩離開之前,沈白錦又詢問了他這營地的備守防御是怎樣的。
劉珩告訴自己,說這營地方圓十幾里都有士兵駐守巡邏,非常安全,除了自己人,其他人不可能混進(jìn)來。
得到答案,沈白錦心里有了數(shù)。兩人互相道別后,沈白錦進(jìn)了營帳,劉珩也就離開了。
營帳內(nèi),解圓在分包著藥材,看樣子今日春圍場上受傷的人可不少。
“白錦,你回來了?!?p> “嗯,解圓哥。”沈白錦三步并兩步,走到藥柜旁,翻找著什么。
“今日春圍,比的怎么樣?”
“就那樣吧?!?p> “話怎說的這般喪氣?!?p> “可不就喪氣嘛!春圍狩獵,本就是一場滿足人欲望的殺戮,人尚且會受傷,那獵物不更是沒了命,怎能高興得起來?!?p> “誒呀,白錦你說話可小心些,這要是讓旁人聽了去,指不定要說你忤逆呢!”
沈白錦撇了撇嘴,嘆了口氣,“人活在世,可真是束縛?!?p> 說話間,需要的東西就在柜子里找到了,拿出來后,沈白錦找了張紙寫著什么,寫完后就再次離開了營帳,似是趕去給誰送東西。
解圓看著少女離開的影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著:“人要想活著,就不得不做著各種不得已的事?!?p> ……
皇帳。
把酒言歡,暢樂無極,各桌上擺著諸多佳肴美味,想想就可知,定是獵場捕獲的那些……
皇子貴戚們依次排坐帳內(nèi)左側(cè),隨行來的文臣武將也依次列席于右。
才封賞完今日春圍的頭三等,本正是滿堂彩眾人皆高興的時候,可有些人另有心思。
那五皇子李煦不知何時來到了李辰?jīng)车纳砼浴?p> “今日我老五中了二等,這可與二哥的幫助密不可分,所以敬兄長一杯?!?p> 見這情況,李辰?jīng)扯似鹆俗郎系谋?,“五弟言笑了,我說過的,你定是會贏的,只不過看誰在后面追,不是我的相助?!?p> 酒杯相碰,李煦一飲而下,李辰?jīng)骋残∶蛄艘豢凇?p> “就算我能力強(qiáng),也要承蒙有二哥這樣的人物在后面趕,總之還是要?dú)w功于二哥的?!?p> “五弟,你醉了?!?p> 李辰?jīng)撤鲎u搖晃晃的李煦,叫來了小太監(jiān)將李煦攙回坐席。
李煦臨走時,伸手拍了拍李辰?jīng)车谋?,肆意地喊了句:“有這樣的二哥,幸也!”于是引來不少人的注視。
皇帝看見五皇子醉醺醺的樣子,便命人將他送回了帳子休息。
“來人,將五皇子送回去休息,今日得了二等,恐怕是得意忘形了,吃了這般多的酒?!?p> 宮婢將五皇子饞著送出了皇帳,筵席間又恢復(fù)成歡愉熱鬧的場面。
這桌上雖然皆是美味,可李辰?jīng)硡s沒動幾筷,剛才被李煦拍過的地方,有些生疼,想來是被馬踩傷2的緣故。
抬頭之時,與席位臨面的顧相對上了眼,李辰?jīng)晨蜌獾攸c(diǎn)頭,舉起杯子與那人敬了敬。
顧相瞧見太子對自己敬酒,也拿起酒杯同敬,兩人隔空客氣一笑,隨后一飲而盡。
看似和諧平靜,實(shí)則只有彼此知道,那笑里藏了多少“刀槍劍戟”。
席間一片笙歌,可總有人明顯不高興的樣子。
那就是李寧安和李數(shù),這兩位就是春圍第二局的最后兩名,不止回來的最晚,而且每人七支箭是一支也沒用。
為什么會這樣,這就要講講幾個時辰前的事情了。
當(dāng)時在林子內(nèi),大家各自“見機(jī)行事”離開后,只留下了李寧安、李數(shù)兩人,且其他組也再無人空余,所以只能彼此成一隊。
本來是對手,現(xiàn)在成隊友。這不就是等同于讓水溶于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規(guī)則就在他兩人這換了一個樣。
變成了,阻止對方不能射出一箭,拖延對方不能回營。
當(dāng)然,兩個人自然如愿以償?shù)膶Ψ綍r間耗盡,也一同無緣下一局了。
現(xiàn)在兩個人都在生著悶氣呢,誰也不理誰。
李寧安看李煦被扶著回了營帳,他也想盡早離開,不愿再看見某人小氣的嘴臉。于是起身告辭,“父皇,兒臣也有些醉了,能否先行回去?”
“醉了,那就回去休息吧?!被实蹜?yīng)允。
其實(shí)皇帝知曉今日老三老七鬧了別扭,而且對他們不守規(guī)矩的事,也做了懲罰,看著兩個孩子依舊沒有絲毫緩和的意思,就想著先放過他倆,等回宮定要好好收拾他們。
李寧安一離開,李數(shù)就立馬投六皇子李執(zhí)的“懷抱”,畢竟年紀(jì)尚且比其他皇子小些,自然覺得是被三哥欺負(fù)了,心里委屈尋人安慰。
夜深。
宴席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離開,李辰?jīng)撑阒实垡恢钡鹊阶詈?,畢竟是皇太子,要守到底的?p> 終于,皇帝也和顧相等大臣交談結(jié)束后,送走了幾位長輩,李辰?jīng)骋簿涂梢噪x開了。
走在回帳子的路上,李辰?jīng)尘驮谧聊?,今日試圖刺殺自己的人是誰安排的,雖說皇家子弟遭遇刺屢見不鮮,但這圍場四周可是嚴(yán)防死守,怎么會有人混進(jìn)來,外人混不進(jìn)來,那就一定是圍場內(nèi)的人。
身居太子之位,忌憚的人自然多,可真正敢下手的可沒幾個。轉(zhuǎn)念間,李辰?jīng)乘剖窍氲搅苏l,眼神轉(zhuǎn)變眉頭緊鎖,一改往日溫潤雅氣,面目冷峻駭人。
五皇子帳內(nèi)。
李煦癱在床榻上,雙眼闔閉臉頰紅暈,服侍的宮婢整理好后,就依次退出了帳子。
帳房里沒了人,躺著的李煦漸漸睜開了雙目,眼神冷靜,完全沒有了醉醺醺的樣子,抬起手臂將手掌壓在頭下墊著,嘴角勾出一個弧度,儼然一副得逞模樣。
……
“太子爺您回來啦?!?p> 李辰?jīng)硾]管他,大步走進(jìn)了帳子,小太監(jiān)安德上手幫忙脫下外衫,又將提前準(zhǔn)備好的茶水遞了上來。
“爺,今日累壞了吧。”
端過茶杯,飲下清了清嗓子,“這可是近幾月最勞累的一日了?!?p> 主仆說話之際。
從帳外進(jìn)來一名太監(jiān),小步快速的走到李辰?jīng)掣埃f:“太子爺,這是沈郡主送來,說是給您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