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道回了客棧。
范文軒便大方的邀請白顏到自己房間。
他雖也不習慣與他人同住,但也不過將就一晚,何況這白顏也算是給他們幫了忙,大冷的天看他在外面過夜總是不忍。
熟料白顏雙手捂胸,大驚失色道,“我才不要跟臭男人擠一個房間!”
范諾諾扶額,忘了這茬兒,早就該料到的。
白顏可憐巴巴望著范諾諾,“要么咱倆擠擠?”
見范文軒與范諾諾臉色糾結(jié),無人答話,又試探著問道,“那要么你倆擠擠?”
范諾諾與范文軒對視一眼,二人默契:現(xiàn)在把這家伙丟出去還來得及嗎?
終究不夠狠心,范諾諾無奈道,“算了算了,咱們?nèi)齻€斗地主吧……”
白顏興致勃勃,“咱們?nèi)ザ赫l?”
……
范諾諾跟小二要了一副當?shù)氐姆綁K牌,在背面刻了數(shù)字、字母和花色,又直接刻了一張‘大王’,一張‘小王’。
東華的第一幅撲克牌就誕生了,只不過是碼放在桌子上,像麻將一樣的。
范諾諾一腳踩了桌子,眉飛色舞的開始了她的教學生涯。
學生很有悟性,不多時,三人就可以開局了。
范文軒與白顏二人是越打越熟練,范文軒倒還讓著范諾諾,白顏玩到后面卻是猛贏。
范諾諾直打得眼皮發(fā)沉,道“我再教你們個‘金鉤釣魚’,兩個人就可以玩,然后你倆玩,我去睡一會兒好不好……”
白顏卻依舊興高采烈的拉著范諾諾袖子,“哎呀再玩兒一會兒嘛!”
范諾諾困道,“明天還要考試……”
白顏依舊不撒手,纏道,“就再玩兒一會兒……”
范諾諾讓白顏纏的頭都痛了,范文軒在這二人面前似乎也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只能靜靜的看著二人究竟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白顏比女孩子還會撒嬌,范諾諾拿不起脾氣來,勸道,“我真得歇歇了,明天初考,雖然考試內(nèi)容大概會比后面的復考、終考基礎許多,但是我報的是武科,需要體力……
這樣吧,哥哥陪你上半夜,下半夜我起來換班再陪你玩……
‘金鉤釣魚’真也蠻好玩的……”
范諾諾覺得自己都快拿出哄兒子的耐心了。
白顏還是有點兒噘嘴。
范諾諾正欲再勸,房門忽然輕輕的叩響了。
范諾諾疑惑,“這個點兒了,誰來敲門?”
范文軒起身,“我去看看,興許是店家?!?p> 打開房門,卻劈頭蓋臉的擠進來一個濃脂厚粉、花枝招展的中年媽子。
一擠進來就沖范文軒笑的熱情洋溢,道“這位哥兒,我是翠紅苑的紅媽媽,咱們翠紅苑新推出了上門服務,姑娘那是一個賽一個的漂亮,又會哄人,哥兒要不要試試?”
翠紅苑的生意,在東華倒是合法的,只是這樣上門推銷,著實有些過分了。
范文軒一臉尷尬。
范諾諾看不慣,咳嗽了一聲。
紅媽媽這才注意到屋子里還坐著另外兩個人。
忙訕笑道,“哎呦姑娘,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客房是你們?nèi)撕献 ?p> 說著便往外走,“我去隔壁看看……”
范諾諾喊住她,“隔壁沒人?!?p> 又問,“你們翠紅苑可有男子?”
屋中三人眼睛都瞪圓了,紅媽媽怔愣了一會兒,暗道這姑娘太開放,遺憾道,“這倒沒有,確實需要完善!”
范諾諾擺擺手,大爺模樣,“無妨,我是說你那里要是沒有,我這里倒有兩個,你們?nèi)羰切枰覀兛梢耘扇诉^去……”
范文軒只道范諾諾又發(fā)了惡趣味,無奈的寵笑著搖搖頭,一言不發(fā)。
白顏卻嚇得又悟了胸,唯恐落入了狼窩。
紅媽媽卻大喜過望的笑開懷,道,“那自然好!”
說著便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著范文軒跟白顏,真是越看越滿意。
范諾諾認真道,“明天我們要參加圣云山學院的考試,還不知道能否考中,考完又會分到哪個班里,你把地址留下,安定下來我便去給你送信兒?!?p> 紅媽媽留下聯(lián)系地址,還留了塊身份牌子,這才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留下范文軒與白顏二人面色古怪,范文軒也有些懼了,小聲問道,“諾諾……你當真的?”
范諾諾看著二人害怕的神色,恍然大悟,道,“不是你們倆!我是說趙樂水跟趙安彥!”
又沖白顏解釋,“就是今天被大爺碰瓷兒的那兩個。
你說他倆既未婚配,也沒個女朋友……也沒男朋友的……
這次多半也考不中,總不能叫他們白跑一趟,也得給點兒福利的……”
說完笑的鬼祟。
范文軒與白顏很是為另外兩人擔憂……
……
而被擔憂著的兩人,正跟三個姑娘擠在一個房間吃火鍋。
雖說有皇子的身份,但是眼下繁花鎮(zhèn)的客房著實緊張,又是臨時預定,也不過硬生生擠出來兩小間,條件還不怎么好。
男、女各一間倒是也能住的開,但是幾人都有些不太習慣,左右也不是正經(jīng)來考試的,休息的好不好也無甚所謂,干脆擠在一起飲酒閑談,倒是氣氛和諧的很。
原本也是相熟的,特別是三個姑娘平素被拘束的緊,好容易借著兩位皇子的由頭跑了出來,一時間都很放松,饒是平時端著架子的高乃馨,也活潑了幾分。
付云渺更甚,她的爹爹是刑部大司寇,她可是從小混在牢房里看犯人審訊的,十分潑辣。
但酒量雖好,架不住喝的太多,后半場的時候舌頭就有點兒大了。
不停拉著趙樂水道謝,“四殿下,這次可多虧了你了,我爹近日里正逼著我相看親事,還說自己夠開明了,旁人家里可沒有姑娘家自己挑三揀四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老娘這次一定要考中……啊啊啊才能躲過一劫呀!”
趙安彥問她,“怎的,你現(xiàn)在不想嫁人?”
付云渺一副看二傻子的表情,“當然不想了!在自己家里作威作福的多痛快!何況老娘連個心儀的男子都沒有,嫁給誰去?!”
趙樂水把付云渺緊抓著的袖子抽了出來,這一天他的一身衣服都皺巴巴的了,先是被藍衣婆子抱了腿,現(xiàn)在又被付云渺扯袖子,他心好累。
付云渺沒有察覺趙樂水的小動作,還在跟趙安彥聊的歡快,“五殿下可有心儀的?”
趙安彥認真想了想,道,“有過兩個,不過都是發(fā)乎情、止乎禮,十分純真?!?p> 趙樂水揭穿他道,“你日日高呼愛了愛了,據(jù)我知道的,你都愛了七八個了,可惜都是你知我知、人家姑娘不知……”
趙安彥臉微微紅,道,“剛才付姑娘不是說的心儀的男子嘛,真的只有兩個……”
趙樂水捂臉,須臾,又賦詩一首。
老五老五真牛掰,
你的狂野像大海。
若有美男顏如玉,
怕你竹床下不來。
……
斟酒、碰杯、滿飲。
趙安彥看了看已經(jīng)伏在桌子上睡著的三位姑娘,真慶幸她們沒有聽到四哥的歪詩。
……
再說范諾諾這邊,紅媽媽的到來暫時擾了她的覺頭,三人打牌打到后半夜。
才又覺得困,看范文軒也是一下接一下的點著頭。
范諾諾靈機忽現(xiàn),從隨身的包袱里掏出香膏、胭脂等物。
對白顏關切道,“顏顏你瞧,妝都花了,快去補補妝吧!”
這一招果然奏效,白顏連忙坐到梳妝臺前,對了銅鏡一陣鼓搗。
范諾諾趕緊爬上大床,蒙頭便睡。
范文軒也到一旁的榻上和衣而臥。
總算偷得半宿的安睡。
待到早起范文軒喚范諾諾起床的時候,白顏還在兢兢業(yè)業(yè)的畫眉修妝,連夸范諾諾有好物,詢問能否幫自己購買些來。
范諾諾迷迷瞪瞪連連答應。
等洗漱之后才算清醒些,出門簡單用了早餐。
三人這才往圣云山上去了。
……
一路上,趕考的學子越來越多起來。
有的邊走邊翻著眼皮記憶先前背下的知識點,有的則急匆匆趕路手上還抓著倆煎餅,也有的一副胸有成竹、鼻孔看天的模樣。
山腳下便有一登記處,分成許多入口,有前幾屆的弟子在做登記和查驗,每個入口都可以進入,效率很高。
范諾諾只見這些圣云山學院弟子手中拿著一個手電筒形狀的小機器,似乎是鐵質(zhì)的,每個考生登記之后,都會被這個小機器從上到下掃描一番,有點兒像現(xiàn)代車站的安檢。
緊跟著就是放行,幾乎沒有被攔下來的人,既來考試的,都會提前了解圣云山學院的一些規(guī)矩,此時都頗為安分。
上山的路上又有幾道關卡,還發(fā)放一些類似考試須知的資料,通行速度都很快。
待到巳時初刻,范諾諾三人就到了圣云山學院的大門口。
紅磚青瓦的院墻,透著古樸與莊嚴;
巍峨的大門讓人禁不住心生想往;
偶有來往經(jīng)過的往屆弟子,皆是安安靜靜,又朝氣滿滿;
再回頭看看一路走過來的山路和山下的村鎮(zhèn),更有登臨望遠的感覺;
站在這圣云山學院的大門口,便莫名生了一種肅穆圣潔卻又親切溫馨的情感。
范諾諾暗道,真是來對了!
白顏與二人道別,“顏顏還有事,先行一步了,容后再會!”
范諾諾則問范文軒,“哥哥先考文科還是武科?”
范文軒笑道,“先去參加統(tǒng)一項目考,然后陪你一道考試,等復考的時候再與你錯開?!?p> 初考的規(guī)則很簡單,每個科目的每一門都分別設了考點,循環(huán)開考,這樣如同范文軒這樣報考了兩科的考生就可以自行調(diào)劑時間,選擇考試的順序,只要一天里將初考的這幾門必考全部考完就可以了。
但是在這之前還有一個‘統(tǒng)一項目考’,是同一時間全員參考的,文科武科都要考,但是不難,通過率很高,更接近于一套問卷調(diào)查。
初考都是單人模式,所以范文軒說陪著范諾諾一道;而復考的武科是有對抗賽的,抽簽決定,范文軒要跟范諾諾錯開也是擔心抽到兩人一組,面對范諾諾他肯定下不了手……
……
統(tǒng)一項目考也叫熱身考,是筆試的形式,根據(jù)報名時間排的考場,范諾諾比范文軒報名晚了許多,二人不在同一個考場,范文軒把她送到考場門口,自己便也去準備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