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慶功宴無非就是灌酒,鳳朗和柳吉自然是主角,但是他隨意找了個借口去躲著了,留下柳吉在那里。柳吉不能像鳳朗一樣任性,畢竟這是在柳家,就算不是他的慶功宴他也得以主人的身份待在這里,也是煩悶。
鳳朗走到了竹林里,突然看到假山上有個人,一看,是鄭義。于是走了過去。他恰好有事想找鄭義,昨日才回來,很巧,遇見了。
“鄭大伯好?!兵P朗笑道。
“你這小子還認(rèn)識我?”鄭義吐出嘴邊的竹葉笑道。
“你教十一功夫,我派人查過你?!兵P朗老實的說道,對于這位富可敵國的超級大富豪,鳳朗不想撒謊。
鄭義一笑,他怎么會不知道面前這人是鳳世子呢,只是一個世子,他并不放在眼里。
“都查到了什么?”鄭義笑道。
“我舅舅很忌憚你?!?p> “他忌憚個屁。忌憚還納妾,要不是玉兒鐵了心跟他。我立馬帶她走?!编嵙x不怕在鳳朗面前說他舅舅的壞話,這都是事實,妹妹以為他是舊疾回來的,只有他知道,他是聽說他們夫妻不和才趕了回來。
“你還放不下我舅母?”鳳朗坐在石頭上,問道。
“我守了十四年的丫頭,是你你放得下不?”鄭義雖然是鄭家義子,打鄭玉出生的時候他就在,一直看著她長大,陪她走路,教她說話,直到他情竇初開,本以為是自己的,結(jié)果被別人搶了去。
鳳朗聽到這里,想到自己的丫頭,想到幾年后她要嫁人的不是自己,心中突然一陣絞痛。但是他不解,不解鄭義明明比舅舅先遇見舅媽的。論容貌兩人不相上下,輪本事舅舅雖然把柳家做大了,可是絕對趕不上鄭義,鄭義乃是大翰朝的首富,就算是自己的爹見了,也會給幾分薄面,況且他做的是兵器買賣,到哪個國家不受尊敬。
鄭義看出了鳳朗的想法,笑道:“還能為什么,我自己一直不敢說罷了…你信不信,到現(xiàn)在你舅媽都不知道?!?p> 鄭義苦笑,他媽的,這輩子就孬了這一回,女人就被搶了。
“你為什么不敢說?”
“玉兒那個時候多能干啊,你信不信她若是個男子,就沒我什么事了,那個時候她一心做生意,沒想過嫁人,我想緩兩年,想著等自己把生意干大了再回來向義父義母提親,于是去了北亭,結(jié)果回來,我給你說,千萬別信女人不想嫁人這句話。”說道這里,鄭義一陣苦笑。
鳳朗皺眉,想了想柳十一。鄭義當(dāng)時只比鄭玉大兩歲,他大六歲,現(xiàn)在十一才七歲,怎么告訴她?她懂什么。
“怎么對我的往事這么有興趣?”鄭義笑道,他知道這少年老成,不茍言笑,但是更知道他對自己這樣有禮貌,恐怕絕對不是想聽故事。他說這么多無非是沒人聽他說,他也想發(fā)泄一下,而且相信鳳朗不會說出去,因為鳳朗這人從骨子都透露出不俗,絕對不拘泥于這些小事。
鳳朗也直接了當(dāng):“我喜歡十一。”這是鳳朗第一次說出來,從昨晚明確心意后就再也沒有余地了,他喜歡一個七歲的女娃,他不覺得羞恥,他可以等。暗處的鳳林一震,差點從樹上掉了下來,世子剛才說什么,風(fēng)太大還是怎么的,怎么覺得沒聽清楚。
鄭義開始意外,后來又正如自己所料一般,他很欣賞鳳朗的坦誠,至少比那時候的他,坦誠多了。笑道:“十一那么招人喜歡,你不喜歡才怪了,可是你想過沒,她才七歲?!编嵙x早就聽說他和柳十一的事了,特別是上次柳十一跪拜一百零八階的事,他也是一個見證者,這樣的女子,若是大些,恐怕早就被鳳朗娶回家了。鄭義開始對鳳朗無感,只是時常聽柳十一提起,想到如此年少就是文武解元了,也確實有幾分肯定。現(xiàn)在偶遇這少年,原來和自己一樣的經(jīng)歷,又多了幾分喜歡,人總是這樣,就是喜歡和自己一樣的人,自己吃過的苦,如果別人再嘗一邊,他會更喜歡。
“對啊,才七歲?!兵P朗也是苦惱,想著再晚幾年遇見多好,但是又想晚幾年說不定柳十一就是別人的,虧得自己一早養(yǎng)在身邊。
鄭義看著少年,大笑,像極了他曾經(jīng)苦惱的模樣。鳳朗越苦惱他越高興,至少天下不是他一人癡了,有人陪著,還是個后生,怎么不開心。
“這些年,你有的苦咯,有通房沒?!编嵙x幸災(zāi)樂禍道,哪來什么離經(jīng)叛道,喜歡這種事自己能控制也就不會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娶妻了不是。
鳳朗明白鄭義問這話的意思,他也沒打算隱瞞,其實換成任何一個問他都會說,他喜歡柳十一,這不是錯事,只是遇見的時候早了些,但是他愿意等。
“遇見她后,不喜任何女子觸碰。”鳳朗老實的回到。
鄭義點了點頭,原來還是個雛兒,沒嘗過那滋味,應(yīng)該會好過些,可是今年年底他滿十四,正常大戶十二就該有通房的。
“你呢?”鳳朗問道。
鄭義有些尷尬,他沒有想到鳳朗會反問,最后揉了揉鼻子,鳳朗看懂了,鄙視的看了鄭義一眼,說起來多忠貞一樣。
“我十六,她嫁人了,我去了北亭,后來是在想她,就找了幾個女人?!彼麤]說,那幾個女人像極了鄭玉,那幾年他極度的荒唐,發(fā)泄之后又自責(zé),那些人不是鄭玉,只是像罷了,之后幾年都沒有再碰過旁人了。
鳳朗不滿意這個解釋,換了個話題:“我想離開?!兵P朗看著前面那顆竹子,說道。
“離開?去哪里?”鄭義不解的問道。
“跟你去北亭學(xué)做兵器生意?!闭f完鳳頭雙手枕在頭頂,躺在了石頭上。
“呵,想得倒挺美的,我憑什么帶你去?”鄭義是看明白了,說了這么多,這小子在這里等他,果然伐兵攻心為上,論誰也想不到一個舉人,不在家好好考功名,要跑去做生意,況且人家還是一個有爵位的舉人。
“要不我讓我舅媽來找你說說。”鳳朗壞壞笑道。
鄭義一愣:“你威脅我,你以為你舅媽會聽你的?”
“不會。”鳳朗笑道,“她聽十一的…”。
鄭義這才看清了眼前的少年,真的是步步為營,該算計的都被他算計了。
鄭義看了少年一眼,也跟著躺了下去笑道:“聽了又如何,她最多愧疚幾分罷了”。
鳳朗更是一笑:“然后我再告訴她你管不住自己身體的這回事,我給你說,我舅舅和我舅媽鬧不和的這十二年,沒碰過任何女人。有了對比,你覺得你妹妹會怎么看你?”
鄭義剛躺下的身子立刻坐了起來,半瞇著眼睛:“你威脅我?”
鳳朗不以為意的一笑:“不是”然后又坐了起來說道:“我其實是瞧不起你?!?p> 鄭義抓狂,知道鳳朗說的什么事:“有本事你試試,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為你那好妹妹守身如玉?!?p> 鳳朗藐視的看了鄭義一眼,不屑開口,連自己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有什么資格談癡情。
鄭義本來就是暴脾氣,現(xiàn)在只想拍死鳳朗,自己發(fā)什么瘋把他當(dāng)做一國人,說這么多。其實鄭義也知道,鳳朗根本就不屑威脅他。
“為什么想要跟我去北亭?你不是志在科舉嗎?”
“進士是三年之后的事了,狀元不會跑,但是錢會跑。”鳳朗說道。
“哼!口氣倒不小。”鄭義現(xiàn)在越看越喜歡面前這個毛頭小子,喜歡敢說,想要敢做,還敢威脅自己,雖然他知道鳳朗不會,但是得不到妹妹的心,也不想妹妹否定他的那份情。
“權(quán)利我會有的,但是錢,得想辦法?!兵P朗老實的說道,故作苦惱。自從上次被暗殺后就知道,柳吉一介書生,敢冒死來找自己,除了那份親情之外,更多的應(yīng)該是沒有畏懼,因為他有錢,他不需要對那些人付出什么,給錢就好。
“你們柳家不是專門做生意的,找我干什么?”鄭義問道,若是鳳朗說一聲缺錢,恐怕他那兩個舅舅都會爭著送給他才是。
“大舅舅自從和舅母和好之后,眼里只有卿卿我我;二舅舅腦子精明,懂得月滿則虧的道理,況且和舅媽這么多年也是蜜里調(diào)油?!?p> “臭小子,你說這些想氣死我是不是?”鄭義伸手想打鳳朗,鳳朗立刻閃開,雖然你會武功,但是不要低估了大翰朝的武舉人。
鳳朗笑道:“想要最快的速度累計財富,只能找你?!闭f完抖了抖袍子,笑道:“我本來是打算過幾日去你府上找你,結(jié)果今日遇上了,想來你也不是那些居于禮數(shù)之人,若是送禮,除了我舅媽,恐怕你什么都有了,但是現(xiàn)在我舅媽不想跟你走。”
鄭義‘哼’了一聲,說得頭頭是道。
“想什么時候走?”鄭義問道。
回來的時候,他不想去北亭了,他想留在典州,就算守著鄭玉也好,總比整夜整夜的思念來的強??墒乾F(xiàn)在,他不想留,不想看到她夫妻恩愛的模樣。
“看你?!兵P朗說道。
“我先告訴你,我愿意帶你去,也愿意給你指路,但是最后就看你的造化了?!编嵙x說道。
鳳朗點了點頭,能得到首富的指點,恐怕已經(jīng)是難得的機遇了。
“北亭寒冷,我打算明年三月底走。”
鳳朗回到:“好。”
“北亭離西北不遠(yuǎn)哦?!编嵙x提醒道,雖然鳳翼頻頻告捷,但是不敢掉以輕心,鳳翼上書是要打到?jīng)鰢箴垶橹?。不等個三五年,鳳翼是不會回京的。
“我知道?!兵P朗說道。
“那你想什么時候回來?”
“拿下你的財產(chǎn)再回來。”鳳朗沒有掩飾他的野心。
鄭義大笑,他越來越喜歡鳳朗了。錢又怎樣,如果把所有的錢去換鄭玉。他求之不得,可是不可能。
“你心還挺大的。如果你三年能拿下我的東西,我也正好回典州守著玉兒?!?p> 鳳朗瞥了一眼鄭義沒出息的樣子沒說話。
鄭義瞥回去,勞資就不信你妹妹嫁人你不慌。
“我的財富太大,好在我沒有成家,對皇帝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你就不一樣了,自己想清楚再來找我?!闭f完鄭義準(zhǔn)備離開,然后笑著回頭:“你若是三年拿不下來,我就撮合十一和隔壁的黃小子?!闭f完墊腳輕功大笑離開。
鳳朗咬牙切齒,你敢!
剛才鄭義說的那些話鳳朗確實沒想到,太年輕了。父親手握兵權(quán),若是自己再有錢,雖然當(dāng)今皇上不會質(zhì)疑鳳家,但是大皇子呢?六皇子一直在外養(yǎng)病,京城都傳言大皇子是未來儲君,大皇子性格陰沉,更重要的是,好笑國公府有意靠攏大皇子,這件事,看來沒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