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寧羽帶著龍夭夭穿越層層人海,終于來到了潼門關(guān)。
來到了門樓之下,才覺得這門樓不僅僅是高大,更是雄偉壯觀。龍夭夭好奇地抬頭望去,頓時感到關(guān)高城重,壁壘森嚴。
整個樓身分為三層,足有十幾丈之高,在第二層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匾額,上書“華夏第一關(guān)”,這幾個字筆力蒼勁,氣勢雄渾,透著十足的古意,似是能通過門樓,看見歷史的遺痕。
潼門關(guān)實則是以城為關(guān),寬厚的城墻將整個潼門鎮(zhèn)圍在其中,城墻上有烽火臺,箭樓,戰(zhàn)鼓等城防設(shè)施,軍旗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威武非凡。
像這樣的門樓共有四座,分在潼門鎮(zhèn)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而澹臺寧羽和龍夭夭此時所在的這座,是最大的一座,可通他國,溝通四海,也是真正的潼門關(guān)。
此處的人也很多,卻不似街市上熱鬧擁擠的景象,而是大家排著長長的隊伍,在衛(wèi)兵的檢詢之下,等候著進關(guān)出關(guān)。
澹臺寧羽自不會跟在人群后面排隊,他騎著馬就來到了城門之下,守城的士兵反應(yīng)極快,兩柄長戈便架在了他的面前。
澹臺寧羽從懷中拿出了通關(guān)令牌,并對著這些士兵說道:“燕懷遠,燕將軍何在?”
士兵們都是守城的老兵,自是認得通關(guān)金令,而且這塊金令上鑲嵌了一顆紅寶石,耀眼奪目,頓時也是心下明了。這是皇帝陛下御賜的令牌,眼前這人是從上京城來的,于是紛紛將長戈收回。
這時,有一個身著輕甲,兵長模樣的人朝澹臺寧羽走來,他走到澹臺寧羽近前先施一禮,說道:“末將潼門關(guān)守軍副將,吳斤南,大人可是澹臺寧羽大學(xué)士?”
澹臺寧羽點了點頭。
卻見這個守軍副將,不停得向澹臺寧羽的身后望去,腦門上也滲出了汗珠,而后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南弘軍,是否已經(jīng)一同到來?”
吳斤南身為守軍副將,本不該出現(xiàn)在城門之處,只不過前日,軒王爺在一線峽谷的山里被擒,也不知是生是死,那畢竟是皇帝的兒子,還是一軍之帥,若是真的在潼門關(guān)出了事,他們這一群兵將定是要被問罪。
燕將軍帶領(lǐng)著潼門關(guān)的守衛(wèi)軍,和軒王爺帶來的南弘軍,正圍著一線峽谷的后山,進退兩難。他則是按照燕將軍的吩咐,向其余的南弘軍送去消息,并守在城門這里等候援兵。
被他這么一問,澹臺寧羽立馬就感到了蹊蹺。
澹臺寧羽問吳斤南,道:“何時派出的驛使?”
吳斤南聽聞,心中一怔,難道說大學(xué)士他們,并沒有收到他派人送去的消息嗎?他可是派出了自己的心腹之人,做事向來穩(wěn)妥,卻也至今未見返回,吳斤南心中隱隱擔(dān)憂,猜想或是與大學(xué)士走差了。
他有些忐忑地趕緊回話道:“昨日酉時?!?p> 澹臺寧羽聽聞,目光沉了沉,若是昨日酉時出發(fā),今晨就應(yīng)該到了,不會比小狐貍的雀兒慢多少。
而澹臺寧羽并沒有收到任何人傳來的消息,并且他一路上走的,都是路線最短的官道,如果有人前來送信,也必定是這一條路,但他也沒有看見快馬加急的驛使。
所以,很可能,有人不想讓大部隊收到消息,更有可能,沈家商隊遇襲這件事情,都是圍繞著軒王爺?shù)囊粓鲫幹\。
那么,究竟是誰想要抓軒王爺?軒王爺如今是生還是死?澹臺寧羽并沒有頭緒。
澹臺寧羽看向坐在他身前的小狐貍,只見她不若平時那般慵懶,而是一直站立著,四只爪子微微露出尖鋒,眼睛瞇成一道縫,這是她充滿了防備的樣子,也是她緊張的狀態(tài)。
澹臺寧羽知道小狐貍的擔(dān)心,輕輕地摸了摸小狐貍的頭,心中想著,若是自己也身陷困境,她是否也會這般擔(dān)憂。
澹臺寧羽很快便回過神來,對吳斤南說:“南弘軍和迎親隊伍會在下午抵達,我此行也是為救軒王爺,你先帶我去找燕將軍。”
吳斤南不知道,這位看起來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文臣大學(xué)士,有什么辦法能救落在深山老林里的軒王爺,但見到澹臺寧羽的眼神堅毅,臉色凝重,不像是說說而已的樣子,也不敢耽擱,趕緊命兵卒牽來自己的馬,又點了十幾個兵卒同行。
因為去找燕將軍他們,需要穿過一線峽谷,近來這一線峽谷不太平,恐又生變故,于是多帶些人,也更安全些。
于是,十幾匹馬的隊伍,同時上路,踏起了大片的塵土。
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來到了一線峽谷,峽谷確實如其名,兩座山高高聳起,面面相對,只留一線,只有在正午時分,陽光才能照到谷底,所以谷下植物不多,皆是黃土禿石。
而抬眼向上望去,可見山體的縫隙中,灌木花草郁郁蔥蔥,藤蔓遍布,還有斜刺里長出的歪脖子樹,樹上的鳥窩都有鐵鍋大小,真可謂,樹石嶙峋,景色奇巧。
這些突出的山石,和蒼勁的大樹,卻也是埋伏偷襲的好地方。
峽谷底下,路面不寬,最多可容兩架馬車并驅(qū),澹臺寧羽他們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縱馬急行,并沒有欣賞景致的心情,好在一路無事。
穿過一線峽谷后,有三條岔路,一條直路通向城鎮(zhèn),一條路向左,通向前山,一條路向右,通向后山。
吳斤南帶著眾人向右行去,不一會就來到了了后山的山腳下,遠遠地就看見了守軍臨時搭建的營帳。
眾人紛紛下馬,吳斤南去尋燕將軍,澹臺寧羽卻看見不斷有昏死的士兵,被從山上抬下來,有守城軍,也有南弘軍。
這時,吳斤南獨自走了回來,對澹臺寧羽說:“燕將軍此時正在半山腰,在想辦法進山救軒王爺,只不過山里面毒霧彌漫,士兵們根本無法進入,即使掩住口鼻,也撐不過半盞茶。如今我們是將下山的路口全部封死,他們出不來,我們也進不去。”
澹臺寧羽緊鎖眉頭,看著那些昏死的士兵說道:“這毒霧是否致命?”
吳斤南說:“據(jù)軍醫(yī)所說,這毒霧不致命,但是會使中毒者產(chǎn)生幻覺,令士兵們相互殘殺,或者自殺,中毒深者,會精神失常,回天無力。”
澹臺寧羽看著懷中抱著的小狐貍,不知道在這毒霧之下,如何才能進山,只能先找到燕將軍,了解清楚情況,再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