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藤蔓巨人的愈合力超乎想象,就算被韓承劍以消耗壽元為代價,劈出的那一道照徹四方的劍芒腰斬,也還是迅速恢復了過來。
這就是春神的力量,賦予萬物以生機,春神之力的代名詞就是生命力。
李漁還在思索著,他的頭腦在臨界狀態(tài)中不斷被應用,去抓住那個其實是可以發(fā)現(xiàn)的事實。
突然一聲怒吼從戰(zhàn)場中傳來,雙目赤紅的白修齊,燃燒著自己的生命力,施展出強絕的神通。
巨大的鎖鏈完全將那殺之不死的藤蔓巨人封鎖在內,熾烈的光芒從中迸現(xiàn),纏繞成團的鎖鏈,與其說是滿月,不如說是一輪赤日。
月光寶華鎖天術,修到極致,號稱連天都能封鎖,何況是一個藤蔓怪物。
那光芒將靈溪街映照的如同白晝,在那光亮下,李漁眼睛一亮,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是那些被海家下人端出來的食物!
藤蔓怪物的轉化依靠的是種子,春神的種子。
混雜在食物中的種子被人們咽下,發(fā)芽之后再通過汲取修士的生命力破殼而出,化作飛舞的藤蔓,最后反向控制自己的宿主,形成一個個的怪物般的藤蔓傀儡。
那么隱藏在幕后的靈神教成員,也就呼之欲出了。
暗算海老爺子這種洞玄高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靈神教的出現(xiàn)而提高了警惕的前提下。
加之,又可以在海家的點心中下手腳。
“是海澈嗎?”李漁自言自語道,“可是,為什么呢,老實做自己的公子哥,少年天才,不比成為人見人惡的邪教徒來的舒服嗎?!?p> 至于之前所發(fā)生的海澈被那藤蔓貫穿而“死”的景象,李漁自然不會相信。
他死的未免太湊巧了些,而且李漁了解到海家的神通喚作碧海潮生潛龍訣,對生命力的增益可是一流的,不太可能連掙扎都沒有就領便當了,好歹是有名字的NPC啊。
可雖然推測出幕后之人,李漁也還是涌現(xiàn)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去哪找這個“已死之人”。
場上的戰(zhàn)斗終于告一段落,鎖鏈化作的月亮將藤蔓巨人封禁在內,漫天的血雨也隨之消失了。
可還沒到放松警惕的時候,巨大的無形屏障仍然籠罩靈溪街,而且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躲藏在暗處的怪物正準備伺機而動,要把他們團滅掉。
暫時得以喘息的眾人匯聚在一起,開始思考對策。
李漁將自己的猜測公之于眾,眾人皆啞然,這個答案出乎所有人意料。
在場眾人對海澈的了解比李漁多的多,或許也有人查覺到了不對勁,可思維慣性讓他們不往海澈的方向想。
畢竟那是一個一素可稱作溫文爾雅的男人,性格溫柔的同時又能保持主見,同時還有絕佳的修煉天賦,二十五歲,已經開啟了全部三魂和七魄中的四魄,前途不可限量啊。
就連唯一的缺點,出身,也因為被海家領養(yǎng)而泯滅。
他看起來是那么完美,又為什么會縮進黑暗里,與靈神教的瘋子共舞呢。
“說起來,海澈之前還真跟靈神教產生過瓜葛”,一個年輕修士回憶道,“那是幾個月前了,他說他發(fā)現(xiàn)了靈神教的余孽,已經將其格殺?!?p> “難道就是那個時候被策反了?”韓元樂摸著下巴疑惑道,“可什么代價能讓他放棄現(xiàn)在的一切,跟著那幫瘋子一起墮落。”
“這誰知道呢”,崔茂學瞥了一眼韓元樂,“與其花費功夫探究這個,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脫困吧?!?p> “這種法陣應該都有樞紐”,白修齊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只要找到樞紐,就有辦法破解?!?p> 可他話音剛落,異變就又發(fā)生了:
那神通形成的月亮猛地膨脹,而后徹底炸裂開來,一陣“綠雨”撲頭蓋臉而來。
那些像是雨滴的東西粘到躲閃不及的修士身上,便迅速化作一條條藤蔓,將那些倒霉鬼緊緊纏繞。
是種子!
藤蔓巨人自爆之后,巨量的種子被噴灑而出,化作催命的綠雨。
李漁看著那些發(fā)出慘叫的修士,意識到一個嚴峻的事實。
隨著時間的推移,春神的力量變得更強了,也可以說是復蘇的程度更高了,種子的寄生能力也隨之增強,已經可以通過接觸就直接寄生。
“不行,在這樣下去,遲早要玩完。”李漁暗自心驚。
他看向那之前被藤蔓籠罩的海府,自從那些藤蔓借助海老爺子的身體形成巨大的怪物之后,這里就成了一個思維盲區(qū),沒人覺得海府里還能有什么東西幸存了。
此時的李漁已經不是剛剛穿越過來之時的李漁了,他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渴望著成為真正的強者。
實力的增長帶來思維的轉變,一粒名為強者心態(tài)的種子,也已在他心中悄然扎根!
他看著正在應對異變的修士們,一咬牙,沖進那黑漆漆的海府,有點決絕,也有點勇敢。
破碎的磚瓦散落在路上,曾經秀美的花園化作一片廢墟,地上沒有尸體,因為都已經化作那些血色藤蔓的養(yǎng)料了,連骨頭,都被吸食殆盡。
敲骨吸髓,莫不如是。
隨著李漁的深入,一點燈光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看似溫暖的燈光,讓李漁想起那神庭古堡中的發(fā)光晶體。
就像深海安康魚的燈籠一樣,是誘捕獵物的假象。
李漁慢慢向前,他看清那燈光將一個身影映照在窗上,似乎在摩挲一個花瓶。
不是在這樣血腥頹敗的背景下,其實還有點溫馨。
而現(xiàn)在,這副景象只透露著詭異。
還沒等李漁真正靠近那充滿著不詳氣息的屋子,一個聲音就直接在他的心底里想起:“來都來了,請進吧?!?p> 那個聲音有些溫和,正是之前海澈的聲音。
李漁發(fā)現(xiàn)那摩挲花瓶的身影,已經轉了過來,避無可避,他只能繼續(xù)向前了。
門是虛掩著的,里邊的裝飾顯示這應該是一間女子的閨房,海澈轉過身來,沖他笑了笑,說道:“你聽過那個護衛(wèi)和小姐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