貍詹不太高興的道:“閉嘴!我自己會找!我要在這廣闊的世界里,閑游樹林轉角時的柳暗花明,小溪邊暢飲時的抬眼一瞥,翻山越嶺時的豁然開朗,我要在不經意間,遇到最愛的她,然后和她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那才是我向往的一生!那偶然的怦然心動,才是最美的!”
小狐貍聽的不太明白,只是更賣力的奔跑者,這就是他最喜歡的生活。
縣衙雖然普通人進不得,但狐貍大仙卻毫無阻礙的走了進去,如入無人之地。
縣官遠遠的看到,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多言語。雖然狐貍大仙地位超然,但是他們只吃人,不抓鬼,不參與俗世,不能幫著縣太爺抓刁民,擺平黑白兩道。因為縣太爺也不能給他們提供什么好處。所以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很少往來。
貍詹微微點頭,徑直走到撥浪鼓所在的花瓶五米處。他的臉上覆蓋著絨毛,看不出神情,但那雙眼睛卻透出吃驚。
慘白的手,血管紅的刺眼。手拿著撥浪鼓,輕輕搖晃。咚咚咚!清脆的聲音,毫無規(guī)律,卻讓人覺得就是那么好聽。紅色的血腥氣,似乎要從花瓶里滲出來一般,也不知究竟裝了多久血。
有妖氣!貍詹從那花瓶里感覺到隱隱約約的妖氣,是一種與血腥氣很配的妖氣!難道已經有妖族看中了這個撥浪鼓?這個不祥之物難道有什么特殊用途?
小狐貍一邊走來走去,一邊謹慎的看著斷手,他也感覺到了那股妖氣,而且比貍詹感受的更真切。
“該走了!”貍詹說著,剛要去抓小狐貍,四周突然響起粗糙的聲音。“這只斷手,已經歸我所有,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那聲音,縣令等人全都聽不到,只有貍詹,能夠聽到。
貍詹有些不悅的說道:“你是誰,似乎不是本地的妖族!”
“哼!這么想知道我是誰嗎?回去問一問你家大人,吸血魔蛭他可知道?”
吸血魔蛭?貍詹倒吸了一口涼氣,叼著小狐貍,撒腿就跑。
白方然雖然斷了條手臂,但并沒有影響他的生活。單手鋤地,收莊稼都能行。他格外的強壯,格外的能打,他總是保持沉默,不找別人的麻煩,來找他麻煩的人都會被他打得很慘。白家很和睦,只有白繁兩口子,偶爾還是有些愧疚心疼。
時光飛逝,轉眼十一年過去了。白方然十八歲了,長大了,高大帥氣威猛,雖然斷了一條胳膊,但他依舊是村里頭一號的強者,打遍全村無敵手,在鎮(zhèn)里都是數(shù)得著的,不過由于他不爭強好勝,所有鎮(zhèn)子里的幫派也不找他的麻煩!
天色微黑,依稀還能看到前路!白方然速度飛快,沿著村里的主路一路狂奔,如同狂風吹過,在黑暗中幾乎看不到人影。他先是來到鎮(zhèn)上,接著沿著主路往縣城跑去。今夜的他,容貌與平常不一樣,眉眼都大了一圈,儼然是個糙漢子的相貌。
咚咚咚!今晚的縣衙格外的安靜,只有咚咚咚的撥浪鼓的聲音??h太爺和他的五姨太早早安歇,撥浪鼓就在他的屋子里,潔白的花瓶,慘白的手,轉動著略顯古舊的撥浪鼓!
突然,遠處傳來喊叫聲,縣太爺懶洋洋又有些生氣的睜開眼,喃喃自語似的道:“誰家死全家了?不要逼我下床,否則,你們都活不了!”
白方然一腳踢在縣衙的大門上,只聽嘭的一聲,門栓被踢斷,接著鎖門的鐵鏈也嘩啦一聲被震斷。大門吱嘎一聲打開,白方然邁步走進縣衙,徑直往前走。
早有縣衙值夜班的當差和仆人聽到動靜,手中提著樸刀,大喊大叫的趕了過來?!澳闶钦l?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白方然冷冷的道:“想要活命就別攔著我!”
“反了你了!”一個當差的一刀直奔白方然的腦袋。
白方然飛起一腳,踢在那人手上,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一聲凄厲的慘叫,那人手骨粉碎,血肉模糊,手中的刀直接飛了出去。
白方然欺身上前,一把接住飛起的刀,一刀斜劈,將那人從脖子處劈成兩半。接著白方然身子一矮,反手往上一撩,將撲到近前拿刀往前刺的的另一人手腕砍掉。
一腳上踢,白方然踢在那人的胸口,將他踢飛了出去。
“可惡!好強!”眾差役和仆人齊齊的圍了過來,刀劍揮舞。
白方然怡然不懼,手中的刀快的看不清,刀刀致命,毫不留情,頃刻間,就殺死了八九個人。
“我來戰(zhàn)他!”一個彪形大漢吼叫著沖了上來,他是衙門的捕快頭,也是縣官家看家護院的總頭,名為張慶,可以說在蒼南縣少有敵手。
張慶手中一個大鐵棒,足有五十多斤,一米半長,雙手抓著鐵棒一端,借助全身的力氣,舞動之間,帶動呼呼風聲,一擊就可以砸碎巨石,砸倒院墻,碗口粗的樹也撐不住一下。
白方然看的明白,此時的他,擁有的僅僅是十多年農活錘煉出的肉身,雖然遠超普通人,但也并非無敵。這張慶力氣和他差不多,但速度稍差一些。他渾身的肌肉繃緊,手上青筋暴起,也不躲閃,單手握刀,奮進全力,砍了上去。
咔!差役的刀直接被崩折了,大鐵棍借助余勢,重重的朝白方然胳膊砸去。
兵器不行!白方然的手只是微微有些陣痛,并沒有什么大礙,他急忙往回抽手,身子往后一仰。
大鐵棍貼著他的肩膀劃了過去。張慶邁步上前,大鐵棍重重往下一砸。
白方然不僅有力量,更有速度,短暫的一眨眼的功夫,身子后仰彎成一張弓,單手撐地,腰往回縮,雙腿一收,像是拉緊的弓,借助全身的力氣,猛的雙腿彈出。
咔嚓一聲,正踢在張慶的前腿膝蓋上,雖然沒踢成粉碎性,但腿往后翻,顯然已經是站不住了。
張慶疼的一咬牙,前腿失衡,剛才他邁步上前,整個身子前傾,全靠前腿支撐身體平衡,此時前腿被廢,站立不穩(wěn),重重摔倒。他急忙將棍子往地上一杵,雙手握棍,使自己勉強不摔倒。
這短短的一眨眼的功夫,白方然已經身子一轉,單手撐著,在地上轉了一圈,嘭的一聲,踢在張慶的胸口,一腳將張慶踢飛了出去。
白方然翻身站起,周圍早有人撲了上來,舉刀就剁。剛才他和張慶打斗雖然說來話長,但也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眾人完全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白方然身子一矮,一個翻滾,沖出眾人的包圍圈,騰身而起,直奔張慶而去。
張慶雙手撐地,還想要站起,白方然撲到近前,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腳,直踢得他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白方然抄起地上的鐵棍,回手一棍,將張慶砸的腦袋開花,死在當場。他邁開大步,沖向追來的人群。鐵棍橫掃,全無一合之敵,頃刻間又死了十多個人。
眼見此人難以抵擋,出手無情,眾人驚恐莫名,哪里還有心思抵擋,各顧各命,撒腿就跑。其中很多都向著后院跑去。
正此時,知縣大老爺劉貴江眉頭緊皺,穿著睡衣,氣呼呼的從后院跑了出來?!罢l在這里鬧事?我要抽筋扒皮!還反了他了!”
奴仆和衙役一見大老爺,一邊嚷嚷著老爺快跑,一邊擁擠了過來。劉貴江作惡不斷,早就提防著別人來刺殺,聽眾人一喊,還沒睡醒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掉頭往自己屋里跑去。“快攔住他!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