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傳香模模糊糊睜開了眼,見到身旁陌生的付水沫驚訝地瞪圓了眼睛,正準(zhǔn)備大喊救命,卻被他捂住了嘴。
“噓…”付水沫做了個噤聲的舉動,“姑娘,你還記得些什么嗎?”
“什么?”傳香有些不知所云。
“這大半夜的你走錯屋了,我以為是賊就敲暈了你,實(shí)在對不住?!?p> “可…為何…我為何毫無印象…”傳香疑惑地想起些什么,卻覺得頭痛欲裂。
“可能是我下手太重,對不住哦?!备端恃b作一臉歉意的樣子看著她。
傳香的神情顯得有些莫名其妙,自顧自地下了床準(zhǔn)備往屋外走去。
“傳香,你怎么在這兒,我找你半天了。”還沒走出兩步,就聽見屋外傳來了老媽子的聲音,“你怎么還從這屋出來的,這屋已經(jīng)被貴人買斷了。走,我領(lǐng)你去新的屋兒?!?p> 付水沫等在房內(nèi),一直不見張熾烈回來,他一個人無聊地盤算著今后該如何和這魏宣相處,想著想著就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他揉了揉眼,張熾烈仍是還未回來。
陽光刺眼地映射在了屋內(nèi),瞧著這時辰應(yīng)是午時,可張熾烈為何到了這個時辰都還未回來。
這時,門外敲門的那人顯然有些耐不住性子,不禁問道:“付公子,你在嗎?”
付水沫扯著嗓子喊道:“你是?”
“我家少爺想邀您去他屋內(nèi)用膳?!?p> “好的,我收拾一下就來?!?p> 付水沫下了床,順手扯下掛住的衣袍攏在身上,收拾得體才出了房。
門外的侍衛(wèi)已經(jīng)等候多時,見付水沫出來了便恭敬地請進(jìn)了屋。付水沫一進(jìn)西廂房就聞見濃郁的飯菜香,見到桌上的都是山珍海味。而魏宣這時披著厚重的衣物坐在一旁等著他。
見他來了,想起身迎接卻被付水沫止住:“公子,你身體還未恢復(fù),就不用起身了?!?p> “謝謝付公子體諒?!蔽盒逖哦?,伸手示意他坐下。
“公子調(diào)養(yǎng)的可好?”
“有勞掛心了,魏某心口雖有時還是會有些陣痛,但已經(jīng)可以下床自由走動了?!?p> “這也是魏公子原本的體質(zhì)就好,一般人若是遭到你這種狀況都得躺養(yǎng)兩日,才下得了榻?!?p> 魏宣聽了客氣地笑了笑,在吃飯間,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對著付水沫說:“如今你也貴為我的救命恩人,叫公子過于生疏,不如喚你為付兄如何?”
付水沫見魏宣已然開始稱兄道弟,這人情他肯定得順的,便回答道:“那付某就稱你為魏兄了?!?p> “付兄,我覺得單單吃這膳食難免無趣,我們本就在這風(fēng)流之地,不知…”他話還未盡,就見付水沫連連搖手:“不可不可,付某比較寡淡,姑娘就算了?!?p> 魏宣輕笑出了聲:“哈哈哈,付兄,我的意思是我請了一個音律方面特別厲害的女子來給我們添趣?!?p> “哦…”付水沫聽見魏宣竟是這意思,自覺自己心里有鬼,便有些臉紅。
魏宣見他并無拒絕之意,就招著手對著領(lǐng)頭兒的耳語了幾句。領(lǐng)頭兒的聽后走到門外,不一會兒,他就帶著一個姑娘進(jìn)來。那姑娘竟是傳香,只見她懷里抱著一把古琴,面上飾著胭脂水粉,格外地好看。
“魏公子…”傳香向著魏宣行禮,她又看向了付水沫,臉中閃現(xiàn)了些詫異地行禮道:“公子…”
“付兄,這位是迎春閣有名的花魁,她的歌藝十分了得?!?p> 付水沫暗自笑了笑,有幸聽到過曾經(jīng)的傳香唱的曲子,可是勾魂了不少男子。如今,站在眼前的已是普通的她,就不知音律如何了。
傳香坐下身來,兩手輕彈著古琴,悠悠旋音響徹著屋內(nèi),她輕聲而吟,果然還是那動聽的聲音,只是沒了妖力的加持。
“付兄覺得這曲怎樣?”
“好聽,詞也作得極好。”付水沫有些陶醉,自死里逃生以來,頭一次能伴著美曲吃上這美宴,真是快活。
魏宣正欲倒酒,卻被付水沫攔下:“魏兄,你才有些好轉(zhuǎn),萬不能沾染這些。”
“無妨無妨,魏某與兄弟共樂,這酒是必不可少的,今日高興,喝幾杯不礙事。”魏宣笑了笑。
付水沫只是客氣了兩句,見魏宣執(zhí)意想喝便不再阻攔。兩人相互舉杯而飲,屋內(nèi)氛圍好不快哉。
一曲作罷,兩人也聊的七七八八,只是魏宣一直未透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依然以著一個富家公子的角色同著付水沫周旋。
付水沫見這魏宣疑慮心極強(qiáng),便也不好再去深入套取些什么,而是聊著邊邊角角的事情。
“付兄,這迎春閣一直有個特色,就是他們的花魁都是賣藝不賣身?!蔽盒坪跤行┖榷?,用舉著酒杯的手指著正在彈琴的傳香道,“傳香姑娘也是?!?p> “這倒有些意思。”付水沫附和道。
“說起來,我同以前那個花魁倒有些認(rèn)識,她長得還挺不錯。”魏宣說話間,卻聽見傳香彈走了一個音。
“傳香,你可認(rèn)識閣里的前花魁?”魏宣也聽見了這音,轉(zhuǎn)頭對著傳香笑道。
“認(rèn)識的,姐姐待我極好?!彼O率謥恚⌒囊硪淼卣f道。
付水沫看著眼前曾經(jīng)傷害了滕漱安,如今卻面上表現(xiàn)毫無起伏的魏宣,心里自覺郁意。這樣的人,天生生在帝王家,無情冷漠應(yīng)是他們最好的防備。
不過按理說,都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時辰了,大人卻還未歸來,付水沫心中無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耽誤了。
“傳香,你們迎春閣為何會立花魁賣藝不賣身這一規(guī)矩?!蔽盒叧灾膺呉r著酒問道。
“不瞞魏公子,在這迎春閣內(nèi)只要是才藝了得的女子自然是心有所堅(jiān),我們自身就有本事,當(dāng)然也有權(quán)利去獲得這些。”傳香微微答至,但她又抬眼看了眼魏宣笑道,“不過,如果是魏公子,我倒可以破破這規(guī)矩。”
付水沫聽后驚訝地看著傳香,看來這姑娘也是被魏宣那表面的風(fēng)雅之氣所引,真希望她別成為第二個滕漱安。
“有意思,那你今夜就留在這吧?!?p> “魏兄,萬萬不可,你還未痊愈可別做這些事?!备端m不擔(dān)心他的身子,但也掛著他的性命,若是這魏宣在如此虛弱的時刻亂行云雨之事,他就只能看著大人眼睜睜地將他帶到冥界化渡了。那他原本想借魏宣之脈認(rèn)識更多官朝之人的計策也會付之東流。
“魏公子,這位公子說得有理,您好生養(yǎng)著,傳香就在迎春閣,您大可隨時傳喚。”傳香也隨著附應(yīng)。
“也行?!蔽盒^續(xù)舉著酒杯同付水沫互相而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