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有兩團紅光,楊奇還是能從其中感受到極其強烈的怨毒之意,這鬼物,顯然就是那麻臉道人控制血尸的手段所在。
這東西瞅了楊奇兩眼,顯的頗為畏懼,還不待楊奇繼續(xù)補上一張火符,便轉(zhuǎn)頭向著麻臉道士飄去。
“原來是你這小子,讓你僥幸逃得性命,不好好珍惜,竟屢次擾我大事,來此送死?!?p> 眼見一名血尸就這樣報廢,羅五感覺心都在滴血,這東西煉制不易,他費盡各種心機才煉成四具,按道理來說在這山野之中,足以橫行,哪知眼前也野小子竟有如此手段,抬手便滅了一只。
“畜生,原來村中所亡之人,都是你這野道人暗中使的手段。”
楊奇一聲厲喝,眾人聞言,怒火填胸,在這一刻,竟是忘了恐懼,數(shù)人抬弓便向著那道人射去。
羅五雖有些許手段,然而畢竟是血肉之軀,哪有能耐接這些箭雨?也顧不得其它了,翻身從草屋上跳了下來。
“噗噗......”
在羅五后邊的紅衣艷婦被射個正著,一個個透明骷髏出現(xiàn)在其豐滿的身軀之上,一道黑光閃過,那婦人已然不在,原地只留下一張破破爛爛的紙人兒。
眾人大喜,即使弄不死那麻臉道人,能傷另一個妖人,也是喜事,大捷之后,本來有些散亂的隊形再次凝聚。
在那紅衣艷婦被射回原形之后,羅五滿眼怒火,臉色鐵青,再也沒有剛出來的時候那種春風(fēng)得意的感覺,他也沒有廢話,低沉的咒語聲響起。
剩下的那具血尸得到命令,化為一道肉眼難尋的黑影,向著人群撲去。
楊奇那變異的眼睛,對尋常事物全然無感,唯獨對這些鬼魅,敏感度簡直異于常人,那道在常人眼中迅疾無比的尸影,在他的眼中竟然變慢了少許。
據(jù)一些古籍記載,上古一些修道天才,靈魂強大異常,往往投射到身體某個部位,產(chǎn)生種種神異的天賦技能,楊奇懷疑,也許正是因為靈海異變,再加上他這天外來客的身份,給了他一雙如此神奇的眼睛。
楊奇心念一動,手中的符篆脫手而出,化作一道肉眼難尋的淡紅色光芒向著那只血尸飄去。
眾人眼見血尸撲來,調(diào)轉(zhuǎn)箭頭,一陣齊射,然而那些鋒利的箭羽,如中皮革,在這猙獰血尸身上,留下的只是點點白痕。
嘶吼。
那血尸帶起一股惡風(fēng),幾個呼吸間,已經(jīng)沖進人群,臂膀只是輕輕一揮,幾個強壯的農(nóng)家漢子如破絮般被其掃到一旁,其隨手抓起一個半大的幼童,殘忍的張開血盆大口。
就在這時,紅光而至,這血尸卻靈智不低,顧不得繼續(xù)吞噬血肉,將手中的幼童隨手拋向那道紅光,身體則靈敏的向后退去。
不遠(yuǎn)處的楊奇心中大惱,這火符一旦印到那幼童身上,豈不是要上演一出火燒活人的戲碼,這怪物著實狡詐。
那火符雖已離手,卻是和楊奇心念相通,在那幼童與火符即將碰撞之時,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干擾下,那道紅光輕巧的扭向旁邊,下一刻,旁邊的一株大樹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楊奇臉色發(fā)白,第一次控制這飛行的火符,著實累人,短短一瞬,他竟有一種頭暈?zāi)垦V小?p> 眼前此幕,麻臉道人臉色鐵青,隱隱向后退了數(shù)米,這冒出來的神秘小子,竟是比想象中的都難纏幾分。
“哼,你救得了一人,難道還真能拯救得了這一村之人?!?p> 其冷哼一聲,口中咒語頓起,隱隱比放前更加急促幾聲,旁邊的那頭血尸在這一刻體表黑芒頓起,如惡虎般撲進人群。
“娘?!?p> “虎子。”
那麻臉道人著實可惡,自覺對付不了楊奇,竟控制血尸進入人群之中。
......
一時間,好不容易聚集的人群轟然而散,在這種等級的血尸手下,普通血肉之軀宛若待宰豬狗,在那道人的咒語刺激之下,這發(fā)狂的血尸竟是不吞噬血肉,只管殺戮。
短短片刻,斷肢殘臟,紅黃白物滿地皆是,哭聲四起,慘叫絕望聲四起。
楊奇大腦一片空白,他何曾見過此等人間地獄,人言皆道虎豹豺狼嗜血而居,可有時這萬物之長更無人性,所謂人心難測,虎豹亦不食同類,這人,卻是屠同類若豬狗。
前世懵懂幾十年,雖日日畫符,然太平盛世,畫符為誰?雖日日學(xué)法,奈末法之世,有道無形。
這難道就是我來這一方世界的目的?楊奇在這一刻,略有所悟。
“我道中人,養(yǎng)浩氣,清氣,天地正氣;我道眾人,敬天道,護人道,佑萬民昌安;我道中人,可御氣乘風(fēng),九天攬月,亦可永墜紅塵,殺他朗朗乾坤......”
“道”
這一瞬間,楊奇心沉似水,只覺一股清氣,自丹田升起,心有明悟,洪亮的道音脫口而出。
所謂頓悟,只需瞬間光景,那麻臉道人正準(zhǔn)備將更遠(yuǎn)處的兩具血尸叫過來,忽而心肝直顫,他在特殊手段加持下,也可望氣,只見那神秘小子身上一股青金之氣好似蛟龍出海,一卷而起。
“天地正氣,怎么可能如此浩大。”
只見那籠罩在楊家洼上空的濃濃陰煞之氣,在這股青氣之下,一沖而散。
“道”,在一股神秘力量的加持之下,麻臉道士羅五只覺楊奇那脫口而出的道音宛如九天之雷,聞之腦袋嗡嗡作響,意識竟有些潰散。
那道音只是楊奇心有所感隨口而發(fā),實沒想到竟有如此奇效,只見遠(yuǎn)處那作惡的一人一尸竟呆立當(dāng)場。
雖有神符伴身,怎奈肉身所限,奈何不了那作惡的畜生,現(xiàn)今如此良機擺在眼前,楊奇怎會放過?只見他眼透寒光,迅速撿起了腳旁的一把材刀。
“符篆合天地自然之道,可化靈,可衍物,自有諸多變化之法......”
楊奇忽而想起前世師父關(guān)于符篆的一些見解,只見其右手一張,一張淡紅色的符篆虛影便出現(xiàn)在了其手中,左手握刀,右手輕輕一抹,那柄普通的材刀上面便鍍上了一層紅芒。
并不知那道音的影響力能持續(xù)多久,楊奇三步并作兩步,瞬間便出現(xiàn)在了那血尸旁邊,手氣刀落,一顆猙獰的頭顱砰然落地。
這身體堅若精鐵的血尸,在楊奇那法刀之下,和豆腐也沒有什么兩樣,就連寄居在其體內(nèi)的那只漆黑鬼物亦被一刀劈成一股青煙,消散在天地之間。
那鬼物冥冥之中,自與麻臉道士羅五有一種精神上的聯(lián)系,隨著那鬼物化為飛煙,羅五腦仁刺痛,終是轉(zhuǎn)醒了過來。
睜眼望去,自家那得意的法尸早已撲街,更讓他心驚膽戰(zhàn)的是,那神秘小子,手持一把泛著紅光的材刀,像頭蠻牛向他沖來。
“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