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淳剛一閉上眼就又進入了那片白茫之中,她輕車熟路的撥著云霧想著是否還能遇到四代宗主。
四周的景色沒有變化,她卻聽到了舞劍劃動風的聲音,她繼續(xù)往前,只見四代宗主在一片白茫之中練劍。
不論是姿勢劍招還是表情都與之前所見一模一樣。她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心中的小人也學著比劃,她等著四代宗主停下來與她說話,她好問問那把劍是如何制造的。
然而著絳紫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一套劍法練完并沒有與萬俟淳說話甚至都沒有往她的方向看去,只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又開始練那套劍法。
萬俟淳皺了皺眉頭,這人怎么回事不過幾個時辰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她走上前喚了一聲四代宗主?男人卻不理她仿佛世間空無一物已經(jīng)達到人劍合一的狀態(tài)。
萬俟淳走上前,伸手想要打斷男人,剛要開口,那把劍竟然順著它原本的軌跡破空而來!
“刷!”
萬俟淳低頭一看,只見自己右手的衣袖被劍氣劃開,皮肉上一道劍痕,鮮血涌出。她疼的咬緊牙倒吸了一口冷氣,再看四代宗主仍然心無旁騖地練著劍。
萬俟淳默默退后,她明白了,眼前的四代宗主并不是先前所見的那人,之前那個四代宗主明顯就是有自己思想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四代宗主的靈魂一類的。而眼前這個,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夢境所塑造的,重活一世她仍然能夠感受到夢境中的疼痛……
難道有些事就是注定的?不管重活多少次也是改變不了的嗎?
萬俟淳眸色冷了冷,身旁桃樹的一枝卻突然被四代宗主的劍氣劈了下來。桃樹枝掉落在白茫之中,上面還帶著一朵小花。
萬俟淳伸出手拿起桃樹枝,不過如今的夢境也大不相同。她明顯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醒著的時候無法完整回憶四代宗主的劍法,但是在夢境中卻能一遍一遍看得清楚。
而且她還可以略微的操控自己的夢境,方才白茫之中只有四代宗主一人,她剛才回憶起之前所見四代宗主是在有桃柳的庭院里練劍,這里便出來了桃樹。
是自己太著急一心只想著問那把劍卻沒想著細細參透劍法。萬俟淳看著四代宗主,以桃樹枝為劍有模有樣的跟著學了起來。
旋轉(zhuǎn),跳躍,側(cè)身,挑劍……
夜里萬俟辰懷醒了一次,他測了側(cè)身聽著街上打更的聲音,看著手指上纏著自己頭發(fā),縮成一小團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兒忍不住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小家伙兒長得也沒有多好看,即便給自己抓了魔蟲也不算是救了自己,世間孤苦無依的人很多又不是只她一個,自己見過的小孩子也多的很,而且這小家伙兒還一副不大聰明的樣子。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心生憐愛,看著她亮晶晶的桃花眼就會愉悅,聽著她脆生生的喊自己哥哥就會想笑。他本是清冷孤傲的人,卻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柔軟起來。會擔心她,會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會想要摸她的頭,捏她粉嘟嘟的耳垂,甚至會想要親吻她的額頭。
他這么想著,就低下頭在萬俟淳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薄薄的唇瓣貼著小姑娘的額頭,然后側(cè)過身伸出一只手臂將她環(huán)在懷里,沉沉的睡去……
天色漸明,有趕夜路的人來到客棧歇腳吃飯??蜅.吘挂?guī)模有限,隔音不好,樓下喧鬧的聲音把萬俟淳吵醒。
她睜開眼睛只覺得身心舒暢。她昨夜竟是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穩(wěn)!
從有記憶起,她只要一睡著就會做夢,而夢境大多是不好的,其中的痛處她都能真真切切體會的到。
整晚整晚的噩夢讓她抗拒睡眠,因為有時睡著還不如醒著輕松,前世她硬是靠著靈氣支撐著讓自己盡量不睡覺。
而昨晚,她原本以為自己要練一晚上的劍,可到了后來卻真的睡著了,沒有再做夢,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個好覺。
她坐起身子,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沒了人,于是就下了床穿衣梳洗。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鏡子里瘦不拉幾的小姑娘滿面愁容,她真的好丑啊……
將那只南瓊靈玉的步搖插在頭發(fā)上,門被萬俟辰懷推開,只見他手里端著兩個盤子就進來了。
小家伙兒從椅子上跳下來噔噔噔地跑到桌子邊坐下。
“今天的早飯,多吃點省的一會兒路上餓?!?p> 說是這么說,但少年早就買了點心放在馬車里備著了。
萬俟淳看著桌子上的早飯,一盤小籠包一盤小菜,兩雙筷子擺在盤子上。雖然平淡但是在早上吃最合適了。
她現(xiàn)在這幅身體特別需要補充營養(yǎng),可她也不能大魚大肉的吃一碗一碗的喝參湯。一是因為她長期營養(yǎng)不良胃比較脆弱接受不了,而是她也沒有那個條件吃好的。
如今這種平平淡淡但是種類搭配豐富的菜最適合她。
她拿起筷子夾了個小包子,是那種一口就能吃下去的,但是里面的餡兒卻很足,是雞肉和蘑菇,好像還有青椒,但是很少見很特別。
雖然萬俟淳搞不懂這廚子的配餡兒為什么如此與眾不同但是是真的好吃。
“哥哥你怎么親自去端菜了,小二哥不在嗎?”
“在的,只不過店里來了商隊歇腳人太多忙不過來了?!?p> 原來如此,看著他雍容華貴的樣子她還以為萬俟辰懷四體不勤呢,沒想到還會體諒這種下層人民的忙碌自己動手啊。
“商隊?賣什么的?”
萬俟淳一臉的好奇。
“賣什么的都有,大多是一些小玩意兒,一會兒領(lǐng)你瞧瞧?”
“好啊好?。 ?p> 少年人笑了笑,萬俟淳這才注意到萬俟辰懷耳邊的一縷頭發(fā)竟然是卷的!
“哥哥?”
“嗯?”
“你的頭發(fā)卷了?!?p> 小家伙兒小手一指,還有些疑惑的樣子,萬俟辰懷也低下頭看著那卷了的一縷黑發(fā),然后接著吃飯。
“是哦,怎么卷了,會是誰弄的呢?”
好像是她……
昨晚萬俟辰懷洗完澡頭發(fā)雖然擦干了,可是還是有些濕的。她睡覺之前好像把他的頭發(fā)纏在手指上玩了……
萬俟淳耳根子又紅了,小小聲的說著話,不敢看萬俟辰懷的眼睛。
“是我弄得,哥哥對不起……”
聽著這委屈巴巴的聲音,萬俟辰懷伸手捏了捏小家伙兒的耳垂特別大度的告訴她沒關(guān)系。
其實他夜里醒來看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今天這一縷頭發(fā)必定會很“放蕩”了。
某某昱
“放蕩”的卷發(fā)“來啊~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