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低下頭避開小家伙兒的視線,可隨后又抬起頭對著萬俟淳露出一個略顯“憨厚”的笑容。他伸出手遞給她一塊油紙包著的“正方塊兒”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肯定是吃的。
萬俟淳伸手接過來,那男人慢慢的用手靠近她的臉見小姑娘沒有躲然后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粉嫩嫩的臉蛋兒。
雖然說有點臟了,可是還是好可愛,軟軟的。男人笑瞇瞇的放下手,看著萬俟淳拆開油紙看到里面的糕點時桃花眼里冒出來的閃亮亮一顆心瞬間柔軟了。
萬俟淳吃了糕點頓時覺得這甜甜的味道讓她心情愉悅,隨著少年人的腳步踏進廳堂她一頭埋在他脖頸處手里把油紙捏起來一副害怕的樣子。
“大哥!溶兒知道錯了,都是溶兒太焦躁平日里就看不得別人仗著身份趾高氣揚所以今日才做了這等荒唐事,大哥您就原諒溶兒吧!”
少年一進來萬俟溶就哭哭啼啼的走過來,萬俟夫婦都在,兩人神色為難。
萬俟辰懷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少女的膝蓋然后冷冰冰的道:“這就是你誠心認錯的態(tài)度?”
“溶兒……”
萬俟溶咬咬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神色更加委屈。
“大哥,溶兒真的知錯了?!?p> 她看到戒律堂的人站在門口心里更是慌亂,卻覺得自己只要討好萬俟辰懷他身為少宗主戒律堂必定會給他幾分薄面。
然而,萬俟辰懷冷笑一聲隨后慵懶的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
“這就是你的誠意?邀月峰的弟子個個兒都長眼睛的,你是邀月峰的‘主子’他們怎敢編排你?”
萬俟溶瞪大眼睛,她自然是聽懂少年的意思了。自己句句話都在給萬俟淳潑臟水,他的意思是邀月峰的弟子都是證人讓她不要說謊……
可她如何能向這低賤的“乞丐”認錯?!而且還是個腦子不正常的傻子!還有她十二年來在父母長輩面前營造的溫婉形象都毀于一旦,都是這個傻子的錯!
原來她大哥至始至終都是向著這個賤人的!
萬俟溶憤恨的瞪了一眼少年懷里畏畏縮縮的小家伙兒,神色一轉(zhuǎn)還想再求情,然而萬俟辰懷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了。
“封了音帶回戒律堂吧。”
“不行!”
她還沒有抗議完就被戒律堂的人封了音綁了起來,她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萬俟溶求助的看向自己的爹娘,泫然若泣,她爹娘總歸是向著她的吧?尤其她爹最看不得她哭的。
然而,不知什么時候萬俟峰主竟然從萬俟辰懷的手中結(jié)果嚇得哆哆嗦嗦的小家伙兒抱在腿上。一邊心疼的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又接過仆人遞過來打濕的帕子給她擦臉。
顛著腿哄著她,滿臉的憐惜,一副慈父的柔情。那個小賤人竟然這么會裝,兩只眼睛紅通通的!
萬俟溶又看向她娘,她娘卻在和萬俟辰懷說話,一個眼神兒都沒有給她。
“我今日原本也不想將事情鬧大,只是當時戒律堂的堂主正巧在我那兒。母親您也知道他最是重規(guī)矩,聽了這種事就派人過來的,您不會有意見的對吧?”
“該如何處置當然是按規(guī)矩來,我能有什么意見?結(jié)果派人通知我一聲就好了,萬俟家是要留血脈的?!?p> “我知道。”
留血脈?萬俟淳耳朵一動,萬俟溶罪不至死也就是逐出仙宗而已,留血脈是什么意思?
“行了,別在這兒礙我的眼?!?p> 萬俟辰懷示意四人將萬俟溶帶走,萬俟夫人起身走到自家丈夫面前。
“行了吧,又不是你家孩子心疼什么勁兒?快給人家送回去!”
“夫人小點兒聲,你不看孩子嚇成什么樣了?!?p> 萬俟峰主說著直接拉過自己夫人的手,操控這那雙保養(yǎng)極好的手拍了拍萬俟淳的小手,輕聲哄著。
“不怕啊,你娘不是故意兇你的?!?p> 萬俟夫人收回手皺了皺眉頭,一臉的嫌棄。
“臟兮兮的,誰是她娘。還有我本來就不是兇她是兇你讓你趕緊給人家送回去??!”
萬俟夫人一把扭住丈夫的耳朵,又喊萬俟辰懷把這個“拖油瓶”帶走。
等洛北把氣的火冒三丈的霍沛帶來的時候萬俟溶已經(jīng)被帶走了。
“您也聽到了,接下來還請您自己去一趟戒律堂吧,弟子就不摻和了?!?p> 洛北微微行了一個禮,看著霍沛急匆匆的趕去戒律堂的樣子冷笑一下。
“這么多年的仇啊?!?p> 身邊的洛堇感嘆,眸色里閃過一絲興奮。他們表兄妹三人自幼一起,小南雖是殘疾可卻比他們兩個哥哥都要堅強。
小時候小南摔倒了不僅不哭反而還爬起來拉著他們兩個的手說自己沒事,尤其是小北竟然哭出來了。他們兩人一直在想如何不觸犯門規(guī)如何不傷及小北和萬俟峰主的師徒情分把這女人做掉……
“小南……”
“行了行了,如今不是皆大歡喜了嘛!我怎么覺得你又要哭了?!?p> 洛北瞥了一眼洛堇,隨后“詭異”的笑了一下指了指他的袖子。
“嗅尿了?!?p> ??!
果然洛堇一抬手袖子濕噠噠的,胖乎乎的土撥鼠從袖子里露出一個腦袋順著他的衣服爬到地上還給他“拜了拜”一副憨態(tài)可掬的樣子。
洛北看著表兄氣的七竅生煙頓時覺得心情大好。
“你跟嗅生什么氣,它這不是給你作揖道歉了嘛?!?p> “它那是嫌自己尿的臭!”
……
戒律堂其實也是十八次峰之一的,門中弟子最少,他們平日閑得很。戒律堂不僅有規(guī)矩還有非常完備的各式典籍,戒律堂的弟子沒事兒便拿幾本讀一讀過幾天修為就能上漲一大截兒。
不過這里的藏書凡是宗門弟子都可以前來借閱不過戒律堂的藏書閣與天機閣類似不是本峰的弟子不得擅自入內(nèi),東西也不能隨便碰。
萬俟淳被少年放下后就看見幾個人押著萬俟溶進了審訊大殿里面擺著列祖列宗的牌位,是不能說謊的。
萬俟淳因為嚴格來說不是仙宗的弟子所以不能入內(nèi)。她今日確實累了,于是便找了一棵茂密的大樹刷刷兩下爬了上去。一屁股坐在最粗的樹枝上靠著樹干就睡著了。
然而她一閉上眼就是穆蕭矯健的身姿,她都看煩了,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那老頭兒教她點兒新東西啊。
她是這么想的,不過她并不會這么做,她與四代宗主見了三次面,每一次都相隔十年。她真的很怕自己見他面次數(shù)太多每次十年的,最后時間推到穆蕭去世就再也見不到了……
萬俟淳發(fā)現(xiàn)自己夢中能夠“真正”見到的人都是已經(jīng)去世的。四代宗主和六代宗主最后都是歷劫的時候失敗死了的。而她之前也想見一下宗史上唯一一個女宗主卻不行,原因就是那位女宗主飛升成功已經(jīng)是神修了,不知她在上界是死是活反正和自己不在同一層世界是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