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樁慢慢恢復了腳力。她想不如擒賊先擒王,他們才有說話的余地。隨手抓起地上一把泥土,朝著那人一撒。泥土分散了那人的注意力,兩人又纏斗在一塊。卻也暴露了兩人的實力,不相上下。
云樁的想法卻已難以實現(xiàn)了。
三方打斗難舍難分,翁尺受傷躺在地上,也幫不上忙。
終于,那三個黑衣人一把劍橫在翁同良在脖子下。翁尺心急大喊:“別殺我兒子!”
秋觀橋被叫聲分了心。那五名黑衣人已他被殺了三個,剩下兩人看他們的人已挾持了翁同良,便沒了忌憚,奪下他的刀。
云樁也跳離那人的身邊,防止被其挾持。
“呵呵呵……看來,還是我們技高一籌!”那人顯得有些得意。
云樁第一次動了殺人的念頭。
“翁尺,過來!”
翁尺有些遲疑。那人也不惱,很有耐心道:“你再猶豫,待會兒前邊的官兵攻過來,你們一樣跑不掉。”
翁尺最終認了命。還是爬起來,走了過去。云樁想阻攔,翁尺朝她使了個眼色,云樁不再說什么。
他走到那人的身邊,那人塞給他一小瓶子,低著頭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么,他瞪大了雙眼,顯得有些難以置信。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他沒有遲疑,打開那個小瓶子。
“爹,不要,不要喝……”翁同良喊得聲嘶力竭。
翁尺只是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就閉上了眼睛,仰頭一飲而盡。毒性發(fā)作快,翁尺嘴角已有血流出來,他心仿佛如火在燒。
翁同良哭喊著,“爹,不要……”那些黑衣人擔心他狗急跳墻,便向他身后一擊,翁同良便昏死過去。
那些黑衣人便退下。云樁過去扶著他,看著翁尺的樣子,眼淚也抑制不住地留下來。
那人道:“我遵守承諾,放你兒子一條生路!我們走!”
那人又輕蔑地看了一眼翁同良,這人怕是不死也會廢了,又有何畏懼。
那些人走后。秋觀橋趕緊過去,扶起還有一口氣的翁尺。翁尺說話有些費力,“秋侍郎,在下有件事兒要麻煩你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他的口氣帶著些許哽咽。但他一直在克制,渾身散發(fā)出極強的氣場。
“請你照顧在下的兒子。我無數(shù)次希望,他不用再與我們?yōu)榉耍茏鲆粋€正常人,這輩子好好生活,娶妻生子?!?p> “他不是那么想的,他只是想與父親呆在一塊!”
“父親,哈哈……”他的話顯得有氣無力,“可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請你告訴他讓他好好活著,不要想著為我報仇!以后就帶著媳婦孩子回來拜忌我們,我會在下邊,好好守著他?!?p> 他儼然忘記,秋觀橋不過與他兒子也一般大??!
“好!我會帶到。我答應你的,也一定會做到!”秋觀橋還是應承下來,他不想看到將死之人留有遺憾離去,縱使他以后做不到,但在此刻,也求個心安。
翁尺的毒已完全發(fā)作,嘴角的血如泉涌而出。血沾濕了秋觀橋的衣裳。云樁側(cè)過身去,有些不忍看。她知道,她的心是懦弱的。
“如此,便謝謝您了!”他開口都已是艱難,“請轉(zhuǎn)告他,小心云樓!”
“什……什么?”秋觀橋仿佛有些聽不太清,他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還想再確認,但翁尺已然沒了氣息。
明月朦上了一層白霧,透不出一點月光。一場大雨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打在人身上發(fā)疼,也澆滅了那支黑夜中的火光!
不久后,山里恢復了靜悄悄,就好像方才的一切,就是一場夢。夢有些真實,令人有些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