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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錦鯉要作妖

第十章:我可能要暈了

奈何錦鯉要作妖 汐池 2699 2020-02-15 05:20:00

  東海,身為龍王的男子看著水鏡中那張笑靨如花的小臉,向來厲色的眉眼柔情一片,修長白皙的手指遲疑地想要觸碰上水鏡里的那張容顏,卻又在即將碰到的時候,低垂著眼簾,慢慢將五指收攏,緊握成拳,唇角若有似無地勾起一抹苦笑。

  “主人。”耳邊傳來刻意加重的腳步聲,他揮手隱去那水鏡,平峻的眉眼略微低沉地看著底下跪著的那名身背龜殼的老者。

  “鎖魔鏈可派人送過去了?”他負(fù)手走到那人面前,淡聲詢問,刀削闊斧般俊美的臉龐上沒有絲毫表情,整個人由內(nèi)而發(fā)地散發(fā)出一種沉暮的,屬于上位者的氣息,強大的威壓讓人不敢輕易直視。

  “是的,主人,只是這鎖魔鏈乃一品仙器,就那樣給了那清月觀的觀主,是否有些不值當(dāng)?”想到那仙器,老烏龜就是一陣心疼,如今這四海八荒中一品的仙器屈指可數(shù),可主人卻連眼睛都不眨地就交換了出去。

  “丞相,你逾越了?!北晦D(zhuǎn),似有寒光射出,落在那彎曲后背之上的壓迫越發(fā)沉重。

  龜丞相雙腿控制不住地跪伏在地上,臉色發(fā)白,眼神驚慌地認(rèn)錯道:“奴多嘴了,還請主人責(zé)罰?!?p>  “行了,這件事務(wù)必瞞住龍母,以免多生事端,對姝兒不利,我欠她的太多,但以她的性子,若是明著來,定是會被拒絕,所以我也只能暗中偷偷為她打算,離塵子是大氣運者,姝兒跟在他身邊,修煉定能更加穩(wěn)妥,安危也有所保障,如此,便能早日躍龍門,我便有理由讓她堂而皇之地待在我的身邊。”

  說這些話的時候,男子清俊的面容上滿是期望,但跪在底下的老者卻顯然有些憂心。

  “主人,話雖這么說,但龍母那邊...”

  聽到這話,身為龍王的男子眼底瞬間劃過一抹陰鷙,表情變得森然冷戾起來。

  “她在龍母這個位置上也坐的夠久了?!?p>  此話一出,背著龜殼的老者便猛然抬頭,眼神驚愕地看過去,似是揣測到什么,滿臉凝重地詢問道:“那依主人的意思是想....”

  男子轉(zhuǎn)身,燙金色滾邊龍袍隨著他的動作顯得越發(fā)壓迫感十足,而他則是走到不遠處的書架后面,手中金光一現(xiàn),將左右兩邊書架從中間挪開,慢慢露出被隱藏在之后的美人畫像。

  冰冷無光的眼底開始溢滿無限的深情繾綣,抬手想要觸碰,又跟觸碰那水鏡般一樣踟躕地收了回來,聽見身后人的詢問,那雙寒涼的黑眸中劃過極其嗜血的狠意,唇角微揚,勾起一抹極其無情的弧度。

  “聽說鮫人一族的血淚可活死人肉白骨?!?p>  “這....不過是民間謠言罷了。”龜丞相眉頭微皺,道出實情。

  男子斜睨一眼,從鼻尖哼出一聲嗤笑,唇角弧度越發(fā)上揚,尾調(diào)卻有些故意拉長道:“謠言啊...”

  “主人是想...”聽著那意味深長的語調(diào),背著龜殼的老者終于明白過來,低著頭,滄桑的眼底劃過幾分驚訝與不忍,但話到一半,他還是將剩下的殘忍二字又咽了回去。

  他該明白的,對于主人而言,從始至終,真是全心全意溫柔以待的只有那個人。

  可那個人,如今,已經(jīng)將他拋棄了。

  所以,這滿心的怨恨,總得有誰來承受,要么是自己,要么,是別人。

  這些年,主人每逢月圓之夜便會如期去十八層地獄走上一遭,將那些對常人而來難以承受的刑罰都受上一遍,可即便他對自己百般折磨,心底的怨氣和悔恨都未曾消上半分,所以,必須拉人陪葬,哪怕牽連到無辜之人。

  但這世間的對錯誰又能全然分得清呢?山洪來臨之前,沒有一滴雨水會覺得它自己有罪,怪就怪,鮫人一族,太強大了,強大到,當(dāng)初讓他親手逼走了他最心愛的女子。

  ......

  “咕----”

  離塵子正深思著,一聲咕叫便讓他的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回頭,看見某個捂著肚子滿眼心虛的小鯉魚精,輕嘆一聲,引她進屋,將桌上的食盒打開,三素一飯,品相皆很不錯。

  “吃吧?!绷系竭@鯉魚精不會辟谷,便提前讓弟子準(zhǔn)備了飯菜提過來。

  “怎么全是素的,養(yǎng)兔子嗎?”滿目期待卻落空的感覺著實難受,只是她在天水鎮(zhèn)買的吃的前三日早就吃光了,如今也沒有第二個選擇。

  但就是還想抱怨一下!

  從不遠處書架上面拿了一本書冊走過來的離塵子理所當(dāng)然地回道:“這里是道觀?!?p>  道觀不食葷,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我又不是道觀里的弟子?!蹦闷鹂曜右贿吪e步維艱,一邊繼續(xù)抱怨。

  離塵子坐在她對面的凳子上,一手執(zhí)書,翻到昨日看到的那頁,目不斜視地糾正她的歪理:“既入道觀,便要遵守道觀的規(guī)矩,你若實在受不了,可以自行離開,我不會阻攔于你?!?p>  輕描淡寫的語氣讓黎姝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把自己悶死,這臭道士,嘴皮子倒是挺溜,不行,不能沖動,想想前三日的淋雨一直哭,再想想靈脈。

  嗯...舒坦了。

  夾個素菜丸子咬一口,嗯?味道竟然還不錯,是因為前幾天油水吃的太多的原因嗎?所以這冷不丁吃點素的反道還挺合胃口。

  得了味后,便也顧不上抱怨,一口一個素菜丸子,以最快的速度光盤了,之后便是那麻婆豆腐。

  這味道!這口感!絕了?。。?p>  “慢點。”看著那狼吞虎咽的動作,離塵子忍不住又皺了眉頭,卻也克制住了想要說教的沖動,溫聲提醒了一句,“小心噎到?!?p>  突然被關(guān)心了這么一下,黎姝還真有些不習(xí)慣,但她嘴上動作卻是不停的,只是良心頗為發(fā)現(xiàn)抬起自己的小碗問了一句:“你不吃嗎?”

  離塵子目光從那些好似被狗拱了的飯菜上移開,再落到她沾了飯粒的嘴邊,眼神極端凝重道:“貧道近日正在辟谷,還有,你右邊嘴角沾了飯粒,拿掉?!?p>  “哦?!碧鹦渥颖阋?。

  “等等?!笔种袝鴥院仙享撁?,離塵子從袖中掏出一方灰色的帕子遞過去,細(xì)心叮囑道:“往后記得在身上隨時備幾塊帕子。”

  儼然一副說教的口吻,到底沒忍住。

  黎姝盯著那隔著桌子遞過來的帕子看了幾眼,然后“哼。”的一聲撇過頭去,繼續(xù)扒飯,不管他。

  小樣,還管到本祖宗頭上來了,我還就不理你,咋地。

  被無視的離塵子:“.....”罷了,孺子不可教也。

  收回帕子,繼續(xù)看書。

  話語消失,便是黎姝吃飯的聲音最為清楚。

  離塵子眉頭也從輕皺到緊鎖,最后只聽“嗝~”的一聲,小鯉魚精撂下碗筷,滿足地一笑,嘴角的油水和飯粒也顯得越發(fā)突兀。

  正待她起身活動活動,卻發(fā)現(xiàn)手腳突然都不能動了,只剩眼珠子還能轉(zhuǎn)悠。

  而原本坐在她對面的離塵子,則將他手中那本書冊再次合上,然后起身掏出帕子繞著桌面朝她這邊走過來。

  最后,動作平和地將她嘴角的飯粒連同油水一并擦掉,眼神專注,認(rèn)真且仔細(xì),好似她是一件需要撥亂反正的物件。

  黎姝:“......”這臭道士有毛病吧,好氣哦,可是不能動,只能干瞪眼。

  “好了?!彪S著他一聲落下,黎姝渾身一松,終于可以動了,頓時一巴掌拍在右邊的桌子上,起身想要跟他好好‘理論理論’一番,但有可能是一時起猛了的原因還是什么,腦海突然一暈,腳步踉蹌,晃了晃頭。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配方。

  左手抓住要離開之人的衣袖,對上一雙不悅的黑眸,嘴角上揚,露出大大的笑容。

  “臭道士,我可能要暈了?!?p>  “胡鬧,你...”訓(xùn)斥的話語剛起了個頭,面前的少女便一頭栽在了他的懷里,瞳孔微縮,正要把人推開,卻發(fā)現(xiàn)她異樣的臉色。

  呼吸滾燙,額頭的溫度幾乎要把人灼傷。

  離塵子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如此看不懂一個人...不,一只妖。

  但他糾結(jié)了半刻,還是捏起衣袖,將人抱了出去,安置到了右方的隔間之中,雖然比較粗陋,但是平日里都會有弟子打掃,也算干凈。

  “怎么這么燙?”眼看著床上的人兒渾身的溫度越來越高,離塵子再一次把脈,卻依舊診不出個所以然。

  他自持醫(yī)術(shù)精湛,可卻看不出面前這只小鯉魚精身體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但就這樣放著不管也著實不是辦法,還是先去尋些退燒的草藥來治治較好。

  “別,娘親,別走,姝兒乖乖的,不要拋下姝兒...”剛一起身,衣袖被床上之人拉扯住,無奈停頓,聽著她夢中魘語,只得重新坐回床榻邊,眼神卻是溫和了不少。

  即便是妖,可到底也還是個孩子。

  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俯身輕柔地給她拭去額頭冒出的細(xì)密汗珠。

  床上的人兒眉頭緊皺,糾著一張小臉,像是在掙扎一些什么,滿臉燙紅,甚至還無意識地嗚咽了兩聲,可憐兮兮。

  離塵子目光越發(fā)慈和,溫聲細(xì)語地哄著道:“好了,別怕,不會拋下你...”

  話還未說完,便聽床上之人突然咬牙夢魘一句:

  “臭,臭道士,一口鹽汽水噴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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