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人之力鎮(zhèn)壓萬軍,莫非是仙人之術(shù)?
那……
面前的少年,是仙人?
呂知明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明明看起來如此普通平凡的少年,是一位仙人?
荒謬,實在太過荒謬。
但,不可不信!
也只有仙人,才能抬手間鎮(zhèn)壓萬軍!
大功將成,突降仙人發(fā)難,陳帝得麟書,莫非是老天眷顧?
縱使呂知明心中有萬千不甘,也只能作罷。
“西涼呂知明拜見仙人?!?p> 說罷,便要屈膝。
“我非仙人,無需你拜?!崩钚帐栈厥?,道。
一句話,讓呂知明動作一滯,屈了一半的膝,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帶走你的雷霄騎,若再踏入北嵇一步,就不是今日之小懲?!?p> 話至于此,李玄空轉(zhuǎn)身,剛踏出兩步,卻又停了下來,目光注視著一里峽。
呂知明心中一顫,問道:“仙人有事但請吩咐?!?p> 李玄空沒回應(yīng),化作一道流光掠向一里峽,來到謝依山身旁。
“師父,我們先退出一里峽?!?p> “李師弟,發(fā)生了何事?”
“出去再說?!崩钚諞]有解釋。
“師父,我們先退出去吧?”柳嬋圖扶起謝依山,后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
“藥谷弟子,隨我退出一里峽?!?p> 一行人退出一里峽,來到峽口,瞧見倒了遍地的雷霄騎,心中驚駭莫名。
“這是怎么回事?”
發(fā)聲的是姜絕,號稱天下無人敵的雷霄騎,此刻一個個卻如死人一般躺在血泊里,若不是親眼所見,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謝依山看了李玄空一眼,發(fā)現(xiàn)后者面色略顯凝重。
“還得退遠(yuǎn)一些?!崩钚盏?。
他見谷中倒了一片的雷霄騎,心中有些小郁悶,早知如此,就應(yīng)該讓這些雷霄騎能走路才是。
現(xiàn)在……
他右手一伸,無形靈氣自他手掌分化成數(shù)百股,形成靈氣繩索,將數(shù)百雷霄騎牽引出一里峽。
牽引出來的雷霄騎,被李玄空隨意一丟,落在地上發(fā)出‘嘭’的響聲。
第一名雷霄騎落地,呂知明的嘴角抽了抽。
第十名雷霄騎落地,呂知明心里一顫。
第三十名雷霄騎落地,呂知明的心已經(jīng)麻木。
三萬雷霄騎,呂知明現(xiàn)在沒別的想法,他只期望,最后能帶一千回去,也不至于說全滅。
轟!
突兀地,一聲巨響自一里峽內(nèi)傳來。
緊接著,腳下的地面開始顫抖。
“地動?”姜絕面色一凝,猜測道。
“應(yīng)該是了。”白月光點(diǎn)頭,附和道。
李玄空不說話,靜靜等待著什么。
終于,在一刻鐘后,地動停止,緊隨而來的,卻是一里峽兩側(cè)崩塌,堵住了進(jìn)谷的路。
氣浪自一里峽中噴涌而出,吹得眾人面頰生疼。
這一刻,李玄空動容了。
他上前一步,面色泛紅,雖沒有什么表情,卻也是因為激動。
在在場眾人看來,自一里峽涌出的是氣浪,在他看來,是靈氣潮汐!
來這方天地二十年,二十年中,天地靈氣日益增長,如今終于迎來了靈氣潮汐。
這預(yù)示著,這方天地正在逐漸復(fù)蘇。
天地靈氣復(fù)蘇,他記憶中的諸多蜀山妙法也不再是記憶。
“這是……靈氣?”謝依山仔細(xì)感覺了一下,問道。
“是靈氣?!崩钚栈卮鸬煤芸隙ā?p> “靈氣?什么是靈氣?”姜絕與白月光一臉疑惑。
“我知道。”柳嬋圖出聲道。“萬物有靈,靈氣便是萬物之精氣?!?p> 聞言,姜絕、白月光一臉懵。
李玄空不愿意浪費(fèi)時間,道:“我們先進(jìn)一里峽吧?”
“怎么進(jìn)去?”姜絕問道。
李玄空抬步向前,道:“開路?!?p> 姜絕看向堆滿一里峽的巨石,問白月光:“怎么開路?”
“不……?!卑自鹿鈩傉f出一個字,就見走在前方的李玄空,撿起一柄劍,隨意比劃了一下后,對著一里峽一劈。
就在劈出的一剎那,一柄長達(dá)十丈的光影巨劍浮空,然后落下,刺眼的光芒一閃,一條貫通一里峽的路出現(xiàn)在視線中。
“大概……就是這么開的吧?”白月光咽了口唾沫,說道。
姜絕失了神,見過拿劍開路的,可你這也太夸張了吧?
“假的吧白月光?”
“我也希望是假的。”
姜絕:……
……
看著李玄空拿劍開谷,呂知明張大了嘴巴,直到看不見李玄空一行人,他才在副將的提醒下回過神。
“將軍,都醒了?!?p> “什么都醒了?”呂知明皺眉問道。
“雷霄騎的將士們都醒了,不僅如此,有些將士還突破了瓶頸,武功更上一層樓?!备睂⒒氐馈?p> 呂知明掃視一眼周圍,果然都醒了,一些將士們的狀態(tài)還前所未有的好。
……
殊圣、云仙、山鬼,乃殊云山宗三大絕世強(qiáng)者。
云落周氏,有女周靈兒,六歲拜入殊云山,為山鬼之嫡傳。
十二歲奪外宗魁首,十六歲名響內(nèi)宗,只待山鬼退隱,她就是新任山鬼。
而今,她年已十七,歸家省親。
卻不料……
“女兒啊,為父替你尋了一門親事,是李家的三公子,你看?”
“那個天生目盲之人?不嫁!”
周靈兒氣急,她可是要成為新山鬼的女子,怎么可以成親?
“女兒啊,你就聽為父一次,就這一次!”
“說不嫁就不嫁,除非他肯嫁過來!”
“入贅?入贅好啊!”
……
藥谷,溪邊小筑。
“你二人跟來作甚?”
庭院門口,柳嬋圖將白月光、姜絕二人攔下。
白月光拿出一封信件,道:“有人托我送信來?!?p> “白師兄請?!绷鴭葓D讓開,虛手一引。
姜絕站在門口,略顯尷尬。
“嬋圖,不可為難姜師兄?!?p> “哦?!绷鴭葓D鼓了股腮幫子,不情愿的讓姜絕進(jìn)入庭院。
入了庭院,白月光和姜絕才發(fā)現(xiàn),這處庭院與外間的不同。
“白月光,這個時節(jié)桃樹會開花嗎?”姜絕愣愣地看著庭院角落的桃樹,問道。
“當(dāng)然不……?!闭f著,白月光轉(zhuǎn)身,看到了開滿桃花的桃樹,一聲驚呼:“臥槽!”
兩人對話,李玄空只覺得有趣。
“兩位師兄,過來喝杯熱酒吧?”
“這就來?!?p> 兩人自覺得失禮,正了正神色,才走入亭中落座。
柳嬋圖拿杯斟酒。
“多謝柳師妹?!卑自鹿怆p手端起酒杯行了一禮,然后小飲一口,盡顯君子風(fēng)度。
他放下酒杯,問謝依山:“藥圣前輩,請問貴谷是否有一位名叫李無之人?我此來助陣,云落李家托我?guī)硪环庑?,煩請藥圣前輩轉(zhuǎn)交?!?p> 謝依山?jīng)]有接信。
“嬋圖,你替為兄看?!?p> 柳嬋圖一把奪過信件,讓白月光十分錯愕,不解地看了柳嬋圖一眼,又看了看李玄空,最后又回到謝依山身上。
“藥圣前輩,這……?!?p> 謝依山滿飲一杯后,道:“玄空就是李無?!?p> “???”姜絕差點(diǎn)一口酒噴出來?!安皇钦f云落李家三公,天生目盲,不能視物嗎?可李師弟……?!?p> 他下意識地看向李玄空雙眸,卻是‘呀’了一聲。
他連忙告罪:“李師弟,請恕我失禮?!?p> “無妨。”李玄空笑著擺擺手。“嬋圖,念信吧。”
“吾兒玄空,聞北方有亂,母甚憂汝……。”
一封信,數(shù)百字。
念完,眾人沉默。
信中,是一位母親對兒子的牽掛、擔(dān)憂之情。
“師兄,你要回去嗎?”
柳嬋圖打破沉默。
“要回去的,畢竟……十五年了?!崩钚者t疑道。
對于這一世的母親,李玄空心有愧疚,離家十五年未曾回去過,可謂大不孝。
“那我要跟大師兄回去?!绷鴭葓D氣鼓鼓的說道。
“為何?”李玄空面色平靜。
“因為,嬸嬸信中有言,為大師兄你擇了一門親事?!?p> 說完,柳嬋圖才意識到自己所說之話的意思,不免羞紅了臉。
李玄空沉默地收起信件,道:“兩位師兄,我還有些事,先失陪了。”
……
上陳宮。
“陛下,西涼雷霄騎退了!”一位太監(jiān)匆匆而來,在寢殿外稟告道。
“退了就退了吧?!?p> 一中年男子的聲音傳出來,話語中卻并沒有半分欣喜。
殿內(nèi),兵闌之上放置著一柄劍,劍首乃是一麟首。
“得麟書者……得天下,呵呵……?!?p> 陳化先說完了話,笑了幾聲,提起酒壺猛灌了幾口。
“愛妃……朕的愛妃去哪了?”
他腳步踉蹌,迷迷瞪瞪地在寢殿中四處尋找,最后癱倒在地,頭偏向一邊。
迷迷糊糊中看到一雙腳,正向他走來。
“咦,我找到你了!”
陳化先抓住了這雙腳,抬頭一看,卻是一少年,他揉了揉眼,再看,的確是一少年。
他倉惶松手:“你是誰?你……你怎么進(jìn)來的?來人,給朕捉拿刺客。”
少年伸手一招,麟首之劍落入手中。
“人人都以為麟書是一本書,卻不曾想,竟是一柄劍。”少年撫著劍從,不徐不疾的說道。
陳化先清醒了許多,問道:“你是誰?”
“蜀山李玄空。”李玄空自爆名諱?!瓣悋隽?,你不如自縊,為你,也為陳國留幾分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