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月,也就是徐二狗的老娘。
她躺于床榻之上,臉上已毫無血色,呼吸也極其微弱,若不細(xì)察,只怕會認(rèn)為她是一個(gè)死人。
此種情況,并非病癥所致,而是長期被陰魂滋擾,從而神魂日漸衰弱,最后昏迷不醒。
胡春月是陰體,也即是說,她出生于陰年陰月陰日陰時(shí)。
是以,才如此招陰魂覬覦。
畢竟,陰魂是見不得陽光的。
但,陰魂附身,卻是不懼陽光。
陰魂附身這樣一具陰體,修煉速度會增長數(shù)倍,若是放任不管,陰魂則會變成陰鬼,從而危害一方。
能覬覦陰體,就表示那陰魂已初具靈智。
胡老漢兒、徐老爹、徐二狗走了進(jìn)來,胡老漢兒問道:“仙師,小女如何?”
“無礙?!崩钚沾鸬??!澳銈冊诖说戎?,我去去就來?!?p> 說罷,李玄空飛身出了茅草屋。
他掠入山中,在一處莊園外落下。
莊園已廢棄多年,不過還是可以辨別出來,這里是被大火毀掉的,曾經(jīng)還死過很多人。
山莊入口處,有一塊被爬山虎爬滿的石碑,李玄空將之扒開,顯現(xiàn)出‘律劍山莊’四個(gè)字。
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李玄空不感興趣。
他扔出一張符箓,輕聲道:“拘魂!”
符箓光芒一方,整個(gè)山莊便吹起一陣陰風(fēng),天空頃刻間化作墨色,將他籠罩其中,耳旁有鬼聲響徹。
“筑基期陰魂?”他有些意外。
天地靈氣復(fù)蘇才不過月余,此地就有了一個(gè)筑基期陰魂,那放眼整個(gè)天下呢?
他抬起手,輕輕一揮,陰氣消散,那陰魂也顯露出來。
那是一團(tuán)黑霧,不過在神識下,陰魂的面目被他看了個(gè)清楚。
“你……是誰!?”
陰魂竟開口說話,李玄空絲毫不覺得奇怪。
“我叫李玄空?!?p> “你很強(qiáng)大?!?p> “對,我很強(qiáng)大?!崩钚瘴⑽⑿?。“我且問你,為何要害人?”
“我也不想害人,但我要報(bào)仇,只有附身……?!?p> 拘魂符對筑基期陰魂無效,李玄空只好將其收回,同時(shí)打斷陰魂的話,道:“我不想聽解釋,你只有一個(gè)選擇,那就是死?!?p> “你以為你是誰,想讓我死,就能讓我死?”
陰魂裹挾著陰氣向李玄空撲來,李玄空雙手掐出一道印訣,一道法印在其身前形成,而后被推了出去。
陰氣一接觸法印便化作虛無,此時(shí)陰魂想退已來不及,法印落在其身,當(dāng)即泯滅,只留下雞蛋大一團(tuán),泛著幽藍(lán)光芒的透明圓珠。
李玄空又掐出一道印訣,乃是‘封’字訣。
法印一出,將圓珠包裹,他這才將圓珠拿起飛身回大溝村。
徐二狗家,胡老漢兒正在抽旱煙,一臉愁容,說道:“這個(gè)人,怕是不會回來了。”
徐老爹搖頭嘆氣。
“仙人想收我為徒,他一定會回來的?!毙於贩瘩g道。
說完,他抬起頭看天,臉上一喜,直接天上,喊道:“外公、老爹,仙人回來了!”
胡老漢兒、徐老爹站起來,果然看到逐漸放大的李玄空。
“仙人,……?!崩钚找宦涞?,徐老爹就想說話,卻被李玄空打斷:“我先救治尊夫人,而后再言其他?!?p> 徐老爹點(diǎn)頭。
李玄空進(jìn)入屋子,將圓珠外的法印撤開,隨后將圓珠打入胡春月的眉心。
身后的三人看到這套操作,既懵逼又不知所措,半點(diǎn)聲都不敢吭。
不多時(shí),胡春月緩緩睜開眼,雙手撐著床坐起來。
一家人激動起來,李玄空則走出屋子,不打擾他們。
他在院子中坐了不到一刻鐘,四人就走出屋子,來到他面前,正欲跪拜,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都跪不下去。
“我不興這些?!崩钚盏馈?p> 胡老漢兒推搡了徐老爹一把,后者反應(yīng)過來,連忙躬身道謝:“多謝仙人救我婆娘?!?p> “小事爾?!崩钚諗[手,面向徐二狗,說道:“我來,只是為了這個(gè)孩子,我欲收他為徒,兩位以為如何?”
這話,是說給夫婦倆聽的。
“你個(gè)死娃兒,還不快拜師!”
胡春月一把掐住徐二狗命運(yùn)的后脖頸,同時(shí)左腳踢了一下徐二狗的膝蓋窩。
跪在地上,徐二狗一臉懵逼,不過老娘都說話了,他不敢反抗。
“弟子徐二狗,拜見師父!”
“以后稱呼我為師尊?!崩钚盏馈!岸愤@個(gè)名字也要改改,今后叫做徐順,意為一帆風(fēng)順,兩位覺得如何?”
他看向夫婦倆。
胡春月臉上滿是笑意:“全憑仙人做主?!?p> 徐老爹瘋狂點(diǎn)頭。
一直沉默的胡老漢兒,問道:“敢問仙人,你收二狗為徒后,可是要將其帶走,那……?!?p> “老人家不必多慮,我就住在北嵇山上,名叫李玄空,是蜀山掌門。”
北嵇山?
那比較近,胡老漢兒放下心來。
囑咐徐順,道:“二狗啊,仙人肯收你為徒,那是天大的機(jī)緣,你去了之后,可不能像以前一樣,要聽話知道嗎?”
徐順從未見過胡老漢兒這么柔情的一面,頓時(shí)紅了眼眶,答道:“二狗明白?!?p> “仙人,今后就麻煩您了,這娃兒要是不聽話,你就往死里打。”
胡老漢兒話鋒一轉(zhuǎn),徐順頓時(shí)傻了眼。
“我會的。”李玄空答道?!拔疫€要回蜀山,就不多留了?!?p> “恭送仙人!”
三人躬身行禮,再抬頭,卻是不見李玄空與徐順的身影,往天上一看,只見一道驚鴻逐漸遠(yuǎn)去。
……
九月,注定是不平凡的。
南晉,云落郡守府。
“藥谷并入蜀山?”李紀(jì)眉頭緊蹙?!笆裆绞呛伍T何派?”
管家回道:“北嵇山就是蜀山,蜀山掌門名為李玄空?!?p> “李玄空?”
……
殊云山宗。
應(yīng)天流壽宴,可謂歡騰一片。
待酒足飯飽,金玉劍門江玉樊卻道:“盟主,在下聽聞一則消息,盟主可愿聽聽?”
應(yīng)天流揮手:“請講。”
“在下聽聞,這北嵇山已被改成了蜀山,在這蜀山之上,有一家名為‘蜀山仙劍派’的宗派,更聽聞,藥谷也并入了蜀山。”江玉樊道?!拔淞执髸幑炔粎⒓右簿土T了,可武林大會一結(jié)束,藥谷就投入蜀山門下,藥谷這是何意?”
“盟主,依我看,藥谷就是不將我們天下武林放在眼中,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