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野推門走進(jìn)教室,果然張木子已經(jīng)坐在座位上開始早讀了。安野實(shí)在是佩服這個女人,要不是看她晚自習(xí)后背著書包出了校門,誰不覺得她是住在班里了。
三十分鐘后,教室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背書的聲音各式各樣...
有詩朗誦型:大——河——東——去——浪——淘——盡!
馬冬梅型:看書:大河?xùn)|去浪淘盡...大河?xùn)|區(qū)浪淘盡...大河?xùn)|區(qū)浪淘盡。
合書:大河?xùn)|去什么大河?xùn)|什么
看書:大河?xùn)|區(qū)浪淘盡...大河?xùn)|去浪淘盡...大河?xùn)|去浪淘盡。
合書:什么淘盡...
不抖腿不會背型:看書:大河?xùn)|去浪淘盡大河?xùn)|去浪淘盡大河?xùn)|去浪淘盡
合書:(啥呀,想不起來,剛才干啥了...)
(好著急,抖就完事了)
想起來了!大河?xùn)|去浪淘盡!
神神叨叨型:媽咪媽咪紅米阿米媽咪紅餓呢嫩嗯
(嘴:只要我念的夠快,腦子就追不上我。
腦子:有被冒犯到。)
“過來!”班里的聲音一瞬間戛然而止,找到聲源后,又一瞬間變回原樣。
李嘉航低著頭站在老趙面前,嘴里小聲嘟囔著:“天天閑的沒事就抓我呢!”
“說說又是啥原因?”老趙雙手抱胸,臉拉得老長。
“老師我鬧鐘沒響,我今天中午回去就買電池?!崩罴魏教痤^,大眼睛里全是委屈與無奈??烧媸莻€演員,所謂老趙難過美男關(guān)...
“哎呀氣死我了,一大早上就杵在那兒,真倒霉!“李嘉航把書包甩到椅子上,屁股還沒挨著椅子就開始罵罵咧咧。
李嘉航擰開瓶蓋,狠狠喝了一口:”水咋不熱?“
“剛開學(xué)水都這樣,不容易燒熱,湊合著喝點(diǎn)就成了,正好給你敗敗火?!?p> 李嘉航翻開書,把頭杵在書上,開始罵罵咧咧型背書:大河?xùn)|去浪淘盡,哎呀煩死了,大河?xùn)|去,她是不是跟我有仇呢,浪淘盡...上輩子刨她祖墳了吧!
“一會兒下了第二節(jié)課換座位,昨晚上她新排的位置。”安野把桌洞里的書一本一本取出來“這本練習(xí)冊是你的,還有這本,哎呀,咋把衛(wèi)生紙又放我這兒了...”
李嘉航氣沖沖的把衛(wèi)生紙搶過來,砸在桌子上:“別收拾了,你就這么著急走!”
“哎喲,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真的是,把你的脾氣控制一下,以后上課別睡覺了,再睡覺可沒人叫你了。有不會的題就來問我,這是我當(dāng)爸爸的應(yīng)該做的。”安野拍拍李嘉航的肩膀,笑瞇瞇的看著他。李嘉航這個人別扭得很,心不壞就是小孩子脾氣,萬事都順著他來就成了。
李嘉航眉頭皺成一團(tuán),把書翻的唰唰響:”哼,老子長的這么帥,別人都搶著和我做同桌?!?p> 下早讀前15分鐘,老趙按時出去到教工食堂吃飯,安野跟著出去。
“趙老師?!卑惨敖凶≮w芬芳。這時候大家都在早讀,走廊里很安靜。
“老師,換座位那個事。我能不能繼續(xù)和李嘉航做同桌啊?!?p> “為什么呀,這都安排好了。怎么能隨便說換就換?!壁w芬芳有些不滿。趙芬芳這人也是奇葩,怪不得連同樣身為班主任的王建國都愛吐嘈她。這貨也是情商低,對好學(xué)生就像白雪公主后媽,對那些成績差的簡直春風(fēng)拂面。估計(jì)是想達(dá)到那種不偏愛好學(xué)生也不對差生有偏見的境界。無奈現(xiàn)實(shí)太過骨感,最后這個班的氛圍就是,好學(xué)生不愿意和班主任交流,差生對班主任各種拿捏。這種情況安野早是見怪不怪了。
“那個,老師,我數(shù)學(xué)不太好。然后咱們班李嘉航腦子特別好,數(shù)學(xué)也比我好...”
“這回?fù)Q座位我都安排好了,都是互補(bǔ)的。你也不能光想你自己?!?p> “那個,老師要不然,你把李嘉航安排的離我近一點(diǎn)。真的老師,和他做同桌,上學(xué)期期末,我數(shù)學(xué)就提高了。而且別人講我都聽不懂,就他講的我...”
“老師好?!痹S東嘯突然走過來,打斷了安野的話。
“手續(xù)都辦好了?”趙芬芳問。
許東嘯從書包里拿出手續(xù),趙芬芳接過來看了一下,對安野說:“你說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上早讀?!?p> 去食堂的路上,路過籃球場,就看見許東嘯在打籃球。安野就把早上的事兒和明言說了。
“你說,許東嘯不會和班里的人說吧。畢竟這件事有點(diǎn)不好?!?p> “我看他也不像那種人,你也奇怪,為啥非要喝李嘉航坐一起。你不會是色令智昏吧!”
“什么色令智昏,他那張臉我早看都懶得看了。畢竟做這么長時間同桌,他那個人完全就是小孩子,我這個做老父親的就是很難放心?!卑惨斑€是有些不放心,她總感覺許東嘯早上是故意打斷她的。是她多想了吧。
“昨天我給送作業(yè)的時候,看見座位表了,你和李嘉航離得還挺近?!泵餮郧那臏愡^來“我跟你說啊,許東嘯他爸爸好像是市政府領(lǐng)導(dǎo),要不然你說現(xiàn)在管的這么嚴(yán),說轉(zhuǎn)學(xué)就轉(zhuǎn)學(xué),而且學(xué)籍都轉(zhuǎn)來了。他爸肯定花了不少錢,老趙把他和張木子安排一起了?!泵餮越o了我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而我從她明亮的大眼睛里只看見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為了不敗興,我跟著附和“有錢真好!”
吃完飯回來,李嘉航不出所料已經(jīng)陷入昏迷,趴在課桌上睡得天昏地暗,嘴唇微張,哈拉子呼之欲出。
安野一巴掌狠狠拍在李嘉航背上”起來吃飯!“
之前安野本來是等他醒了才給飯的,只是有一回安野看見他的哈拉子流到桌子上,這貨起來后哈拉子粘著桌子被拉起來老長,有半截還被這貨又吸進(jìn)去了。這種車禍現(xiàn)場安野不想再看見第二次,還是趁早把哈拉子扼殺在搖籃之中。
李嘉航這廝先是微微半睜開眼睛,然后是閉上嘴巴,然后就摸著被暴擊的地方邊揉邊坐起來“你是不是女的,打人這么疼。”
安野把火腿腸餅放在他的桌上,李嘉航揉了揉背,好像還沒清醒一樣把包裝慢慢打開咬了一口。嚼了兩下就開始皺眉,把餅扒拉開“你咋連個雞蛋也不給放!”
“是你說要最便宜的!這就是最便宜的!
“小氣死了,連個蛋也不加?!崩罴魏桨欀家贿吘捉酪贿呁锣?。
安野此刻只想把冷冷的巴掌狠狠地拍在他的背上。怪我,怪我給你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