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堆一接觸火折子,就生起了熊熊火焰,小男孩坐在上面劇烈的掙扎,無助的嘶吼著,卻沒有什么用,眼看著大火將他吞噬,可肖衫什么忙都幫不上,這些都是之沙村的回憶,她不能干涉,至于小男孩能看到她也算是一個異數(shù)。
趙阿姨近乎癡呆地看著眼前的炭火堆,火勢漸漸變小,直至熄滅之后,只留下一具瘦小而焦黑的干尸,已經(jīng)被燒得面目全非。肖衫震驚地望著已經(jīng)被燒得近乎干癟的小男孩,竟和不久前她在宅院里看到的血液流盡的胡利驚人的相似。
兩個人的死相慢慢重合,肖衫只感覺里面有一個巨大的陰謀籠罩著整個村子,止神和少年是否有關系?這個習俗到底是為了什么?
看著面前死相恐怖的兒子,趙阿姨已經(jīng)快暈過去了,胡叔叔也是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她呆呆地將兒子的尸體捧了起來,尸體很輕,但是還保持著燙人的溫度,她卻絲毫不在乎這些,慢慢地刨開炭火堆,雙手顫抖地已經(jīng)快要捧不住自己兒子的尸體。
“走吧,這是規(guī)矩?!焙迨鍙内w阿姨的手上接過尸體,麻木地說。兩人拖著沉重的步伐向著外面走去,肖衫跟在他們身后,看到兩人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紅布子,蓋在了小男孩的尸體上,像是上貢品一樣,捧著尸體恭敬地來到墻井那里。
趙阿姨愛憐的摸了摸小男孩的焦黑的尸體之后,決絕地瞥過了頭。胡叔叔輕輕地將小男孩的尸體放入了井中,就在這時,肖衫看到籠罩在周圍的灰霧驟然變深,好像有什么東西要蘇醒一樣。墻井旁邊已經(jīng)樹立著大大小小很多黑罐子。
將小男孩扔進井里之后,趙阿姨和胡叔叔就回到了家中。肖衫看到墻井慢慢發(fā)生了變化,周圍的灰霧漸漸加深成了黑霧,她心中一驚,難道之后墻井的異常就是因為小男孩?
她不受控制地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繞開那些黑罐子,朝著井底看去。井底一陣寒涼之氣上涌,讓肖衫不禁打了個哆嗦,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她努力瞇眼查看,看到了小男孩的輪廓,他的旁邊也是一片焦黑。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肖衫腦海中浮現(xiàn),不會是.....同樣被燒死的尸體吧!就在她左搖右晃找光線想要再看清楚一些時,漆黑的枯井中,小男孩睜開了他已經(jīng)沒有眼皮的雙眼,向著肖衫看去。感受到小男孩陰毒的視線,肖衫心中一驚,同時又感覺后背有股力量想要推她入井。
肖衫心中又急又怕,慌忙掙扎起來,還好那股力量持續(xù)的不是很久,掙扎了幾下之后,她氣喘吁吁地停在離墻井幾步遠的地方?!拔?,嘻嘻嘻......”聽到這陰冷的笑聲,肖衫四下環(huán)顧,沒有發(fā)現(xiàn)有其他人的蹤影,猜測可能是小男孩的力量。
她不再久留,慌忙離開了墻井附近。走在路上,看著面帶微笑的村民坐在門口談論家事,肖衫心有余悸:如果剛剛自己一不注意,恐怕等著她的就是在黑暗的墻井中和小男孩對視。想著小男孩那裸露的眼球,她撫了撫身上的雞皮疙瘩。
回想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肖衫心中的疑惑再次涌現(xiàn):為什么那個小男孩能看到我,甚至好像還能觸碰到我?當時在墻井那邊沒有別人,而且正好是小男孩睜眼的那瞬間,我差點被推入井中??磥磉@個小男孩很是特別。
不知不覺,肖衫已經(jīng)走到了白房子這里,小二樓看上去是新建成的,里面的人進進出出,看上去沒什么不對勁。她看了看大門那里,也沒有寫什么“白房子”之類的木牌。
走進去之后,不大的院子里有幾個小孩子在嬉戲,肖衫瞥了一眼,正準備走過去,突然停了下來,繞到了其中一個小男孩面前,停下了腳步,小男孩不到八歲的樣子,正抓著一個饅頭狼吞虎咽,他的面容肖衫很熟悉,因為他就是讓肖衫進入寺廟的那個小男孩。
想著小男孩挺著巨大的肚子沖她陰森的笑的場景,又看了看此時一臉天真無害,羨慕的看著旁邊小伙伴嬉戲的面孔,肖衫心中更加疑惑:小男孩死時的歲數(shù)和現(xiàn)在好像差不多,那這里到底會發(fā)生什么?
“范琦!回來收拾!”一個聽上去很是不耐煩的聲音從樓上的一個房間里傳來,小男孩匆匆忙忙地將饅頭藏在了自己的衣袖里,挪動著腳步回到了房間。
“媽媽好!”朝著一個看上去很是壯實的女人鞠了一躬之后,女人臉上面帶微笑,手上卻毫不客氣,直接拽住小男孩的衣領將小男孩拽的騰空了起來:“讓你回來收拾,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以后動作快點!你見過哪個好孩子像你一樣不討人喜歡,還想不想和小美他們玩了!”
旁邊在床上躺著休息的男人,拿著一個枕頭扔向了小男孩:“別吵了!讓他收拾去!”女人看著有點生氣的男人,狠狠瞪了小男孩一眼,立刻眉開眼笑地坐在了男人身邊,輕聲細語地說著什么。
范琦麻木地拿起了抹布開始擦桌子,狹小的家里沒有什么落腳的地方,除了一張大床,就是一張桌子和一個小的毛毯,看著范琦熟練的收拾完家務之后,就蜷縮在毛毯上,小小的身體背靠著冰冷的墻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眨著大眼睛看著不遠處床上的兩人。
肖衫心情沉重地離開了小二樓,她不知道原來范琦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才最后變成那種可怕的樣子。已經(jīng)傍晚了,肖衫走到了橋上,聽著水流潺潺聲,此時河邊并沒有什么怪異的臭味,一切都正常很多,除了環(huán)繞在村子里的灰霧和懲罰。
那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呢?肖衫邊思索著,邊回到奶奶家,看著對面的墻井,好像正在發(fā)生著什么變化,一股股淡淡的臭味傳來,肖衫心中一凝,看來果然墻井的變化和胡叔叔兒子的死有關系。
她現(xiàn)在終于知道在趙阿姨家看到的門上的血痕是怎么回事了,應該就是小男孩劇烈掙扎時留下來的,原來,每家每戶在院子里放的炭火堆是用來進行懲罰的。肖衫嘆了口氣,現(xiàn)在寺廟的東西還沒有拿到手,但是怪異的地方越來越多,真的有止神嗎?
小二樓里面的人最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還有村子里的那條河?為什么最后會干涸而且臭味不斷?還有那些黑罐子,里面到底裝著什么?一環(huán)接著一環(huán),肖衫只覺得巨大的一個局籠罩著整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