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意識到咳嗽聲來自自己屁股底下立刻從石頭上彈了起來?!笆裁慈??”王梓下意識地壓低聲音問到。
依王梓此刻的目力在這暗無天日的溶洞里看什么東西都如在白晝。這個溶洞監(jiān)獄實在是太單調(diào)了,除了這個隆起的石塊什么都沒有。
王梓心想莫非這里還有什么可以出去的機關?于是他繞著石塊轉了幾圈,看不出任何異樣,又繞著這溶洞轉了幾圈,邊走邊拍打著洞壁?!芭九九尽钡穆曇艋厥幵谌芏蠢?,王梓直拍得手掌通紅最后的出一個讓人失望的結論,這個溶洞中的巖壁都是實心的。他不甘心又用腳踏遍了沒一寸地面,地面的反震讓王梓的膝蓋很快發(fā)出了罷工的信號??磥硎遣豢赡芡诘氐雷吡恕?p> 王梓憤憤地一掌拍在石塊上。這一掌拍下去王梓用上了五六成力氣。
只聽“哎呦”一聲。這石塊被打疼了。
“什么東西?”王梓退開一步向那石塊呵問到。
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到:“我不是東西?!?p> 王梓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誠懇的說自己不是東西。他覺得好笑但一點也不敢放松警惕。:“你不是東西那就是人咯?”
那聲音卻說:“不好說。”
“你是協(xié)會的人?”
“是人都不好說又怎么會是誰的誰。何況你說得這個協(xié)會有沒有都不好說呢。”
王梓聽他說得云山霧繞完全摸不著頭腦:“你到底在哪里?”
“我不就在你面前,你有慧眼又為什么不用?”
聽那蒼老的聲音這么一說王梓不禁暗罵自己愚昧,一時慌亂連自己火眼金睛的事情都忘記了。但這說話的人居然知道自己的秘密又讓他多了幾分畏懼。
王梓運起火眼金睛往溶洞里環(huán)視一周,果然都是實心的沒有任何機關,牢檻看不出是什么材質,而眼前的石頭居然是個盤膝而坐的人,看不出多大的年紀,相貌輪廓也頗為模糊,好像在告訴別人相貌什么的根本無所謂。長發(fā)長須不知是黑是白,只能從聲音判斷這人已經(jīng)年紀很大。
王梓雖然看見了那人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一個人怎么會變成石頭:“老前輩怎么稱呼?為什么會被關在這里?”
那人依舊一動不動,說:“這里除了你就是我,稱呼什么的就免了吧?!蹦侨祟D了頓又說:“但我若刻意不告訴你好像也沒必要。姑且你就叫我瞿曇吧?!?p> 這個名字王梓完全沒有聽過,他覺得那人說得挺有道理,明明只有兩個人,稱呼什么的卻是多余。而且知道個稱呼也沒什么用并不代表你知道這個人,換個稱呼也改變不了這個人的本質。
瞿曇接著說:“至于我為什么會來這里,當然是我自己走來的,有一天我走到這里忽然不想走了,于是就坐下了?!?p> “您打坐了多久?”王梓越來越覺得這瞿曇說話有玄機,心中多了幾分敬意,言語之間也多了恭敬。
“多久了呢?那時候皇帝叫什么來著?唉記不清楚了。”瞿曇喃喃到,“那時候人們吃五谷雜糧有七情六欲苦于貪嗔癡三毒,現(xiàn)在的人依然吃五谷雜糧還是有七情六欲依然逃不過貪嗔癡三毒,所以現(xiàn)在和那時也是一樣。現(xiàn)在還是那時,那時就是現(xiàn)在,我坐了多久?也許我沒有坐下來過?!?p> 王梓還聽得迷迷瞪瞪的時候,那塊石頭動了起來,石頭灰黑的外皮紛紛掉落,一條蒼白的胳臂伸了出來,在地板上一撐就要站起來,跟著是雙腳和身體,最后是頭上,石頭外皮簌簌地往下掉。片刻間一名赤條條的男子站在了王梓面前。
“你就這樣不打坐了?”王梓覺得這個人太過匪夷所思,如果真如他所說他打坐的時候還有皇帝那少則幾百年多則上千年的事情。堅持了這么久的事情居然說不做就不做了,如果說這個叫果斷的話,那他絕對是天下第一果斷之人。如果說這份堅持叫毅力的,那他就是天下第一有毅力之人。只是這果斷和毅力在這個人看來又什么都不是。王梓忽然覺得這個人不止可敬更加可怖,只怕在這個人眼里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虛幻的,說放掉就能放掉。
瞿曇悠悠地說:“我本就不沒在打坐,打坐從來不是我的目的,而且你說的打坐和我理解的打坐又不一定一樣,所以還是不要用這些容易引人誤會的名詞的?!?p> “那你現(xiàn)在起來了是要去哪里了?”王梓越聽越覺得糊涂。
“這個問題太難了?!宾臅曳浩鹆算皭潯?p> “老前輩,你想問題前能不能先穿個衣服?”此刻王梓已經(jīng)看清了這個人樣貌,分明是一張胡人的相貌,看起來確實有六十多歲,只是通體肌膚如白玉般溫潤,任何女子見了都會羨慕不已。
瞿曇連忙說:“罪過罪過臟了您的眼,將這人血雜碎袒露在外臟了您的眼,實在抱歉。”瞿曇團團看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和可以蔽體的地方也東西,于是一揮手憑空一抓居然扯出了塊褐色的麻布。瞿曇一抖麻布,往身上一裹,只露出一側的肩膀然后笑盈盈地說:“這樣就沒事了?!?p> “你的問題太難,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回答。要不你先說說你為什么會來這里,又要到哪里去?”瞿曇依舊是一臉和善的笑臉。
王梓早就明白這瞿曇不是一般人,此刻更是確信此人必有過人只能。聽瞿曇如此說于是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從第一次見到冉希,到此刻要救她父親一股腦全告訴了瞿曇。王梓本也想隱瞞一些,可沒沒有要不實或者缺失的地方,瞿曇都會笑嘻嘻地問他直到王梓說出實話,到后來王梓索性也就全部實話實說。起初冉希還給王梓提提意見哪些要說哪些不要說,最后也索性由著王梓說下去,只因為瞿曇說:“女施主不用擔心,我沒有惡意?!?p> 這一聊便是好幾個小時,待王梓說完,瞿曇撓了撓他的頭發(fā)說:“原來你說的協(xié)會就是這個?!辈恢獮楹瓮蹊骺吹仅臅夷樕下冻隽瞬缓靡馑嫉谋砬?,“那我可能就是,那個,你們說的,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