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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姬莞心

第十九章 泛舟游湖

雪姬莞心 龍吟玖歌 4330 2020-02-24 17:26:59

  三月里的天氣舒適宜人,桃花盛開,風(fēng)吹得人說不出的舒適。南琴一早便收拾妥當(dāng),經(jīng)過院子的時候正巧碰到在院中喂魚的柳莞心。

  柳莞心一回頭看到款款走來的南琴,燦爛的陽光下,她一席天水碧的襦裙上繡著一朵朵白里透紅的蓮花,隨著步子搖曳生姿,一條紗織的挽帶柔柔的搭在胳膊上,說不出的柔情似水。今日的南琴挽了個松散的墮月髻,一縷長發(fā)垂在腰間,額上垂掛著一個蓮花型的額飾,整個人靈透出塵。

  柳莞心迎著南琴走過去,調(diào)皮的說:“姐姐真是美若天仙,想必季公子見了一定更加傾心呢!”南琴輕輕捶了柳莞心一下,嬌嗔的說:“讓你胡說!”

  這時雙兒從前庭過來,看到南琴在和柳莞心說話,便笑著跑過來,舉了舉手中刻著南琴芳名的玉牌,說:“姑娘,季公子派的人已經(jīng)來了,請姑娘快些出發(fā)吧!”南琴的玉牌一直在季文鶴的手中,雖然七日已過,但季文鶴有心將南琴娶回家中,所以洛十娘便讓他多留了幾日。

  柳莞心推了推南琴,說道:“姐姐快去吧!”

  南琴笑了笑,便與雙兒一同向前庭走去。走到九折橋上的時候,南琴突然駐足,回頭笑著對柳莞心說:“妹妹,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p>  柳莞心看著陽光下的南琴,耀眼奪目,再耀眼的陽光都不及她臉上的那一抹璀璨如華的笑容,那樣的溫暖,那樣的明媚。

  說完,南琴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柳莞心還在看著南琴離開的方向呆呆的發(fā)愣,便被人猛的拍了下肩膀。

  “喂!你看什么呢?”

  柳莞心被嚇了一跳,手里的魚食都差點扔了。轉(zhuǎn)頭才看到云峙和云敖站在自己的身后。遂有點兒郁悶的說:“二位爺,我們洛神坊有大門,你們天天翻墻,成何體統(tǒng)!”

  云峙被柳莞心逗樂了,笑著說:“小小女子,還談什么體統(tǒng)?!”

  云敖也笑著說:“春光無限好,此等春光如若只待在屋里,豈不是辜負(fù)了?我們帶你出去透透氣吧!”

  柳莞心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春日里,泛舟湖上的花船很多,基本都是各世家子弟相約著附庸風(fēng)雅,倒給往日里平靜的湖面增添了幾許熱鬧。

  南琴跟著前來接她的小廝來到湖畔,一艘花船??吭诎哆?。小廝笑著對南琴說:“姑娘且上船稍等片刻吧,公子即刻便來?!?p>  南琴微微一笑說:“有勞了?!北阋獛еp兒上船。

  小廝卻伸手一攔雙兒,對南琴說道:“姑娘今日和公子游湖,就不用帶丫頭了吧,以免打擾了二位的雅興,船上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p>  南琴猶豫了一下,覺得也實在無需雙兒跟著,便說道:“雙兒你先回去吧,到時季公子會送我回去的?!?p>  雙兒應(yīng)道:“是,姑娘?!?p>  南琴便提起裙擺,在小廝的攙扶下上了船。船內(nèi)很大,布置得典雅清凈,茶幾,香爐,軟塌一應(yīng)俱全。

  小廝賠笑道:“姑娘稍坐片刻。”遂退了出去。

  南琴坐下喝著茶,安靜的等著季文鶴,卻突然覺得船緩緩的開動了,心中略有遲疑,便站起來向窗口張望。船緩緩的向湖心的方向行駛,有微風(fēng)輕輕吹進(jìn)來,帶著濕濕的水汽。船廂的門被緩緩的拉開,南琴看向來人。

  來人一身錦緞的長袍,手中搖著折扇,一臉癲狂的笑,搖著折扇的手上少了根手指。

  南琴戒備的看向來人說:“是上官公子約的我?”

  上官安杰笑得更加得意,說著:“哎呀,南琴姑娘真是聰明,正是在下!”

  南琴心中升騰起前所未有的恐懼,慢慢向后退著,說:“你想干什么?”

  上官安杰將手中的扇子往桌上一扔,一步步慢慢逼近南琴,淫笑著說:“當(dāng)然是想和南琴姑娘一親芳澤了!”

  南琴看了看四周,幾乎沒有一件可用來自衛(wèi)的東西。惡狠狠的看著上官安杰說:“你別逼我投湖自盡!”

  上官安杰笑著說:“我勸你還是老實點,這里是湖心,四周都是我的侍衛(wèi),你是跑不了的!與其反抗,不如乖乖聽話,還能少吃些苦頭!”

  南琴絕望的看著上官安杰滿臉淫笑著離自己越來越近……

  云敖?jīng)]有帶柳莞心去游船,而是在湖邊選了一處清雅并且視線絕佳的茶座,在這里可以俯瞰到整個湖面,楊柳依依中,湖面波光淋漓。

  云峙點了茶水和點心,三人便在臨窗的位置坐下了。和緩的風(fēng)從湖面上吹來,吹得人懶懶的。柳莞心不顧什么儀態(tài)的趴在窗臺上,任由風(fēng)吹著她頭上的步搖,一晃一晃的。微瞇起雙眼,深吸一口氣,恣意得如同貓兒一般。云敖坐在她對面,看著柳莞心如此放松的神情,會心的笑了笑。云峙將桌上一盤水晶桃花糕推到柳莞心的面前,笑著說:“這里的桃花糕很有名,你嘗嘗?”

  柳莞心看了看,便用兩根玉指捏了塊放在嘴邊,咬了一口,軟糯香甜,入口即化,甜膩的滋味在舌尖蕩漾,讓她不禁滿足的笑了起來。云敖看著她好似從未有過的放松,那絲笑意好像會感染人,帶著云敖的嘴角也不自覺的挑起來。看著她吃完了一塊,又拿起一塊,小舌頭調(diào)皮的舔了舔朱唇,嘴角殘留下了一點點糕點渣,云敖自然的越過桌面,伸手過來將柳莞心嘴角的糕點渣子擦掉了。

  這下不禁嚇了柳莞心一跳,也嚇了云峙一跳。云峙看著云敖,云敖卻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柳莞心,云峙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柳莞心嬌羞的低下頭,臉上緋紅一片,連糕點也忘了吃,云峙將面前的茶水推給柳莞心,打破尷尬的說道:“你慢點吃,別噎著了。”

  柳莞心如獲至寶般趕緊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尷尬,卻在放下茶杯時看到了緩緩走到二樓的季文鶴,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位小姐,如果柳莞心沒有記錯,她是孔家的大小姐,孔雪晴。

  柳莞心的質(zhì)疑漸漸浮現(xiàn)到臉上,放下茶杯,看著季文鶴。季文鶴此時也看到了柳莞心,臉上僵了一瞬,便走過來拱手向云敖和云峙行禮道:“見過兩位殿下?!?p>  云敖看了季文鶴一眼,笑了笑說:“原來是季公子?!庇挚戳搜奂疚您Q身后的孔雪晴,說道:“季公子好雅興,相約佳人春日同游啊。”

  柳莞心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也不顧什么禮數(shù),出口便問:“季公子怎么會在這里?”

  季文鶴當(dāng)然知道柳莞心問的是什么,遂臉上的尷尬之色表露無遺。

  云敖和云峙都愣了愣,不知柳莞心為何出此一問,看看柳莞心,又看看季文鶴。

  柳莞心緩緩的站起身,冷著臉,微皺眉頭問道:“季公子,請你回答我,你為何會在此處?”

  一旁的孔雪晴好像不太滿柳莞心對季文鶴的態(tài)度,但仍保持著大家風(fēng)范的說道:“這位就是雪姬姑娘吧,我們在太傅府宴請那天見過一面。季公子與我同游,有什么不對嗎?我們?yōu)槭裁床荒茉谶@里?”

  柳莞心理都沒理孔雪晴,只死死的盯著季文鶴問道:“昨日你托人送信到洛神坊,說今日要約南琴姐姐泛舟游湖。今日一早便有人帶著玉牌前來把南琴姐姐接走了,若船上的不是你,那會是誰?”柳莞心的心頭縈繞著不祥的預(yù)感,讓她不敢再想下去。

  季文鶴躲避著柳莞心的目光,虛心的說道:“是……是安杰兄。”隨即急急的解釋道:“他只是想和南琴泛舟談心而已,也沒什么?!?p>  柳莞心的心徹底涼了,想到上官安杰淫蕩的嘴臉,她掐死季文鶴的心都有。隱在袖中的雙手慢慢的攥成拳,柳莞心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云敖和云峙也慢慢冷了臉,看著季文鶴的眼神中也漸漸浮出了鄙夷。當(dāng)初在南琴的甄選之夜上,覺得此人有幾分才華,并且有魄力對一個藝妓當(dāng)眾許下一生的承諾,著實讓人欽佩,今日看來也不過是一個俗人。

  柳莞心冷冷的看著季文鶴,如看一個死人般淡淡的說:“所以,你就拿南琴換了你的功名利祿,錦繡前程?”

  季文鶴低著頭,額上不自覺的滲出汗來,遂抬起頭迫切的說:“其實南琴跟著安杰兄不見得是件壞事?。∽钇鸫a,上官家能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

  柳莞心再也不愿多看季文鶴一眼,厭惡的說道:“你根本就沒了解過南琴?!闭f完便頭也不回的往外沖去。

  云敖和云峙看到柳莞心瘋了似的沖出去,都急急起身,扔下銀兩便追了出去。

  柳莞心魔怔了一般沿著湖畔,邊走邊看著湖中飄著的花船,模樣都很相近,沒有什么明顯的特征,柳莞心急得臉色煞白。

  云敖和云峙跟在柳莞心的身后,也在試圖找到上官家的船。突然,柳莞心停下了腳步,看著岸邊不起眼的樹蔭下停著的一艘花船,隨著湖波蕩漾著。柳莞心突然覺得很害怕,不禁微微發(fā)起抖來。

  云敖慢慢走上前,扶住柳莞心的肩膀,安慰道:“別怕,不會有事的?!?p>  柳莞心似沒聽到般,一步一步向那艘安靜得出奇的花船走過去。踏上船,拉開船廂的門,待柳莞心看清船內(nèi)的情景時,頓時腳下一個踉蹌,幸虧云敖及時扶住了她。柳莞心看著軟塌上的南琴,不禁驚得捂住了嘴。

  船廂內(nèi)沒有旁人,只有南琴孤孤單單的躺在軟塌上。天水碧的襦裙被撕得粉碎,絲絲縷縷的搭在身上,衣不蔽體。柳莞心一步步走近南琴,看著南琴面無表情,心如死灰的瞪著兩只眼睛,唯有眼淚不停的淌下來,唇角有著明顯的青紫傷痕。連一旁的云敖看到這情景都不忍直視的轉(zhuǎn)開了頭,云峙也狠狠的皺起了眉,轉(zhuǎn)頭吩咐福慶說:“馬上去找個軟轎來?!?p>  柳莞心輕輕伏在床邊,唯恐嚇著南琴般喊了聲:“姐姐……”遂眼淚便抑制不住的淌了下來。

  若不是能看到南琴胸口輕微的浮動,知道她還有呼吸,柳莞心真的會以為她死了。南琴的眼中沒有一絲焦距,沒有一絲生氣,似看著虛空中的什么,又似什么都沒看,沒有反應(yīng),沒有變化。柳莞心無法言說現(xiàn)在自己的心里有多痛,狠狠的咬了咬下唇,輕聲對南琴說道:“姐姐,雪姬帶你回去?!彼燹D(zhuǎn)頭看向云敖說:“有勞三殿下?!?p>  云敖看了看四周,扯下了一張絲綢的帷幔,伸手抖了抖,輕聲跟南琴說了句:“得罪了?!北阌冕♂⒛锨僖还p輕的抱了起來。

  軟轎已經(jīng)在湖畔備好,云敖抱著南琴走下船,輕輕的將她放在軟轎里,從始至終,南琴都像個死人一般悄無聲息,即便是遍體鱗傷,卻連一聲呻吟都沒有,不禁云敖也跟著心寒了。

  柳莞心擦拭著眼角的淚痕,跟在云敖身后,一抬眼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季文鶴。柳莞心轉(zhuǎn)身面對他,看著他逃避的,愧疚的,不知所措的眼神,季文鶴以為柳莞心會沖過來責(zé)罵自己,可是她只是一直如看死人般看著他,最終什么也沒說,跟著抬有南琴的軟轎,趕回了洛神坊。

  云敖將南琴從軟轎中抱出來,裹著她的帷幔都浸了血,柳莞心不敢耽擱,立馬吩咐芊兒:“去請?zhí)K先生!”

  蘇墨寒趕到洛神坊的時候,也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粗稍诖查缴系哪锨伲眷`動的雙眼,現(xiàn)在卻死一般寧靜,淚已經(jīng)不流了,整個人散發(fā)著絕望的氣息。云敖和云峙他們都退到了外室,只留柳莞心和雙兒在內(nèi)室,蘇墨寒輕輕解開裹著南琴的帷幔,也不禁深深的皺起了眉。他只愣怔了一瞬,便手法利落的為南琴止血上藥,邊輕聲說著:“這里會有點兒痛,忍著點。”

  可南琴全程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好似這痛不是她的,她早已離開了這副身軀一般。柳莞心在一旁默默流淚,卻覺得現(xiàn)在說什么都無法消除南琴心里的痛了。蘇墨寒給南琴上完藥后,面色稍有沉重的轉(zhuǎn)身對柳莞心說:“她傷得不輕,取些清水來給她擦拭一下身子吧,要盡量避開傷口,小心一點?!?p>  柳莞心低下頭,淚珠低落,點了點頭。雙兒立馬去打了水,和柳莞心一起幫南琴擦拭著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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