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小姐先是先將給蘭貴妃的生辰禮獻上去之后再獻藝,晏兮因為要認識到那些世家小姐,所以以壓軸出場,順序是淑妃排的,晏兮又怎么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呢?
那有什么關系呢?
“安國公府小姐安遂意,獻上的一尊翡翠玉佛,才藝是劍舞?!?p> 安家是武官世家,常年為帝王征戰(zhàn),安家祖上在大祁國開辟的時候立下了汗馬功勞,那時候就封了世爵官位代代承襲,所以這個安國公府的小姐的劍舞格外得其精髓,開頭忍不住就讓人叫好。
坐在最上首的帝王,以及各位妃嬪都仿佛變得極其有興趣一般。
其次就是梁書涵的琴技,堪堪能入耳,學的些花里胡哨的手法倒是能勉強引來一陣叫好。
后面跳舞的,亂七八糟的,還有作詩的,真的是五花八門。
到了晏兮這里,表演的就是樂器。
在現(xiàn)代有一個非常著名的曲子叫“十面埋伏”,這首古曲作為一首經(jīng)典琵琶曲廣為流傳,又名“淮陽平楚”,一種歷史類的的大型琵琶曲,是有關表現(xiàn)激烈戰(zhàn)斗場景的琵琶音樂。
聽說祁鳳懸是個很腹黑殘忍喜歡剛烈之類的才藝,可是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武官家的小姐也多是那種凌厲直率的性格,最多會一些劍舞罷了,因為不曾了解過戰(zhàn)場上的殘忍血色,很多舞蹈也不能明其意。
晏兮就是在這方面下手了,她敢篤定在場沒有一個小姐能夠有這般的氣勢。
事實上,晏兮想的十分周到,所有的節(jié)目都是千篇一律的歌舞琴之類的,所當晏兮將琵琶拿出來的時候都挺訝異,這個象征著樂坊的樂器由一個大家小姐拿出來未免太不合適了。
晏兮沉聲道:“請大家鑒賞?!?p> 然后示意獨活曲畢后將生辰禮呈上來。
一曲開始,場上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當晏兮的手指飛快拉下一串聲音后,就開場了。
整個過程所有人都看著晏兮的指法,抹,拉,彈,挑,以及曲子聲音的跌宕,恢弘氣勢排山倒海而來,大家仿佛置身戰(zhàn)場,聽見了激烈的打斗聲,戰(zhàn)爭兵戈,到最后凄涼仿佛整理戰(zhàn)場的聲音。
不知道從哪里又開始出來簫和聲,整個氣勢一變,溫和了起來,仿佛能看見凱旋而歸眾人迎接的榮耀還朝。
祁鳳懸才開始攢起來的眉頭漸漸放松下來。
“參加大祁國皇帝,在下北境使者,小小拙技,謝各位賞眼?!?p> 聲音格外熟悉,但是晏兮仍然沉穩(wěn)道。
“晏兮一曲已畢?!?p> 晏兮下意識看向晏青舟,晏青舟看見晏兮望過來的眼神冰冷的眼神瞬間溫柔了下來,
那是李和風吧。
祁鳳懸皺皺眉:“各國使者不是要等到國宴前一個月才到一站嗎?怎么的這還有兩個月就到了?”
晏兮心里所想,抬頭一看,與李和風無一相似,但是周身李和風的氣質又是格外明顯,可以肯定就是李和風。
如果是李和風的話,這個人根本就沒回去北境過,何來遭到之說,唯一肯定他如此早到是因為出現(xiàn)的意外,例如,祁鳳懸發(fā)現(xiàn)了北境在大祁活動的痕跡。所以被迫出現(xiàn)。
畢竟雖然晏兮自己差點因為十面埋伏心緒不穩(wěn),那一處簫聲恰到好處地破了她的心魔。
這樣的突發(fā)事件,晏兮可不敢把這個往愛情故事里面帶,自認為李和風是怕她出事而來給她解圍的,笑話,心懷家國天下的人心中怎會藏著兒女情長?
祁鳳懸微微一笑:“如此,使臣便隨意吧,來人,賜座?!?p> 而后又說道:“晏兮這一曲琵琶彈的極好,展現(xiàn)出了我大國風范,聽晏卿說你準備了特別的禮物給蘭貴妃的生辰禮?拿出來讓寡人也開開眼?”
“是。”晏兮道,“獨活,連帶著盒子一起遞給皇上瞧瞧。”
獨活上前雙手遞給辛公公,辛公公再遞給皇帝。
祁鳳懸一挑眉:“多精致的盒子,想必花費了很多心思,不知里面的東西如何?!?p> 下面開始議論紛紛,紛紛都在討論晏兮是做呈上去了個什么東西。
梁書涵不屑道:“再怎么別致也不能免俗金銀啊!”
但是,晏兮這一份禮物雖然仿佛并不珍寶一樣,但是確實是花費了很多心思,這個東西再這樣一個時代也難以做的出來。
“看起來是個沒見過的,這是什么?”祁鳳懸饒有興趣道。
“臣妾瞧著是個糕點,只是聞著芳香,如何入口?”蘭貴妃道,“雖然看起來簡單些,但是花瓣兒活靈活現(xiàn)跟真的似的,這個也是可吃的嗎?”
“此物名為蛋糕,做的方法臣女就不細說了,花瓣也是用的可以吃的食材制作而成,可解讀為生辰誕生之禮?!标藤庑Φ?,“此物并不是臣女想出來的?!?p> “哦?那是何人所思呢?”祁鳳懸看了一眼晏青舟,“晏卿的女兒可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啊?!?p> 意思就是說這事晏青舟的主意了。
“非也,陛下,這個是臣女的一個夢境,只是臣女將之付諸實踐并且成功的一個例子而已?!标藤獾溃昂图腋覆⑽从刑箨P聯(lián)?!?p> “那你說說看,說的好,你就是下一位郡主,說不好,晏家可是無法辯駁什么的,那就是貽笑大方了。”祁鳳懸抿了一口酒道。
“陛下,此為生辰之賀禮,臣女呈上去的不過是自己這份心意而已,皇上要如何理解其實是皇上自己的事情?!标藤獾?,“臣女不過未及笄的年紀,何必和臣女較真?”
晏兮笑道:“聽聞不就之后就是國宴,各國使者都要前來祝賀,臣女聽聞有個很特別的國家,在某個領域領先我們,對我們王朝造成了極大的威脅?!?p> 祁鳳懸剛要開口,晏兮卻沒有停下來,仍然自顧自地說道:
“臣女的那個夢,不止是這個蛋糕,還有一種很特殊的武器原料,為什么稱作武器原料,因為我們現(xiàn)在使用的是冷兵器,我們暫且把我們王朝稱作冷兵器時代,但是臣女知道了一樣東西,名叫火藥?!?p> “因為家父對此事格外上心并且急于求解,所以臣女希望能替父為皇上分憂,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臣女也不希望能在任何人的嘴里聽到?!?p> “因為臣女知道,如果沒有臣女這番話,在座的任何一位都只能為王朝以死明志,既然你們無用,那就不要再逼逼賴賴在臣女這里亂說一氣了?!?p> “那個隔著海洋遠道而來的王朝,我們就暫且稱為他們已經(jīng)進入火藥時代了,這兩個時代的最大區(qū)別就是關于武器的殺傷力,有多重要,在你還在使用冷兵器的時候,人家一個東西給你丟過來了,死傷過半,他們避免犧牲人去作戰(zhàn),而是用一些武器來盡可能為自己帶來更大的利益,以此來減少人員的傷亡?!?p> “這么說大家應該能明白吧?”晏兮喝了一口獨活遞上前的茶。
“在坐的各位沒異議的話就先不要發(fā)表自己的觀點,臣女不希望自己講話的時候有人插話,這是很沒有禮貌和教養(yǎng)的事情?!?p>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臣女用這樣一句簡單的話來概括戰(zhàn)爭,大家沒有意見吧,好的,不要問臣女這個想法是怎么提煉出來的,你們只需要,萬事都是相對的,而這個‘天時地利人和’也是需要前提的,前提就是所處的條件都是一樣的?!?p> “例如你們都只有冷兵器作戰(zhàn),或者都有其他的工具作戰(zhàn),那么就是成立的,當某個王朝研究出了比我們更厲害的東西的時候,這個條件就不成立了?!?p> “為什么?因為戰(zhàn)爭不是靠人海戰(zhàn)術打贏,而是要看智慧,臣女不希望在座的各位都是沒有腦子的莽漢,因為那樣都只是‘炮灰’,撐不了多久就沒了?!?p> “因為智慧,他們才研究除了一種殺傷力大的東西,火藥。至于臣女是從何得知,你們要相信既然有人天生就是神通,臣女希望你們仍然可以自己解釋這一切,記住,機會不僅留給有準備的人,更會留給有腦子的人。”
“關于火藥可以做什么,或者如何行事,如何去配置,臣女當然會無條件呈給皇上,各位有心人們就不要在這方面挑事了?!?p> “關于不就后的國宴其實臣女并沒有那么關心,因為晏家牽涉其中,所以臣女今天才會有此番話?!标藤庥趾攘艘豢谒?,場上靜悄悄。
“屆時若是王朝有什么困難,希望皇上可以不要牽連晏家,臣女會盡力解皇上之為,解王朝之困。”
“方子是需要多多試驗的,還請皇上多多注意不要靠近?!标藤獾?,“臣女講完了,請皇上發(fā)落,治臣女大不敬之罪?!?p> 祁鳳懸沉默許久:“這并不是你見寡人不下跪的原因?!?p> 晏兮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了許久,連腿都隱隱酸痛,晏兮真怕有一天自己的腿也差不多了。
“辛公公,擬旨,寡人要認晏右丞嫡女晏兮為義女,封為正一品鳳吟公主,賜公主府,享嫡公主待遇,免所有跪禮,封良田千畝,封地劃江南富庶一帶?!?p> “晏兮是整個王朝的福氣?!?p> “謝皇上?!?p> “參見鳳吟公主,鳳吟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p> “鳳吟公主暈過去了!”
偏殿。
“公主殿下身體如何?”祁鳳懸問太醫(yī)道。
太醫(yī)抹了一抹額頭上的汗:“公主殿下體內格外受了寒涼,像是飲食上出的差錯,平日里公主的身體就算不上太好,也是平日里的那些小毛病積攢了下來,今日筵席過后就是直接導致體內毒素爆發(fā),這才昏厥過去?!?p> “怕是有人在公主的膳食里面做了什么手腳?!?p> “吩咐下去,未處理的公主的那份膳食給寡人嚴查到底,寡人倒是要看看,誰敢在如此場合做手腳!”祁鳳懸擰眉生氣道。
很快在太醫(yī)的扎針下,晏兮緩緩醒過來,晏青舟連忙走上去問有沒有事情。
晏兮搖搖頭:“女兒有分寸?!?p> 晏青舟只是復雜表情,沉默。
獨活扶著晏兮下床,本來想抱著晏兮,晏兮拒絕了。
晏兮就帶著獨活將方子親手給予祁鳳懸,晏青舟內心很復雜,他雖然知道晏兮早慧,但是卻沒發(fā)現(xiàn)有如此才智,一直都在思考沒有送國子監(jiān)是否是對她有影響。
晏兮真的太聰明了,聰明的好像不是凡人,像是仙女下凡歷劫來一樣,此種智慧怎會在凡間能有?
“阿爹。”晏兮喚道。
晏青舟沉沉道:“兮兮,阿爹以你為榮。只是你年紀還這么小,你不該對自己下手,更何況如此大放異彩,如何能瞞得過虎視眈眈的眾人?”
晏兮道:“女兒根本就沒想瞞著他們,女兒就是想讓他們忌憚,什么叫有的人可以動,有的人不能動,動了就是動了國之根本?!?p> “晏家不似開始時那般興盛,但是既然能出一個爹那樣的神童,那女兒又怎么能讓那些人失望,底蘊就是底蘊,不是任何一個小家族都能比擬的?!标藤馔熘糖嘀圻呑哌叺馈?p> “阿爹,你別擔心,至少女兒還是贏得了帝王的保護,雖然我們都知道我們所處的地方?jīng)]一個是好人,但是還是要在極限為自己創(chuàng)造利益呀?!?p> “那李和風呢?”
“爹也認出來了嗎?”
“太明顯了,怎么會認不出來呢?”
“爹,我會聽你的話,晏家的女兒也不會僅僅只為自己而活,晏家的男兒們也會為了守護晏家光榮而赴,女兒更不會遜色于他們。”
“前方的路再難走我都要堅定地走下去?!?p> 府里最近很安逸,除了晏兮偶爾去校場看關于火藥的試驗,指點他們不得到的地方,景家家產(chǎn)也轉移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在皇城里的景家只是個空殼子了,晏府當然是能轉的資產(chǎn)也要轉移。
晏兮一直將晏府表現(xiàn)得像一個中立,永遠都忠于皇帝一樣。
有的東西,一旦現(xiàn)世,就會引起無窮無盡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