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紼沒有看后續(xù),不看也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盧云芬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tài)準備了兩張符紙,一張用在鐘展顏身上,致其死亡;剩下這一張……
不出意外的話,會用在鐘樹開身上。
這也是鐘樹開在死亡之后依舊認定女兒是離家出走的根源。
——術(shù)法,都是針對靈魂而生,不以肉體為移。
不過還有幾個疑點:
第一,如果鐘樹開真的被施展了術(shù)法,那么他為什么沒有與盧云芬結(jié)婚?要知道資料里顯示的他的后半生,可是一個人過的。
如果沒有受術(shù),他又怎么會以為鐘展顏是與他發(fā)生爭執(zhí)離開?
第二,鐘展顏的靈魂哪里去了?剛剛她可完全沒見著有靈魂出來。
難不成是被符咒吞掉了?
第三,鐘展顏如果真的是這時候死亡,她的尸體又是怎樣處理的?
這三人都在飯店里,進出一定會碰上人,盧云芬要是想讓鐘樹開認定她編纂的記憶,就必須在鐘樹開醒來之前將鐘展顏的身體送走。
而如果直接出去,肯定會碰上路人,萬一被發(fā)現(xiàn)鐘展顏沒氣了,少不了警察局走一趟。
到時候也會叫鐘樹開知道鐘展顏已死。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盧云芬一個不入流術(shù)士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后來,這兩家四個人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執(zhí)紼走在頗有些年代感的馬路上,面無波瀾地思考。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想再待一會兒,把事情弄清楚的,不過……
攤開手看著幾乎要消失的赤紋。
時間到了呢。
該回去了。
………………
天氣晴朗,陽光正好。
東市明家老宅。
“誒,誒,好的,我知道了,馬上向夫人說,……您還有旁的吩咐嗎?好,好,再見?!?p> 管家掛掉電話,轉(zhuǎn)身招呼端著茶點的女傭:“水月,夫人哪里去了?”
喚作水月的女傭笑回:“夫人一刻鐘之前在花園里,現(xiàn)在不知道進來沒有?!?p> “好,你去忙吧?!?p> 管家打發(fā)走水月,袖著手往花園那邊走去。
東市明家,一個十分古老、極盡尊貴的老牌世家,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明家存世三百年有余,底蘊深厚。
更難得的是,身為豪門世家,在子孫眾多的前提下,明家卻一點兒沒有豪門所謂的勾心斗角,和諧得不像話。
就說這一代的明家家主,明二少。
他這家主之位是幾個兄弟你推過來我推過去,能躲則躲,躲不過裝病,一番智者見智的斗法之后,才落他手里的。
明大哥受好友影響當(dāng)兵去了,明三少進了政界,明小四則去國外進修,當(dāng)了個挺知名的畫家。
就他,苦兮兮地放棄了學(xué)音樂的念頭,老老實實繼承家業(yè),做一個年輕家主。
明家陽盛陰衰,老光棍一打,小輩也就兄弟四個,其中老大和小四是老家主夫人生的,老二老三是二爺夫人生的。
剩下的三爺四爺五爺……都單身。
管家保持著紳士一般的步速,念及主家中幾位爺,忍不住嘆了口氣。
沒辦法,戀愛結(jié)婚這事兒吶,看緣分,幾位爺?shù)木壏?,大概是還沒來罷。
他要去見的,就是老家主夫人,閨名盧婕。
這位夫人生得好看,性子正直清冷,對著兩個兒子兩個侄子卻極好,雖然說得少,但架不住做得多。
當(dāng)年老家主明亦灼對她一見鐘情,二見傾心,揚言非卿不娶,愣是從情場菜雞熬成青菜雞片粥,才成功打敗眾多情敵抱得美人歸。
婚后一年大少出生,又七年,四少出生。再之后,老家主不愿妻子受苦做了結(jié)扎手術(shù)。
夫人面冷心熱,家中四位少爺幾乎都是她帶著長大的,因此幾人之間感情極為親厚。
算算年歲,這位夫人今年也有五十歲了,知天命的年紀。
要管家來說,她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聽母親的話。
如果母女感情好,倒也是一樁佳話,但耐不住感情不好啊。
那位老太太對這個唯一的女兒態(tài)度可不是一般惡劣。
明明她的一切都是夫人提供的,每每夫人去探望她回來時,身上總會帶著一兩處傷。
有手掐出來的,針扎出來的,也有用刀劃出來的,瞧著格外瘆人。
偶爾這位老太太打電話來,那語氣也是高高在上的,帶著令人不舒服的蔑視。
管家是真的很奇怪,這位老人家到底哪里來的優(yōu)越感?
要不是夫人愿意孝順她,以老家主對夫人的寵愛程度,估計早就派人將她丟得遠遠的。
哦,剛才打電話來的就是這位,說是有事要與夫人見面談。
可能是夫人那邊打不通,所以給打座機這邊來了。
照夫人對母親的尊敬程度,應(yīng)當(dāng)不會拒接電話吧?
難道……
夫人終于認清老人的邪惡面目,決定要斬斷這段孽緣了?
管家心里彈幕頻頻,面上卻維持著禮貌的微笑,花園到了。
一個女人背對著他不知在忙些什么。
身姿挺拔,僅僅一個背影,就叫人仿佛聽見錚錚劍鳴。
女人已經(jīng)五十歲,頭發(fā)卻依舊烏黑,一絲白發(fā)都沒見著。
即使看不見,管家也知道她的面容瞧上去同樣異常年輕,單從表面上看,絕對看不出真實年紀來。
他與夫人僅差兩歲,瞧上去卻像是兩代人。
管家微微彎腰道:“夫人,令慈來電,說是有事要與您當(dāng)面談?!?p> 女人微微一頓,隨機慢吞吞地轉(zhuǎn)過身回答:“我知道了,辛苦你來一趟?!?p> 這時候管家才看清楚夫人原來在插花,膝蓋上安放著一個已經(jīng)成型的的花籃。
“應(yīng)該的,不值當(dāng)您道謝?!?p> 管家道:“可需要派車和保鏢跟隨?”
夫人轉(zhuǎn)回去,繼續(xù)自己未完成的插花工程,半天才淡淡地回答:“保鏢不必,司機跟著吧?!?p> “好的,夫人?!?p> 管家料到會聽見這樣的回答,并不多加勸諫,微笑著離開。
待管家離開花園,盧婕才放下手中的花束,眼中劃過一絲劇烈又復(fù)雜的情緒。
苦澀,也無可奈何。
我的母親啊,這一次……
你又想要做什么?
奐之筆
猜猜哪一個是我們小可愛男主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