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商這幾天分外想念芷蓉,常常夢見她,夢見她被人欺負也沒人幫她,然后在夢中驚醒,就再也無法入眠。楚穆發(fā)現(xiàn)她驚醒以后會摟住她,安慰她入睡??伤彩浅31犞劬Φ教烀?。
她沒有要趕芷姐姐離開的意思,只是不知該說什么好。但從那以后,芷姐姐就像消失了一樣,就連小玄她們也沒有她的半分消息。她就這么狠心,一點余地都不留給她。
那種情況下除了“對不起”,她還能說什么呢?
但日子畢竟是要過著,楚穆見她晚上睡不好,有時會縱容她睡到中午,有時會帶她出去逛逛散心。但基本沒什么用處,晚上還是會失眠。
芷蓉走出去以后,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就那么漫無目的地走著。街上來來往往許多人,竟沒有一人懂她的孤獨。那天的她也不是非走不可,只是離開無疑是更好的選擇。
芷蓉回到家中的時候,秀才正站在門口等她。芷蓉走了以后,他也無心吃飯,跟去找了一圈都沒找見,又怕她回來他不知道,所以才站在這兒等著。
“蓉兒……”秀才見芷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試探地開口。
芷蓉看了他一眼,終是沒說話,繞開他回了自己的房間?;厝ズ缶妥灶欁缘厮铝?。
她感覺太累了,什么都不想說,也什么都不想做。
芷蓉不說話倒是給秀才急個半死。眼看日落山頭,月亮就要上來了,芷蓉還是沒出房間門。
秀才端了一碗粥站在她門口敲門:“蓉兒?!?p>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他怕她沒聽見,又加大了力氣敲了敲:“蓉兒,蓉兒。”
依舊是無人應答。
一種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芷蓉是怎么了?
秀才顧不得什么禮節(jié),直接撞開門闖了進去。
床上不是什么芷蓉而是一只神鳥,青鸞鳥。秀才看過不少古書,認得。
驚詫使得他放緩了腳步,秀才試探地喊了一聲:“蓉兒?”
床上的神鳥立馬現(xiàn)了人形,正是芷蓉。
“嗯?”芷蓉的嘴角掛著冷笑。
“你?”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p> “所以你沒騙我?”
“我干嘛要騙你?你是我誰?”
秀才不說話,愣在原地。這個訊息猛烈地沖擊著他,他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那……那你,為什么,為什么要讓我看見?”
“為什么?”芷蓉面無表情,眼神悠遠,“你怕嗎?”
“不怕?!边@次秀才倒說得斬釘截鐵。
“哦?”
“蓉兒,你怎么了?”
芷蓉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蓉兒,有些話,我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適不適合說,但是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p> 芷蓉沒接話,秀才只得自己說下去:“蓉兒,我愛你,所以不要對我有所隱瞞。”
“愛?”聽到這兒,芷蓉抬頭看著秀才眼里的光,亮得有些灼人。
“我這幾天來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沒有經(jīng)驗,但是憑直覺,我想是的?!毙悴诺难凵癞惓远ā?p> 芷蓉突然想起了她的過往。她是一只青鸞,本是天生的神鳥,但她的族人說她不祥,所以在她還很小的時候,把她扔在了妖界。于是她成了妖。那時她小,受盡凌辱。她沒有什么親人,沐沐算一個,是她讓她感受到了家人的溫暖,可最后她也拋棄了她。那么他呢?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著愛自己的人,會拋棄她嗎?柳臻不是喜歡他嗎?
“秀才……”芷蓉開口。
秀才上前一步,直接把她未說完的話咽進腹中。只一瞬后他便后退了。
秀才握著芷蓉的胳膊,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誘哄:“告訴我,你怎么了?”
秀才保證這是他最勇敢的一次。或許,從初見她開始,他的人生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芷蓉用力推開秀才,將通紅的兩頰藏在被子里,憤憤地喊:“我還怎么了?我吃醋不行?”
秀才被推的一愣:“嗯?你說什么?”
“我說我吃你臻妹的醋,行不行?”
秀才這才開心地笑了:“那你把我給你熬的粥喝了吧?”
芷蓉拉開被子,坐起身子,看著秀才把碗端過來。
秀才把碗遞給她,她喝了一口,口是心非地說:“真難吃?!?p> “???難吃???我嘗了好幾遍,應該不會有問題???”
芷蓉白了他一眼,還真是個木頭腦袋,什么都沒說,繼續(xù)喝粥。
“難吃你就別吃了?!?p> “你做給我的,我為什么不能吃?”
“不是你說難吃嗎?”
“我說難吃就難吃?我還說你丑呢,你丑不丑?”
秀才憨憨地笑了:“不丑不丑?!?p> 芷蓉見他這副模樣,也“噗嗤”一聲笑了。
見芷蓉終于笑了,秀才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我們明天去拜見老師吧?”
“嗯?”正在喝粥的芷蓉聽到他這句話,停頓了一下。
“去找老師幫我們主媒?!?p> 聽到這句話,芷蓉雙頰緋紅,立馬回了一句:“誰說要嫁給你了?”
“你都吃我的醋了,你不嫁給我嫁給誰?”
“誰說吃你的醋就要嫁給你。”
“那你嫁不嫁?”
“不嫁?!?p> “你嫁不嫁?”秀才伸手去撓芷蓉的癢癢肉。
“不嫁。”
“你嫁不嫁?”
芷蓉被撓得實在不行,終于妥協(xié):“嫁。”
別看秀才平時一副癡傻氣,在這件事情上比誰都積極。第二天早上還沒等芷蓉睡醒就去敲她房門,在她洗漱的時候催促了無數(shù)遍。往往是遭芷蓉一個白眼后,安靜一小會,一會過后繼續(xù)催。
于是乎,柳爺子還沒醒的時候,打了雞血的秀才就拉著哈欠連天的芷蓉候在了柳家大廳。
在打了無數(shù)個哈欠以后,芷蓉實在忍不住做了個抱拳的手勢給秀才:“我服?!?p> 秀才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定要擇了日子,早早地在老師府上拜過才好。還是說,你不想早日嫁給我?”
“不想?!避迫財蒯斀罔F地回答,看見秀才一臉嚴肅的神色,又改了語氣,“想是想,但也不用這么著急吧?”
秀才本來還想辯駁幾句,卻被一道乖巧溫婉的聲音打斷:“秀才哥,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