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山林居。
“長情,你怎么想著來這看看為師了?”一大清早,顧長情就上了山林居,這片刻的寧靜就被她給打破。
“師父您出去也不告訴我,我擔(dān)心您年紀(jì)大了。”
段歸行敲了敲她的腦袋:“傻丫頭,師父哪里年紀(jì)大了?”
“師父今年難道不是要四十了嗎?”
顧長情這么一說,段歸行正在裁藥的手突然頓住,嘴角勉強(qiáng)勾起一個微笑:“是啊,長情也長這么大了?!?p> 或許是段歸行太久沒有感慨自己的年紀(jì),顧長情覺得這一刻的段歸行有些遺憾。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師父,為何你不想成家?”
“問這個作甚?”
“就是問問?!?p> 段歸行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后嘴里輕輕吐出一句話:“愛妻早逝,便不再娶妻?!?p> 顧長情有些后悔,低頭道:“師父,我不是有意要問起的?!?p> “無妨?!倍螝w行把藥材收好,又道,“都是一些陳年舊事,老了想想也挺好?!?p> “對了師父,郊外的寒潭禁宮你聽過嗎?他們說三十多年前那里有過一場大戰(zhàn)。”
段歸行盯著藥材,慢慢收進(jìn)籃子里面,問:“怎么對這個好奇起來了?”
“師父這么說就是知道了?!?p> 段歸行沒法敷衍她,扶著桌子坐在了木椅上:“那是一場很美的戰(zhàn)爭?!?p> “三十五年前我去過那里,雪原第九代國主秦贏妄想統(tǒng)一周邊四國,便以櫟國為中心建設(shè)了寒潭地宮?!倍螝w行倒了一杯茶,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壁,“圣女慕離只身前往,在那場戰(zhàn)爭中她一擊殺死了秦贏,天空瞬間下起了一場白色的雪,可是……”
顧長情看著段歸行的臉色變得蒼白,仿佛想起了很不愿回想的事情。
“秦贏死了,地宮還在。她是普通人,為了防止寒氣入體,她不惜耗費(fèi)一半元神煉化寒血絕氣,最終抵達(dá)地宮設(shè)下了封印。”段歸行講述這一段事情時有些低落,顧長情聽著似乎沒有什么問題,這應(yīng)該是很好的事情。
“師父,寒血絕氣需要耗費(fèi)元神才能煉成?”
段歸行點(diǎn)頭:“回去后,慕離因?yàn)闆]有將雪原國趕盡殺絕,被關(guān)了起來。后來又有人傳出圣女習(xí)得外族秘法寒血絕氣被打上叛徒的罪名……之后,她就被剝奪了圣女的神位,并且處死,自此,再無圣女。”
顧長情開始沉默,段歸行很快便從悲傷中走出來,道:“長情,為師不希望你受傷,為師希望你好好活著?!?p> “師父,長情……在寒潭中誤打誤撞習(xí)得了寒血絕氣。”
“寒血絕氣”使慕離因此喪命,這個名字對段歸行一定是不可逃脫的噩夢,如今再一次聽人提起,他的眼神并沒有顧長情想象的那么糟糕。
“長情?!?p> “長情在……”
段歸行把頭扭過來,眼里帶著淺淺的笑意:“師父很后悔沒有保護(hù)好她,我也不希望你走上她的路,你知道嗎?”
“……長情謹(jǐn)遵教誨?!?p> 顧長情微微屈身,段歸行也不再挑起這段往事。
“一切自有定數(shù),你回去吧?!?p> “師父,長情還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