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柜子,后面墻上有一個大洞,而對面則用一面屏風(fēng)當(dāng)著。
“前段時間,藍(lán)黨潛伏人員與赤日特務(wù)在這發(fā)生戰(zhàn)斗,一個手雷剛好把這墻炸塌了。后來兩邊店的老板一合計,干脆決定不堵了,萬一以后哪家出個事,另一家就照顧一點(diǎn),從這溜。我們的人在萬福樓做伙房伙計,這消息就是他無意之間聽來的?!备呙颊f。
蘇志福一聽來了點(diǎn)勁,問高眉:“那你那同志呢?你看我們能不能去他那躲一躲?”
“在來找你之前就看過了,犧牲了?!?p> 高眉沒有穿過去,只是靜靜的倚在墻上,聽著不熄的槍聲和尖叫。
這些聲音無不訴說著那里帶著放心,希望然而也包含著神秘與恐怖的故事。
“我們不過去嗎?”蘇志??锤呙家粋€女人都沒動,他一個大老爺們搶著逃跑怎么也說不過去,但是畢竟后有追兵,呆在這總不是回事。
“葉姐姐,你們先走吧,我在這接應(yīng)他?!备呙继统鰳專蜷_了保險。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赤日特務(wù)慌張的跑到門口,正要跑進(jìn)來,看到高眉三人突然就愣住了。
高眉舉槍就要射擊,可她還沒開槍,一道黑紅色的影子掠過,像風(fēng)一樣卷著那人不見了。
人是不見了,聲音卻從隔壁傳來:
“啊?。。?!”
戛然而止。
這時三人才注意到,槍聲,腳步聲,叫聲,全部消失了。漆黑的夜里,有一絲血腥味飄蕩。
紅黑色的影子從走廊里飄進(jìn)來,又是一道閃電照亮幽靈的面容。
“黑狗。。。。。?!北娙诵睦锓撼鲆稽c(diǎn)荒誕的感覺,驚喜,又驚悚。
“去?!边@字什么意思大家明白。
黑勾和高眉等人一路跑到了城東,期間黑勾好幾次想殺掉巡邏的哨兵都被葉沉和高眉攔了下來。不僅是因為這樣會自曝行蹤,而且她們似乎也有種沒由來的感覺:
她們不想黑勾再這樣殺人了。
【為什么不殺到城主府?城主腦袋一割,什么都好說?!?p> 對于高眉和葉沉的想法黑勾雖然猜到一點(diǎn),但還是無法理解,因為以前馬琳娜上校都是讓他這么干的。
“我們?nèi)ツ??”蘇志福躲在陰影中問道。
高眉沉默了,現(xiàn)在全城戒嚴(yán),剛剛回去看發(fā)現(xiàn)原來的屋子竟在他們出門的一個夜里就暴露了,她也不知道這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
高眉雖然沒說,但沉默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蘇志福半靠在墻上,頭貼著凹凸不平的墻,感受這里的一磚一瓦,這里是自己出生的城市,也是爸爸為了家人而墮落的城市,他想想,死在這里還挺好。
夜越深,風(fēng)越寒。南方畢竟是南方,冷得不跟你講道理,它跟個好色之徒一樣,不放過你衣服上任何一個漏洞。
“會感冒的吧?!碧K志福這樣想。本來就無處可躲,一感冒明天更難跑掉。匆忙逃出來的蘇志福并沒穿多少衣服,反而在一路逃奔中出了不少汗。汗水被冷風(fēng)吹干,帶著熱氣逃離這具肉體。
如果她們發(fā)現(xiàn)我冷了會把衣服給我穿的吧。
蘇志福盡量不讓自己抖起來,今天自己像膽小鬼一樣的呼救已經(jīng)讓他羞愧難當(dāng),如今又要像女人要衣服。
女人體陰,她們比我更需要衣服。
蘇志福感覺到有人在拍他肩膀。
“不用安慰我。反倒是我該謝謝你們?!?p> 肩膀上的力道大了一點(diǎn)。
“都怪我今天拖累了你們,要不是我。。。。。。”
手開始收緊。
“沒事的,我們一定能跑掉的?!?p> 蘇志福剛準(zhǔn)備回頭給個治愈的微笑,突然一股巨力把他拎了起來。
“高眉,去!”
“黑,黑兄。。。。。?!碧K志福對上黑勾的眼睛突然就不想死了。
“黑狗,你不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同志!我不是要你這樣叫他!他是,是我們的伙伴,不是犯人。你,那個,最好,最好對他輕一點(diǎn)?!?p> 高眉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對黑勾這么嚴(yán)厲。不過,看著黑勾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立馬就犯怵了,語氣漸漸猶豫。
好在黑勾很聽話,立刻松手了。
“志福,快過來,黑狗發(fā)現(xiàn)了一個馬棚,我們可以在哪里住一夜,明天混出城?!备呙颊f完拉著蘇志福就走,她現(xiàn)在一刻都不敢在黑身邊多呆。
蘇志福被高眉拉著,僵硬的跑著。發(fā)覺希望的他也不抑制身體的顫抖,這時蘇志福就像想到什么,回頭瞥了一眼黑勾,發(fā)現(xiàn)黑勾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蘇志福總覺得,這個奇怪的男人在看高眉時,有著不一樣的眼神。
第二天,天還沒亮透徹,太陽小氣的僅露出一點(diǎn)。
李忠源來到了劇院門口。
“報告長官,我們昨夜分出的小隊一直沒回來,等我們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p> 那人說不下去了。
“是全部嗎?”李忠源掏出一盒鵬毅煙,叼到嘴上,似乎煙勾走了他全部的注意。
“全部。。。。。?!?p> “嗯,有火嗎?”
“???哦,有,有!”
李忠源深深吸了一口,煙從嘴里突出,但未散開,如握緊的拳頭,緩緩下沉。
“你涉嫌通紅,放跑重要目標(biāo),擅離職守,導(dǎo)致隊伍損失慘重,拉回去。”
不再管身后的求饒。
李忠源一邊檢查著尸體,一邊問副官:“那個掌柜說什么了嗎?”
“他知道的也不多,只說那人是他撿來的,一日,他看那人躺著路邊以為是難民,只是同情心泛濫,不知道那人是紅黨,只想把他。。。。。?!?p> “不要給我照著念!”一巴掌把副官手上的紙拍掉,拎起他的衣領(lǐng),香煙吐到了副官眼睛,“下次記著,只記重點(diǎn),只說重點(diǎn)!”
“是您讓我全記下來的呀。。?!?p> 話音未落,李忠源解開槍套,冰冷的鐵頂在副官腦門:“你聽懂沒有!”
“聽懂了,聽懂了。”
放開副官,剛點(diǎn)上的煙已經(jīng)抽完了,惡狠狠吐掉煙屁股,目視前方:
“恒河,你真是給我找了個好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