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陸大夫家的院子整理好了,簡易的木屋也搭好了,世子屈尊移步到廳中坐下,
“好了?!?p> 輕柔的話音剛落,侍衛(wèi)們就拖進來幾個人,除了下午的時候有個探頭探腦來打聽消息被逮住直接跺斷雙腿的仆役,剩下的則都是身著華貴,綾羅綢緞的,一看就是直接被抓來的,富紳,陸老爺?還有他的婦人和身邊一個……姑娘,這是……放火傷人的是這一家?
“說說吧?!笔雷訐芘庵?,手上的珠串與其相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可這悅耳聲在這一片沉寂中如催命一般讓人瑟瑟發(fā)抖。
“稟,老爺,小,小人,不,不知——”
“啪!”侍衛(wèi)一個巴掌甩在了富紳富態(tài)的臉上,“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上面這位可是當(dāng)今九州唯一的世子,奕親王世子!”
世子悄悄撇了撇嘴角,我都能聽見他內(nèi)心吐槽:果然還是要掛上爹的稱號。若不是場合不對,我?guī)缀跻α?,但是跪在下面的人在得知世子的身份后,則反應(yīng)各異,其中陸老爺表現(xiàn)更是奇怪,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即……竟是歡喜?
世子挑了下食指,侍衛(wèi)將下跪人中抖得最厲害的陸姑娘拎了出來,好不憐香惜玉地摔在世子腳下的臺階上,
“嘖嘖嘖,怎么這般魯莽,”世子漫不經(jīng)心地責(zé)備,伸腳用腳尖抬了發(fā)抖姑娘的下頜,“你看看,可認得她?”語氣柔情似水,若不看他這般舉動,只聽聲音都覺得眼前的姑娘得情郎傾心一般。
陸姑娘被迫著抬頭看了我一眼,又趕緊垂下頭去,“不,不認識,不認識……”連連否認,可那一瞬間的慌亂自是逃不過世子的眼睛。
世子笑了,收回了腳尖,向那姑娘溫柔解釋道:“這是世子妃,是世子府當(dāng)家主母,是我蕭文瑾此生唯一的妻子……”
陸姑娘隨著世子的解釋,頭越垂越低,身體越來越抖。世子無視,輕緩的語氣帶上莫大的委屈繼續(xù)道:“……可你們總想傷害她,總想讓我傷心——?!?p> “不,不是的,”陸姑娘被完全蠱惑,沉浸在對世子的憐愛中,爬到世子腳下,“我是愛你的,是杜夫人,是她想當(dāng)正妃,我無所謂的,我只要陪著您……”
果然,事情與杜菁菁有關(guān),可陸姑娘是什么時候見過世子的,看她這副癡迷模樣儼然就是情根深種……
“好姑娘,下去吧……”世子得知了自己想要的,便讓侍衛(wèi)拖走了她,轉(zhuǎn)眼臉色一沉,陰森氣息撲面而來,
“都聽到了?”世子低頭扣弄著指甲,“我今天呀,其實不是來聽你們解釋的,這世上還有誰不知道我愛妻如命,可你們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放火燒她!”世子越說越憤怒,拍案而起,隨著他話音落下,侍衛(wèi)們將山上的尸體一個個擺在了院中,在陸老爺他們身邊,陸夫人嚇得尖叫著往陸老爺身后躲也無濟于事。
一開始外圈還有人竊竊私語,隨著院中尸體越摞越多,陸大夫的小院內(nèi)外一片死寂,只有侍衛(wèi)們拖動尸體的聲音,直到最后抬進來一個頭領(lǐng)穿著的人,這個人沒有放在死人堆中,直接帶到了富紳的面前,
“啊……啊啊,”富紳驚恐地后退,沙啞的尖叫帶著難以置信的極致恐懼暈厥了。
“弟弟!”陸夫人撲了過去……
世子嘴角含笑,玉器相擊的清亮混雜在富紳一家哀痛哭泣聲中極為諷刺。聽說富紳老來得子就這么一個兒子,也是千般寵萬般溺的……
“你!”陸夫人狀若癲狂,沖著世子嚷道:“你身為世子罔顧王法,嗜血殘暴,殺人如麻,你——?!?p> “啪!”侍衛(wèi)一個嘴巴扇過去,陸夫人直接吐了血。
“子鈺,”陸老爺突然喊了一聲,世子神情一凝轉(zhuǎn)了過去,像懵懂的孩子一樣打量了這個親切喊他名字的人。
“是我啊,我,陸——?!标懤蠣敿鼻械叵蚴雷颖磉_親近,世子瞇了瞇眼,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是你!”
這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語氣,可憐陸老爺沒聽出來,他還沉浸在世子已經(jīng)認出他的驚喜中……
“啊,探子回稟了謀害世子妃的事,原想著你被關(guān)了,不知者無罪的,沒想到你竟然是母妃故人……嗯……這可怎么辦才好啊。”世子半真半假的說著,佯裝苦惱的用珠串敲著額角,手掌遮掩下那邪惡的笑容只有站在他側(cè)后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愚蠢的人類啊……我對陸老爺充滿了悲憫——世子本就對他母妃當(dāng)年的事敏感——他一定不知道這些年世子一直在派人監(jiān)視著他……
聽著世子似乎要放他一馬的話,陸夫人在一旁不樂意了,帶著滿嘴的鮮血瘋笑了起來:“哈哈哈……陸二啊陸二,這些年你果然還對那賤人念念不忘,不,是對那尊貴的身份,你貪圖榮華富貴,那女人都成親了你還千方百計的勾搭,哈哈哈……我早該想到的,保不齊你還與她有了——?!?p> “住口!拖出去!掌嘴!”我站到世子面前,冷冷地下令。
肖泰親自帶著侍衛(wèi)將陸夫人拖了下去,我抬頭環(huán)視了一圈,那一瞬間,我想到是要把這些聽到的人都要悄悄治死……
世子冰冷的手從后面伸了過來,涼意侵染了我的手心,我漸漸鎮(zhèn)定下來,深吸了口氣,回過身面對他,世子狡黠地笑著,這家伙就是故意的,包括把尸體堆在陸大夫家也是,想通這一點,我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病嬌的想法焉能是一般人想得到的,此刻雖然他像孩子一樣調(diào)皮的笑著,但腦子里不知道要怎么把陸大夫大卸八塊呢。
安分守己地坐在他身邊,一句話不提要去看看陸大夫的事,世子盯著我看了一會,撇撇嘴角,院子里富紳暈厥被抬了下去,陸夫人被拉出去掌嘴了,陸姑娘也不在,就剩下陸老爺和一個斷腿的活人,剩下了就是一堆死人,世子不管不顧開始無聊地把玩我的手。
“趕緊把事情處理好,我想回家了。”摩挲著親吻他的指尖,世子高興起來,將我拉到他的椅子上坐著,自己站到門口指揮著侍衛(wèi)們該帶走的帶走,該掩埋的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