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饑民中的中年,已經(jīng)在尋求生路,但畢竟尚未能自養(yǎng),因而,每日,劉甘都會去一趟,管理吃食的分派一應(yīng)事宜。
景晴一日到城郊觀望一二,卻在給各戶農(nóng)婦和孤兒分棉衣時,卻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喲,在分東西呢?可有大爺我的份?”一膘肥大漢嬉笑著。
“這粥沒味道,這米也普通,這棉布糙得很,我們看不上,還是銀子更好拿,是不是?”一精瘦嶙峋的黝黑高大個嗤笑。
“對……對的……銀……銀子!”最后的是一圓頭圓腦的矮胖子,說話很不利索。
一群十多人,前面的三個顯然是首,后面跟著一群。
劉丁劉丙見此,立馬機(jī)警上前,把景晴護(hù)住,生生蓋住兩邊的視線,不讓那接頭流氓看到自家小姐。
“小姐,這些人……”紫菁紫葉頓時緊張,圍著景晴,小聲道,“怎么看著都不像好人,怎么辦?”
這些人,像是摸準(zhǔn)了時間來的,偏偏選在只有老幼婦孺的時候來敲詐,看來盯了不止一天了,劉甘已回,劉丁劉丙是品良家仆,莫說一群,怕是抵不過這三個流氓地痞。
那些婦人把孩子護(hù)在身后,遠(yuǎn)遠(yuǎn)退開,又不敢逃,也不能逃,小姐還在這。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強(qiáng)盜了,以前在街上乞討,只要被看到分文,都會被奪去,有時候沒有討到錢,還會被用來出氣,甚至殘忍的,直接活活打死的也有。
“把那些買米糧的銀錢,給些我們哥仨,我們便不擾你們辦正事了,大爺我是不是很寬宏大量?”膘肥大漢大聲放言。
精瘦高個從一邊搬來長凳,媚笑道,“大哥,坐下說話?!?p> “還是老二機(jī)靈。”
“你,讓開!我知道你們主子在后面呢!躲什么躲。”精瘦高個指著劉丁劉丙,“大哥,后面三個姑娘,可是水靈得很。”
暗處一聲握拳的脆響,那人身形欲現(xiàn),卻被下屬拉住,“公子,不可!他們?nèi)藬?shù)多,您不可犯險,況且您身上還有傷。”
“對,而且我們的臉,小姐都是見過的,萬一……”寧季道躊躇。
那身形終于收回邁出的腳,定定盯著遠(yuǎn)處,生怕一個恍神會出事。
草棚之外,聽此地痞的話,景陽不由得胃內(nèi)一陣翻騰作嘔,忽然臉色一變。
紫葉以為自家小姐是害怕,她壯著膽子站出去,“你們也不看看是誰,景陵虞府的人是你們敢動的?”
此前她們未曾向外透露身份,教習(xí)先生也斷不會多嘴,就連這些孩子都只叫她姐姐。希望擺出身份,能讓他們忌憚。
“你們是景陵虞府的人,誰信啊,誰家千金之軀,回來這些鳥不拉屎的地方幫這些流民?!本莞邆€嗤笑道,雖然剛剛看到一個女子的確衣著光鮮,但卻連個珠玉首飾都不佩,多半是個小戶小姐罷了。
“別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說一句,交錢!”膘肥大漢大吼,嚇得周遭婦孺小兒驚嚇不已,有膽小的女孩子已經(jīng)忍不住哭出來了,被婦人趕緊捂住嘴巴,只剩下抽泣聲。
“給錢!”后面一群人拍著手中的棍子,喝道。
景晴壓下心中那一涌而上的痛苦,從劉丁后面站出來,絲毫不懼地神色看著對面的人,“錢,我不是沒有,你們一世都花不完?!?p> “喲!遇上金主了!”后面竊竊笑語。
“只要你們敢跟著我到景陵虞府,我保證,你們不會空手而歸?!本扒缏曇艉翢o波瀾,卻更有震懾力。
“難道她真的是景陵虞府的小姐?”
有人開始退縮,“我們還是劫點(diǎn)米糧就走吧。”
“慫蛋!”膘肥大漢聽到這忽然大怒,“沒膽的給我滾,別給我丟人!”后面一片噤聲。
“就是!你說這話難道想嚇走我們不成,景陵虞府賑濟(jì)災(zāi)民那個出手闊綽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每日米粥,這粗衣麻布的,小家子氣竟敢說自己是景陵虞府的人!”精瘦高個挑眉道,他幾句話,就讓剛剛退卻的人立馬壯起膽來。
“我的確不是你們想到的……坊間贊譽(yù)無數(shù)的景二小姐,不去景陵虞,也可,那或者,你們跟我去百里家,我亦可讓你們滿載而歸!”景晴裝作一臉的鎮(zhèn)定,心里卻十分慌張。
“你跟百里家又什么關(guān)系?憑什么?”膘肥大漢沒什么耐心。
“就憑我,將來百里氏,百里泊主的兒媳,你覺得呢?!币舱堧m然很不想借這未來夫家的勢力,況且自己以后是要退婚的,但是,百里家在景陵的門泊碼頭和商貿(mào)勢力,卻是景陵一霸的地位,比伯父景陵虞的名號更加懾人,因為世人皆知百里倉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你是景易之女?”精瘦高個思索片刻,便立馬醒悟過來。
“這景易又是何人?跟百里倉的確有關(guān)系?”膘肥大漢問道,他雖然是霸王,但從不關(guān)心這些拉雜事,只管欺負(fù)人、勒索人和打人。
但是不等精瘦高個回答,一個身影極速地翻身出現(xiàn),站到了景晴面前,景晴嚇了一跳,看到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玄藍(lán)背影,不知是何人。
躲在樹林里的幾個人大驚失色,到底沒攔住自家主子,無奈自己還不能貿(mào)然出現(xiàn),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