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善良的外公外婆

　　假期的早晨，我睡眼惺忪的起床，鐵爐子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還加了一個荷包蛋，只有在外婆家的日子有早餐吃，因為外婆總會起很早給我做早餐。

　　“曉羽啊，你現(xiàn)在考試第幾名啊”，外婆的聲音是低沉而緩慢的。

　　我心疼的看著外婆，花白的頭發(fā)，爬滿皺紋的臉，干癟的身軀，駝著的背，“婆婆，我今年考了全班第一名，你放心吧，等我長大了，要好好孝敬你“，我對外婆說。

　　“還是曉羽最懂事“，外婆笑得兩眼彎彎：“曉羽啊，不管以后你經(jīng)歷什么，都要記得做一個善良的人，要幫助別人，與人方便，不要看不起別人。”，外婆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她卻常常教導(dǎo)我們要善良。

　　不久七大姑八大姨就來了，外婆家頓時熱鬧起來，大家看電視的看電視，打麻將的打麻將，吃零食的吃零食，只有外婆、我媽媽和我在廚房忙碌著，做飯、洗菜、炒菜。

　　有時看著外婆家簡陋破損的家具，除了幾個看起來不錯的，是媽媽把家里用過要更換的家具給了外婆家的。窗戶上的窗簾是薄薄的一層塑料布。外婆那么多子女，卻沒見幾個來改善外婆的生活。

　　外婆常常忙于照顧老年癡呆的外公，還要忙于照顧這一大家子孫，幾乎沒有時間整理家務(wù)，所以整個外婆家都感覺亂亂的，但是這里對我來說卻是很溫馨的地方，每次周末回來，我都會幫外婆打掃衛(wèi)生，假期的時候，我也常常住在外婆家，只有在外婆家的時光是我最安心愜意的時光，我覺得外婆家的床睡覺最香，外婆家最安靜，也許跟我從小在這里長大有關(guān)吧，我喜歡坐在小房間，望著窗外的大山，把山脈及樹木形成的各種形狀想象成各種漫畫人物，然后腦海中形成各種情節(jié)，這樣一望就是幾小時，大人們常說：“曉羽喜歡安靜”，當然大姨娘會說：“曉羽真奇怪”。

　　時光穿梭到外婆家還是一個小平房的時候，那時外婆家有一個小院子，外婆在院子里種了很多胭脂花和茉莉花，胭脂花開的時候，院子里姹紫嫣紅的，還帶著茉莉花香，女孩們常常取了胭脂花的種子，那個小小的黑色的硬殼圓球，掰開了里面有白色的花粉，我們用來做粉，臭美的涂在臉上，還用胭脂花的花瓣來染指甲，把胭脂花尾部的小圓珠扯開，有一根絲牽著這個小圓珠，看起來像耳環(huán)，女孩們會戴在耳朵上，女孩們常常來摘胭脂花，我常常勸阻不成，自己也參與進去。

　　每年4、5月份，洋槐花開的時候，我們一群小伙伴常常爬到洋槐花樹上，快活的吃著洋槐花。我們還偷偷的到農(nóng)民的地里去摘玉米，西紅柿，然后挖個土坑，找些柴火，烤著吃，現(xiàn)在想想，沒把山燒起來，是萬幸啊。我們還喜歡啃玉米桿子吃，那感覺如同啃甘蔗。

　　大山頂上有個水庫，據(jù)說家屬區(qū)的水都是那里供的，那些初中的孩子帶著我們?nèi)ネ?，山頂上建了一個大鐵皮箱子，有樓梯可以爬到鐵皮箱子上，鐵皮箱子上有一個類似井蓋的東東，那些初中的孩子用勁打開，他們給我和另外一個小伙伴在身上系上繩子，把我們從井蓋里放下去，我記得里面黑乎乎的，很害怕，再往下就是冰涼的山泉水，我大聲的叫：“我要上去”，他們將我拉上去，然后用好奇的眼神問我：“里面是什么？”，“什么都沒有，黑乎乎的”，我回答。

　　記得一次，我們被一群大姐姐給逮住了，讓我們老老實實的排隊站著，然后我聽過到其中一個姐姐對另外一個姐姐說：“那個小女孩看起來好老實啊，我們放了她吧。”，于是她們把我放了。第二天我問那些被留下的小伙伴發(fā)生了什么，她們假裝沒聽見。

　　外公在門口種了兩株小樹苗，幾年過去，竟長成高壯的大樹，樹上有很多硬殼蟲子，我們叫它天牛，有兩根長長的牛角，像天線一樣，黑色的身軀，兩片翅膀上有白色的點點。表哥常常爬上樹，把天牛捉住，丟下來，然后我和弟弟妹妹們在樹下接住，然后在泥土地里挖一個坑，埋了，美其名曰為大樹除害。

　　外婆開了一間小賣部，生意還不錯，會賣一些煙酒和日用商品，還有外公親手做的牛肉干，外婆做的酸蘿卜，尤其是酸蘿卜，粉紅色的腌制好的蘿卜片上，沾上一些用鹽、花椒、味精配置好的紅色辣椒粉，吃到嘴里那種酸中帶甜，甜中帶辣的感覺，真是絕了，每每想起都會口水直流。小賣部正對著大山，空氣和景觀都很好。小賣部的后面是一塊菜地，那是外婆開墾出來的，種一些自家吃的菜。

　　外公是鐵路局的退休員工，外婆是棉紡廠的退休員工，外公平日還去魚塘打魚，賣掉一些吃一些，外婆開小賣部，種菜，因為爸爸開公司，媽媽會補貼外婆一些，這樣外公外婆的生活還算富裕。

　　外公是家屬區(qū)有名的活菩薩，但凡乞討要飯的，外公都會叫進家給碗飯吃，后來就很多乞討的慕名而來，外婆就時常抱怨外公，但是還是繼續(xù)每日為那些乞討者多做一些飯菜。

　　由于小賣部生意不錯，不久外公就買了一臺15寸的黑白電視機，為了讓電視看起來好看一些，外公剪裁了一片彩色的塑料片掛在電視機屏幕前。

　　“哇，保老板果然有錢啊，都買彩電了”，一個來買煙的老爺爺對外公說。

　　“見笑，見笑，晚上過來看電視”，外公說。

　　從此后，一群人晚上都來外公家看電視，外公索性把電視機搬出來，放在小賣部門口，小賣部門口正好有塊空地，于是大家就搬著小板凳過來看，場面有如露天電影院一樣。

　　后來，棉紡廠的家屬區(qū)來了一些外地的，陸續(xù)開了好幾家小賣部，外公覺得生意不好做，而且這些年小賣部賒賬的也多，加上鄰里關(guān)系，外公又不好意思要，所以決定關(guān)了小賣部，打算把小賣部和后面的菜地建成房子，想著眾多子女兒孫過來有更多的地方住。

　　一外地來家屬區(qū)做生意的人劉強聽說外公慈善，就對外公說自己一家老小擠在幾平米的出租屋里，希望外公能給少許地讓他家也能蓋個房子，外公居然同意了，于是把小賣部加后面菜地的地平均分了二分之一給對方，不是賣，是免費贈送。

　　于是兩家人開始蓋房子，最后房子蓋好的時候，兩家中間這堵墻還空著，劉強說：“這堵墻是中間的，憑什么我家砌，保老板那么有錢，應(yīng)該他砌”，施工隊長對外公傳達了劉強的意思，于是外公同意由我們家來砌這堵墻。

　　送了近100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權(quán)給對方，對方連一堵墻都不愿意砌，這……外公真是太好人了，從此與那家人做了鄰居，平日見面，那家人就當不認識外公外婆，對此外婆常常拿出來念叨。

　　家屬區(qū)陸續(xù)建起很多高樓，據(jù)說平房要拆遷了，老實的外公的兩套平房變成了一套50平米的樓房，劉強成功用外公贈與的土地建的平房，獲得了兩套50平米的樓房，而其他人獲得的都是比之前居住面積大的樓房和補償金，外公外婆的子女們時不時感嘆說：“老爸老媽太善良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