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裕景把披風(fēng)一掀,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岑公公被顛簸了好久,捂著肚子跟著他下來:“殿下,這再往前走,更是泥濘,我們不能再過去了?!?p> 周裕景不理會(huì)他,他的披風(fēng)落在泥地里,裹上了泥水,只吩咐車夫:“把那馬解下來,我親自去追?!?p> 車夫只聽他的,他一吩咐,他就立刻去解馬匹。
岑公公臉色蒼白,走了上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勸阻:“不行,殿下,你的身子才好,這天又寒,我們還是回去通知楚王以后再追過來,這樣,不用我們百般示好,楚王也會(huì)記住我們的恩德。”
車夫把韁繩拉了起來,周裕景一把接過,他一跳翻身上馬,天氣寒冷,韁繩更冷,可他還是一把牢牢抓住:“等楚王來怕是來不及。”
“殿下何苦在意那上元郡主的安危,要把自個(gè)兒的身體健康搭進(jìn)去?”
“岑公公,做戲總得做全套,本殿下可是有始有終的人?!?p> “可是……”
“岑公公不妨?!瘪R上的孩子雖小,可他穩(wěn)穩(wěn)抓住韁繩,眸光不同尋常孩子的沉靜,“去通知楚王,讓他快點(diǎn)派人過來,本殿下和郡主的安危,就全系在公公身上了?!?p> 說完,他“駕”地一聲,騎著紅鬃馬飛奔而出。
他不太會(huì)騎馬,也騎得顛簸,可就是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殿下,殿下?!贬钗豢跉猓嶂聰[往前跑了兩步,卻喊不停一意孤行的人。
他知道,周裕景是打了算盤的,他已經(jīng)年邁,他的未來全系在了周裕景一人身上,要是只有一個(gè)楚頌恩,那說不定??伤厝徊粫?huì)不去救周裕景,他讓他通知楚王,他為了周裕景,也斷然不會(huì)拒絕。
——
夜幕,郊野人煙稀疏,一路行來的一輛馬車悠悠然停下。
車夫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另一頭也有人跳了下來:“就在這里停下生火吧,等明日太陽升起我們再趕路。”
他的同伴沒有半點(diǎn)不認(rèn)同。
二人把馬和馬車拴在了一棵大樹上,去附近找干木柴雜草圣火。
楚頌恩被綁著手,蓋著棉被,她掙扎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從棉被里伸出頭來,她身子小,確定馬車已經(jīng)停下后,她才轉(zhuǎn)了個(gè)身子,把腿越過手上的繩子,拉開了嘴上塞著的破布:“冬兒姐姐。”
另一塊被子里的冬兒動(dòng)了兩下,發(fā)出唔唔的聲音。
楚頌恩雙手被綁著麻繩,她只能用合著,把棉被里的冬兒放出來,冬兒剛想說話,楚頌恩一把捂她的嘴巴:“噓,冬兒姐姐,說話別太大聲,他們在外頭?!?p> 冬兒只露出了兩只亮亮的眼睛,重重地點(diǎn)頭。
“郡主,宋意懷膽子也太大了,竟然這么明目張膽,等我們回去,一定要讓王爺和他算賬?!?p> “他篤定了自己能夠把罪責(zé)推到冬兒姐姐身上,做夢?!背灦魅缃竦睦潇o,和方才大不相同。
冬兒:“郡主剛才,為什么表現(xiàn)得那么驚慌?”
黑暗里,楚頌恩調(diào)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沒什么,為了讓他們松懈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