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婦人大哭,身子一軟跌了下去,好在被丫鬟給扶住,不至于摔到地上,可那神情卻很是悲痛。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剛剛在官衙時,這玉綃雖然因為朱明堂看起來神色很是傷心,不過那樣子卻不像是如今這副要死的模樣。
這大夫的話我也是聽明白一些,也就是說這玉綃的病本是先天不足之癥,可我之前看玉綃在大街上與朱明堂鬧時卻不見她半點病態(tài),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難不成因為和朱明堂和離,對玉綃的打擊如此之大么?以至于她這陳年舊疾都犯了?
我拉著月老問道:“那玉綃不會真的死吧?”
月老沉了沉臉,沒有說話,就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之際,月老開口了,“你希望她死么?”
呃。。。。。。
這是什么話?什么叫我希望她死?這玉綃死不死難不成我還能說了算?
“你這問題難道不該去問地府的閻王?”掌管生死的又不是我,是地府的閻王。
“走吧?!痹吕峡戳宋乙谎塾值?。
“走?現(xiàn)在?”
“不然呢?難不成你要在這里等著她落氣,然后見見地府的勾魂使者?”月老仰著頭一臉認真的看我。
見勾魂使者什么的我著實沒什么興趣,不過,就這么走好像也不對吧?
“不是,我們難道不是來取陽火的?你都還沒有取陽火呢。”我喊住月老。
“她這里沒有,走了?!痹吕险f了一句,然后邁著小短腿朝著門外走去。
“喂,等等我?!蔽铱戳颂稍诖采系挠窠嬕谎郏挚戳丝礉M屋子的人一眼,追著月老出了門。
等離開了玉府,我與月老回到小院,一路上月老都不曾說過話,一副表情深沉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月老,你真的不管???”進了院子,我忍不住問道。
我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要問這樣的問題,或許是因為我到凡間來,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生離死別的場景,以前一直未曾見過,所以有些于心不忍。
“管什么?”月老停下腳步,轉(zhuǎn)身仰頭看向我。
我朝著他走了過去,“就那個玉綃啊,她要死了?!?p> “她要死了與我何干?”月老怪異的看著我,連語調(diào)都很奇怪。
我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月老說的這句話,似乎好像的確是這樣,那玉綃的生死的確與月老好似沒什么關(guān)系。
這話沒毛病,可是我總覺得不應(yīng)該這樣,也說不上來到底如何。
“理是這個理兒,不過,其實玉綃如今要死了,你是不是也有些責(zé)任?”我換了個說法,也給自己找了個稍微說得過去的理由。
“我有什么責(zé)任?”月老一臉莫名的望著我。
“怎么沒有?玉綃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朱明堂,定然是因為朱明堂傷透了心才會如此,說來說去,要不是你當(dāng)初牽錯了姻緣,如今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你說你是不是有責(zé)任?”
月老對著我翻了個白眼,“且不論我有沒有牽錯,就算真的牽錯了紅線,我也只是給凡人創(chuàng)造了姻緣的機會,此后姻緣如何都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與我有何干系?就算真有干系,那也是與你這個司命星君有干系,凡人的命數(shù)可是由你掌控的。”
“。。。。。?!?p> 月老這話說得我啞口無言,我還在說這事月老有責(zé)任,怎么轉(zhuǎn)眼就變成是我的過錯了?
月老說完就不搭理我自己進了屋,也不知道在屋子里干什么,我坐在院子里,托著腮幫子想著月老的話。
好像按照這么說來的確是與我有干系呢,是啊,我現(xiàn)在還頂著個司命星君的頭銜呢。
那我要不要做點什么?那玉綃看樣子怕是撐不過今夜,周圍的死氣那么重,怕是到夜里就會殞命。
我在院子里琢磨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做點什么,哎,雖然我與那玉綃也沒什么交情,甚至連話都不曾說過一句,說起來算是毫不相識。不過,就像月老說的,我是司命星君,這是與我有點干系,所以,我還是去做點什么事好了。
我倒從未想過用法術(shù)將玉綃救活,畢竟凡人生死之事,是地府的事,我不好橫加干預(yù),以免擾亂了凡間的秩序,不過做點其他的卻是可以的。
我想,既然玉綃是因為朱明堂才會如此,而且月老也說了,玉綃心中是沒有陽火的,此二人算起來也不算緣斷,倒不如將朱明堂找來,讓他見玉綃最后一面,也算是了了心愿。
我覺得我實在是一個很是心善的神仙,為了一個沒什么交情的凡人做這樣的事,連我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了。
我出了院子,去找朱明堂。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朱明堂去了哪兒,只是,先前鶯鶯說要帶著朱明堂歸隱山林,那我便去城外找找,碰碰運氣。
我猜的果然沒錯,出了城,我在先前鶯鶯準(zhǔn)備撲倒朱明堂的那棵大樹前找到了二人。
嗬,這只畫眉鳥還真是對此事執(zhí)著,竟又帶著朱明堂來這棵樹,這心思完全是昭然若揭??!
我看著站在樹前的二人,兩人在樹前拉拉扯扯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我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心想,鶯鶯啊,對不住了,先前就打攪了一次你的好事,這次又來打攪,實在是對不住。
若不是看那玉綃不知道能撐到幾時的模樣,我真的很想成全了鶯鶯再上前去打擾,不過現(xiàn)在嘛,還是先打攪好了,畢竟玉綃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斷氣,大不了下次我再與鶯鶯好好賠不是。
如此一想,我坦然的走了過去。
“鶯鶯?!蔽页L鶯喊道。
鶯鶯聽到我的聲音停止了與朱明堂拉扯的動作,扭頭朝我看來。
“你怎么在這里?”鶯鶯看著我問道。
“哦,那個,我來有點事。”我撓了撓頭道。
“什么事?”
“呃,就是。。。。。?!蔽彝蝗幻鎸L鶯的眼神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說真的,這只畫眉鳥丑歸丑了點,但是性格我還是聽喜歡的,是只有趣兒的鳥兒。
“你不會又是特意來破壞我們好事的吧?”鶯鶯突然轉(zhuǎn)了語調(diào)。
“不,不,不,不是?!蔽蚁胍矝]想的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