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御書房出來,夏念君攔住夏昭華的去路,“妹妹剛才是故意的嗎?”
夏昭華帶著驚訝的表情,無辜地說,“姐姐覺得我故意做了什么?”
“你……明知故問?!?p> “那么姐姐在將軍府也是故意說起我的嗎?”
“你為什么這么說,我并未在將軍府與任何人說起你?”
“是嗎?我還以為某人是為姐姐打抱不平才截了我的道,原來不是啊?!?p> “當(dāng)然不是,我沒有,你不要胡說?!?p> “我沒有胡說啊,只是問問你,不是便不是,說清楚就好了,你這么焦急地反駁干什么?”
夏念君吸了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她帶歪了,“任何人被冤枉都會急于反駁,我這也是正常反應(yīng),是妹妹多想了?!?p> “哦,姐姐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回云華院了,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呢?!?p> “妹妹請?!?p> 夏念君發(fā)現(xiàn),一次又一次,她在夏昭華面前永遠討不到好,她看著走遠了的身影,心里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會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把她踩在腳下。
兩位公主的生辰是宮中的大事,尚衣監(jiān)的人早早地準(zhǔn)備好各種衣料各一份分別送到兩位公主的寢宮供她們選擇。夏昭華看著面前一排的宮女,每個人手里都捧著不同顏色的料子,來回走了兩圈。
“我那姐姐選好了嗎?”
尚衣監(jiān)的主事宮女恭敬地回答,“回公主的話,念君公主還在猶豫,不過奴婢見她在一匹紅色的料子上看了許久。”
“紅色?”夏昭華有點疑惑,以她的容貌,并不是適合大紅色,太艷了,壓不住。
“是的,眼神一直盯著看。”
她點點頭,“荷香,你過來看看,我還缺什么顏色的衣服,選一匹吧?!?p> 荷香走到跟前,看了這些料子,“公主,這些咱們院里都有了,不過這匹淡紫色的相比之前的幾件多了些飄逸,公主覺得如何?”
“那便選下吧。好了,你們該忙的就回去忙吧?!?p> 主事宮女趕緊說,“公主別急著趕奴婢們走,奴婢來之前皇后娘娘特意吩咐,要公主多選兩匹料子,份例算在鳳棲宮上。”
“哦?母后又破費了,不知道念君姐姐那里有沒有?”
“皇后娘娘只吩咐奴婢拿給云華院,并未交代其他事宜?!?p> “我這邊不缺了,你們拿過去給念君姐姐吧,就說是我給她的謝禮?!?p> 夏念君聽到主事女官傳來的話,險些將手里的帕子撕破,在外人面前,她強忍著沒有失態(tài),一回到房里,一把將桌上的茶具砸到地上,摔得粉碎?!跋恼讶A,你居然如此侮辱我,可恨,可恨至極。”
讓她可恨的夏昭華已經(jīng)蹦蹦跳跳地出宮去了,她出宮的目的地赫然是將軍府,沒錯,她要找李恣打架,找回自己的場子。
李恣一見到她,氣不打一處來,因為她給他取了個外號,讓他成了夏京的笑話,現(xiàn)在連府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般。
“刁蠻公主,你還敢來?”
“我為何不敢來?我不僅敢來,我還要揍你?!?p> 李恣擼起袖子,“好啊,今日你要是輸了從此以后不準(zhǔn)再叫我水果?!?p> “沒問題,你要是輸了,你以后不僅不能叫我刁蠻公主,還要給我賠禮道歉?!?p> “有膽子就跟我來,這院子太小了,咱們比武場上見真章。”
“來就來,誰怕誰???”
夏昭華一進將軍府的大門,管家就稟報了占梧。待他倆一前一后要離開院子往里走時,占梧出現(xiàn)了,隨之出現(xiàn)的還有她的三個,夏煜晟。
“你們倆準(zhǔn)備去哪兒?”
占梧一開口李恣就慫了,上次因為打架的事被罰了五百個深蹲,現(xiàn)在想起來腿還在不自覺發(fā)抖。夏昭華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罵道沒出息,“占將軍,我跟水果找個地方切磋切磋,你們談你們的,別管我們?!?p> “小玖,不可胡鬧?!毕撵详晒笆窒蛘嘉嗟狼?,“占將軍,小玖頑劣,我這就帶回去嚴加管教?!?p> “煜王殿下請?!?p> “小玖,隨三哥回去?!?p> “我不回去。三哥,我有正事,你就別管我了,我辦完事就去府里找你?!?p> “你的正事就是找將軍府的人打架?成何體統(tǒng)?乖,聽三哥話,三哥在府里給你備了好多好吃的,保證都是你沒吃過的新鮮玩意?!?p> 她一聽是她沒見過沒吃過的新鮮物品,動搖地咽著口水,猶疑地看著李恣,“要不咱下回再打?”
這次輪到李恣鄙視她,小聲地說,“沒出息,一點吃的就臨陣脫逃。”
話音剛落就被占梧一瞪,他嚇得縮緊脖子,“下次便下次吧,你是公主,你說了算?!?p> 原本夏昭華的念頭已經(jīng)被吃的吸引了,但經(jīng)不住他說她臨陣脫逃啊,所以她挺直了腰板硬氣地說,“就今天,快點,速度打完,不要耽誤本公主品嘗美食?!?p> 夏煜晟對她沒轍,哭笑不得地看著占梧,“將軍,你看……”他的本意是想讓他約束下屬,只要李恣不打,她也就沒人打了。
占梧的臉上少見地露出一點笑意,微不可察,“無妨?!?p> “水果,你家將軍都同意了,還不快點帶路?!?p> 李恣帶著她去往練武場,夏煜晟面露焦急是神色,擔(dān)心她受傷。
“煜王殿下若是擔(dān)心昭華公主,可隨在下一起過去看看?!?p> “好好,如此再好不過了?!?p> 李恣使用的是隨身的佩劍,劍穗赫然是夏念君當(dāng)日親手編織的那條,她心中頓時冒出一個想法,或許她與占梧真的只是巧合隨行入京。
“場上的武器你隨便挑,別說我欺負你?!?p> “教訓(xùn)你當(dāng)然要用襯手的武器,不巧,場上的武器我都不襯手,所以我自己帶來了?!彼龔难g抽出一把軟劍,欺身上前,翩若驚鴻。
李恣游刃有余地閃躲,還不忘說話,“這可是個好東西,輸了能不能送我?”
“你想得美?!?p> 夏昭華沒有盡全力攻擊,李恣主要在防守,兩個人打了半天連邊兒都沒挨著。
“喂,能不能好好打,是不是怕了才一直躲?”
李恣這人就是經(jīng)不起別人激他,“小心了,看招?!彼儞Q身法,轉(zhuǎn)守為攻。
兩個人一來一往打得不亦樂乎。
夏煜晟和占梧站在一旁圍觀,從動手開始就心驚膽戰(zhàn),深秋里急得冒出一頭冷汗。
“煜王殿下請放心,李恣有分寸,不會傷了公主。”
“怕就怕刀劍無眼?!毕撵详汕溉灰恍?,“將軍有所不知,小玖從小極怕疼,一疼就哄不好?!?p> “殿下很疼愛妹妹?!?p> 他含著笑,眼里有無邊的柔軟,“從小到大,寵著寵著就習(xí)慣了?!?p> 占梧陷入沉默,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場內(nèi)的兩人越打越激烈,越打越失了分寸。夏昭華仗著身法快,一直在快速地移動,尋找破綻,但這樣時間一長,后續(xù)體力跟不上,腳步慢了下來。李恣一直在等這個機會,一掌卸了她五成的功力,剩下的就慢慢逗著她玩。
她停下來,氣喘吁吁地說,“不打了不打了?!?p> 李恣也不輕松,照樣喘著粗氣,心里暗自震驚,她這次的身手比上回有明顯的提升,這才幾天的時間?!霸趺礃樱J輸了?”
“輸?今天暫且就這樣吧,我累了,改天再打過。”
“哪有你這樣的,輸了不承認,還不依不饒了?!?p> “你是不是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再改幾天結(jié)果都一樣?!?p> 她上前準(zhǔn)備拍拍他的肩膀,他誤以為她還要動手,條件反射地后退了兩步。她收回抬在半空的手,笑著說,“別緊張,我只是想告訴你,今天的約定我會守的,以后不叫你水果了?!?p> 李恣終于擺脫了這個搞笑的外號,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聽到了她的下一句,“以后就叫你李子了。”
他滿頭黑線,李子和水果有區(qū)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