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抓藥
陳記藥鋪里，趙掌柜見蕭青寧回來，有些意外，但還是恭敬地迎了過去，笑呵呵問：“縣主又來了，是要問診還是抓藥？”趙掌柜識得楊心柔，也識得蕭青寧，見兩人在他這小地方撞見，還擔(dān)心了一把，后來見她們一起離開，便以為這兩人不會回來，熟料清平縣主竟又回來了。
蕭青寧：“今兒是誰坐堂，陳老在嗎？”
蕭青寧口中，就是先前說過的陳太醫(yī)，陳記藥鋪是陳家產(chǎn)業(yè)，陳太醫(yī)有時間就會到陳記藥鋪坐堂，為尋常人家問診看病，遇上生活艱難的，不僅不收診費，還會贈送藥材。因此，陳記藥鋪在京城不止名聲大，還頗有名望，其他醫(yī)館藥鋪遠遠不及也。
聞言，趙掌柜“哎喲”一聲，“縣主來的不巧，陳老要明天才過來，縣主若是急，小人送您到府上去?！?p> “陳老不在，便不麻煩了，我這兩天有些上火，趙掌柜按著這方子給我抓兩副清熱解毒藥便可。”蕭青寧說完，從袖里摸出一張藥方子。
趙掌柜接過藥方子，正想招呼藥童抓藥，卻見那藥方子有些泛黃，看著像是有些年頭。趙掌柜心生狐疑，捏著藥方子看向蕭青寧，只見她一副“沒拿錯，就是這”的模樣，忍不住攤開藥方細看。
這……趙掌柜再次看向蕭青寧。
這哪是清熱解毒的方子，分明是一副補氣養(yǎng)身的湯藥，還是出自陳老之手。
趙掌柜摸不清蕭青寧意圖，但看蕭青寧不想多說的樣子，聰明的沒多問，拿著藥方親自為她配藥。趙掌柜以前也是做藥童的，看方抓藥不成問題，不多時就將蕭青寧需要的藥一份一份包好。
碧云拿了藥，去結(jié)賬。
趙掌柜將藥方子還給蕭青寧，試探著問，“陳老明兒就會過來，縣主要不還是過來讓陳老把把脈，也好對癥下藥?！?p> “不過些許小毛病，就不麻煩了，趙掌柜的見了陳老，代我向陳老問好?！笔捛鄬幮χ芙^趙掌柜提議。
趙掌柜樂呵呵道：“小人一定為縣主轉(zhuǎn)達，陳老知縣主記掛著他，會很高興的。”
“那就有勞了。”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這是小人應(yīng)該的?！壁w掌柜受寵若驚。
送走蕭青寧，趙掌柜轉(zhuǎn)身回了后院，一臉凝重。趁著還有記憶，趙掌柜找了紙筆將剛剛的藥方子默寫下來，用嘴吹干后折巴折巴塞進袖里，準(zhǔn)備去一趟陳府。趙掌柜總覺得清平縣主的舉動太過奇怪，像是暗示著什么，他還是盡早告訴陳老為好。
趙掌柜從側(cè)門離開，行色匆匆往陳府去，卻在拐角處撞上一人，往后倒去。
“哎喲，疼死我了?！?p> 被他撞的人聽見熟悉聲音，忙上前扶人，“你這急急忙忙的，要往哪去，就是出了天大的事兒，也要看路，沒的磕了碰了。”
趙掌柜咧嘴，“我的三公子喲，您怎么過來了，小人沒撞疼您吧?！?p> “我沒事，是你有事。”陳林強調(diào)。
趙掌柜：“小人皮糙肉厚，能有什么事。”
遇上陳林，趙掌柜也不忙著去陳府了，兩人一道進了藥鋪，在后院說話。
趙掌柜將清平縣主過來的事兒說與陳林聽，又把先前默寫好的藥方子遞到他手里。陳林拿著藥方子看了又看，覺著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清平縣主手里的，是陳老寫的，公子覺著眼熟也正常?！壁w掌柜說。
陳老看病問診多留一份藥方，說是方便查閱，日后也好編冊，留給子孫。
“這藥方，我應(yīng)該不是在祖父那里見過?！标惲诌厯u頭，邊回想，忽然問，“你說這是清平縣主拿來的，哪個清平縣主？”
趙掌柜：“公子喲，您還真是一頭扎進藥堆里，就兩耳不聞窗外事了，這上京城里，還能有幾個清平縣主，說清平縣主您不知道是誰，說靖寧侯府三小姐，您怕不能再說不知道是誰了?！?p> “靖寧侯府?！标惲趾鋈灰慌哪X袋，“我想起來了，這藥方子還是我看著祖父寫的呢，就在靖寧侯府。當(dāng)初靖寧侯夫人病重，蕭三小姐親自來請祖父過府看診，我那時正跟著祖父學(xué)習(xí)，便一道去了趟靖寧侯府。后來靖寧侯夫人過世，祖父還很自責(zé)?！?p> 聽陳林說了這藥方子來歷，趙掌柜更懵了，“靖寧侯夫人不是去了嗎，清平縣主變著法抓這藥做什么呀？”
陳林搖頭，“我也不知道，蕭三小姐不愿人知道她抓的是什么藥，想來有不方便之處，之后若有人問起她抓了什么藥，實在沒法應(yīng)付就按她的意思說，就是清熱解毒的湯藥。想來，蕭三小姐也希望我們這樣說，不然沒必要這樣做?！?p> “不用公子交代，小人也明白該怎么做?！壁w掌柜說。
說來，做他們這個，有些時候也很無奈，有人的地方就有事非，少不得你前腳看病拿藥，后腳就有人來打聽。陳記藥鋪規(guī)矩多，其中就有不得透漏病人情況一條，若是有人犯了，定會被趕出去。陳記藥鋪為此處罰了不少人，但就是現(xiàn)在，趙掌柜也不敢說藥鋪里的人都本本分分。退一萬步說，就算現(xiàn)在個個都是本分的，也不能保證一直都是本分的，不做任何虧心事。
俗話說，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大抵就是這個樣子。
再本分的人，遇上有手段人，或威脅、或利誘，也有不本分的時候。
陳林：“蕭三小姐的事兒，我會與祖父說，你不用來回折騰。”
“縣主讓小人代她向陳老問好，公子也一并記著?！毕胫约夜訉η迤娇h主的稱呼，趙掌柜提醒他，“蕭三小姐如今已是有封號的縣主，公子日后遇見了人，別再稱呼錯了?！?p>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代清平縣主向祖父問好的。”陳林有些無奈，他只是不太關(guān)心外面發(fā)生的事，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他這樣叮囑。
趙掌柜似是明白自家公子想法，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公子有些時候，說不定還不如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