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之前說,一張符的威力取決于兩種,一是畫道,二就是符篆。符師用的符篆只有四種,低品黃符,三品白符,中品青符,最高品紫符。黃符一般為學子所用,其他分別對應一般符師,大符師,神符師?!?p> “符篆之道難,許多人終其一生也只能勉強得個大符師的名號,世上符師不多,每有一位都會受到世人崇敬無一例外,大符師更是不可多得,每出一位都是驚天動地的偉大人物,而神符師幾乎是傳說中與神靈相匹的絕世存在?!?p> “原來老頭是大符師!厲害,還以為你沒幾斤幾兩呢...”用白符是一般符師,青色是大符師,紫色就是神符師這個不難理解。
魏陵咂咂嘴道:“不過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偉大的樣子,甚至有點憨憨的?!?p> “噗!”這到底是贊美人還是折損人呢這?莫老頭差點七竅生煙。
隨后想到什么,目光神圣道:“和殿主相比,我等還是如同渣滓。殿主天命神人,他不僅是符師一脈的宗師、開山鼻祖,他還是大陸上唯一的神符師,他是傳說,是神話……”
“口區(qū)...”這馬屁拍的魏陵都起雞皮疙瘩,想起兒時殿主捆綁她的符篆,便是深幽的紫色,再想起林纓纓告知的事跡。
心道殿主果然不凡,用著最高品紫色,實力強大,不愧有“九雪上神”的稱號。
感嘆他人的驚才絕艷,自己卻平庸非常,魏陵心里有些酸楚。
如果自己不是從小就被殿主嚇得人生陰影,興許還能好好學習符篆成為一代大師的呢...
嘆氣間她將額頭貼近通明碑,只見碑體在接觸到皮膚的那刻,突然飛快閃爍了一下,就再沒動靜。
整個通明碑透明依舊,沒有一點藍色出現(xiàn),一絲都沒有,沒有任何變化。
“……?”
弟子們短暫的沉默之后,爆發(fā)出不可思議的嘩然:“零,零資質(zhì)?”
“小混蛋雖混蛋但不至于一絲一點天賦都沒有吧,這!這?”
“比我們還差勁?這么廢材...”
林纓纓美目圓睜:“這……怎么可能!”
明明所有人都看到魏陵作出的爆破符和隱身符,雖是搗亂確有效果,怎么會是零資質(zhì)?
“零資質(zhì)...也就是說魏小崽在符篆之道上,從始至終……沒有任何天賦!”
莫老頭身形晃動,瞬間蒼老了十歲,神情恍惚,期待的奇跡變成了驚嚇,他心愛的孫女,竟然不能繼承符師一道……
當下學堂混亂魏陵一概不知。她閉著眼睛只覺得額頭發(fā)燙,有什么東西似乎要從里面破繭而出…
微風掠過,帶起少女柔軟的墨絲。
距離學堂甚遠的一處靜謐之地,坐落著整個九雪殿最神圣的樓閣:碧璽樓。
雕花紋蓮的木窗大開,雪白狐毛為地,案旁燒了皇城最名貴的君云九曇香。
修長的身影斜靠在軟榻之上,天水碧色的衣衫隨著吹來的風微微拂動,那人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凌空觸碰,便有一縷縷風化成紫色的符篆,而后又星星點點的消失。
“通明碑?”他深邃的眸如冰天雪地般寒冷,如暗夜辰星的幽冥,無波無瀾,緩緩輕闔。
魏陵不知是何等體質(zhì),觸碰到通明碑額頭硬是發(fā)燙得令她昏迷了過去。這陣,還做了個夢。
夢里在不知名的何處,漫天白雪紛飛,一名絕世風姿的女子枕在兩樹盛開極致的菩提樹花下,著彤色繡鳳邊長裙,笑聲如鈴,額間一點艷麗的紅色神曇印記非常耀眼。
魏陵看不清此女的臉,卻奇怪的覺得那個女子是自己。她站在旁邊安靜的看了會,忽感漫天飛雪而來,接著紫色便映入眼簾。
那個向她走來的人,一身紫衫,飄袂如天人,在雪中吹散出魅麗的畫卷。
像風雪里,一束盛開至絕的冬梅,容貌仿佛迷霧,依舊阻擋不了他的美。
“你是誰?”魏陵喃喃出聲,十六年來的年少時光似乎從來沒有這么定格過,她甚至有些癡了。
這種感覺很熟悉很熟悉,她想叫出名字,卻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見過,哪里認識,又姓甚名誰。
那人不說話,只漸漸漸漸地走進,待到眼前,對上一雙艷麗蕩漾的眸子,似妖孽,似禍水,撩人心弦,攝人魂魄...
“呼呼!”醒來的時候天邊烈日高掛,透過竹窗晃得眼睛生疼,魏陵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讓腦袋清醒了會:“居然做了個奇怪的夢。”
“紫衣?九雪殿弟子皆是藍為底白為主的校服袍子,清一色的素凈,我頂多也只見過...殿主好像是青色,殿內(nèi)提倡‘從簡至素’,紫色艷麗非常,應該不是殿內(nèi)的人?!?p> 魏陵沉思半會,有些好笑:“一個夢而已,計較干嘛,我倒還為個夢中之人犯愁了!”索性不想。
“不是精氣測試嗎?我怎么在床上?”她伸著懶腰,剛到門前便聽到林纓纓敲門道:“魏陵,你可醒了?”
大門打開,露出包子小臉:“醒了醒了,師姐不上課嘛?怎么來找我啦?”
她和林纓纓雖然都住在一學部弟子的居所“一殿”,但兩者很少往來和拜訪,只有在學堂才經(jīng)常見面。
而她應該是睡過頭遲到了,難道……林纓纓也是?
“今日剛好休沐日呢?!绷掷t纓笑道。
魏陵拍拍頭,她就說林纓纓向來嚴于律己怎么可能睡過頭,休沐日弟子們都不用上學,她怎么忘了!
見她樣子憨憨,迷迷糊糊的,林纓纓難得打趣道:“一覺三天,陵兒太能睡了?!?p> “三天?”她眼睛珠子差點瞪出來,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就這就這我?睡覺睡了三天?”
“嗯?!绷掷t纓點頭:“那日精氣測試,你不知怎的就暈了過去,我和莫老師將你送了回來,今日才見你醒?!?p> “多謝師姐?!?p> “你沒事就好。”林纓纓微笑,從‘儲物符’中拿出幾個包子道:“好幾日沒吃東西,餓壞了吧,暫時吃些,晚些我再陪你去膳殿?!?p> “師姐真是我的大福星!”魏陵眼睛放光地接過,一陣狼吞虎咽道:“唔...是我最喜歡的土豆白菜餡!唔師姐真好。”
“慢點慢點。”
喝著林纓纓倒的茶水,魏陵意識到一個問題。
“精氣測試而已,我怎么會暈呢?”摸了摸額頭,想起那日自己似乎是被燙暈過去的,一塊普通的通明碑而已,別人都沒事自己為什么會被燙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