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給肅國公包扎好后就離開了,蘇洛瑜見大夫離開了方才進去,這時肅國公已經(jīng)穿好衣服坐在一旁了,她身邊何姨娘正暗自垂淚,想來是肅國公身上的傷不輕。
見狀,蘇洛瑜不由擔心的問:“父親,您怎么樣?”
肅國公擺擺手不在意:“小傷罷了,哪里有什么大不了的?!?p> 大半年不見,肅國公比之前離開京城時瘦了些,想來是因為邊關(guān)清苦的原因。膚色也黑了些,相比之前的俊秀,這樣更能顯得像個武將。
肅國公受傷的事情除了身邊親近的副將就只有皇上知曉,皇上將慶功宴定在十日之后也是考慮這個。因為這次肅國公將北齊的將軍“請”回來做客,所以北齊也派了使臣來東晉,北齊在戰(zhàn)場上丟了面子,必然不會甘心,所以十日后的慶功宴注定不太平。
北齊一向是以武力著稱但是并不是有勇無謀,這次北齊出兵挑釁東晉的將軍是北齊新皇的小舅子,而出使東晉的使臣卻是北齊太后的近臣。
現(xiàn)在的北齊不可謂不亂,整個北齊的勢力被一分為三,北齊皇上登基是北齊皇后的父親力保上位的。所以北齊皇帝這一派的重權(quán)基本上是在皇后的父親陸凱將軍手中,就連皇帝也要聽命于他。
而北齊另外兩方勢力則是北齊太后與北齊七王爺,北齊太后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但是三個兒子都早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北齊太后這邊最大的幫手便是兩個駙馬。
而七王爺當初爭奪皇位失敗卻能安然的與皇帝和太后分庭抗禮,本事可見一斑?,F(xiàn)在這種局面誰也說不好其中有誰在出力,但是目前陸凱兒子被生擒,最有利的肯定是北齊太后與七王爺。
不管北齊那邊如何,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讓肅國公的傷趕緊好。短短十日就讓幾乎貫穿了肩膀的傷口愈合、恢復如初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起碼也要讓在慶功宴上不被人看出來。但是治療也不能光明正大,否則北齊的使臣定然要出難題了。
第二日的時候鎮(zhèn)國將軍在御茗閣宴請肅國公,眾所皆知肅國公與鎮(zhèn)國將軍的關(guān)系,恐怕是兄弟二人好久不見所以才約著一起喝酒。
兩人中午開始喝酒,直到月上半空才停下,兩個人都醉的不輕,被下人扶著上了馬車。
驛館里,其中一間亮著的房間里,一名北齊官員打扮的男子坐在下座聽著跪在地上的人回稟打探的消息。
“確定兩個人一直都在房中喝酒,沒有出去過?”上座上有一個年輕男子輕輕開口,手指在椅背上一下一下的敲打。
“回小主子,確實沒有出去過?!惫蛟诘厣系哪莻€人額頭有冷汗流過,誰不知道這位小主子喜怒無常又狠辣暴戾,前一刻還能跟你笑著說話,下一刻很可能就會將你的頭顱割下。
那被稱為小主子的年輕男子輕皺眉頭:“也沒有人進去嗎?”
跪著回話的人忙開口:“期間只有酒樓送菜的小二上去送了幾回酒菜,但是卻沒有耽擱,上完酒菜就出來了,期間在房間中待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p> 年輕男子面上似有困擾之色,微微偏頭開口:“你確定那日果真?zhèn)矫C國公了?”
“珠兒確定那一劍幾乎將肅國公的肩膀穿透?!蹦贻p男子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一位全身包裹在黑色衣裙里的少女。
那少女面容清冷艷麗,這般天氣身上卻是穿著幾乎透明的薄紗,薄紗緊緊的貼合在少女身上將少女曼妙的身姿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面容清冷但是身材火辣,這樣相互矛盾的特質(zhì)讓少女足夠吸引人,但是在場的三個男子除了被稱為小主子的那個年輕男子沒有一個人敢抬頭去看她。
“看來這個老家伙就是想證明他沒受傷才這般舉動的”珠兒七歲就跟在他身邊,如今已有八年,可以說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既然珠兒說傷了就是傷了。
年輕男子猜的沒錯,但是卻是猜的不全面,肅國公今日這么光明正大的去與鎮(zhèn)國將軍飲酒,甚至醉到要蘇承恩去接就是要告訴別人他沒受傷。
但是年輕男子猜到第一層卻沒猜到第二層,那就是蘇洛瑜早已經(jīng)讓紅歌去請了方先生在昨天晚上就先一步進了今日肅國公與鎮(zhèn)國將軍所在的雅間。肅國公表面上是和鎮(zhèn)國將軍在喝酒,其實是在里面讓方先生救治。
至于為什么敢在這間酒樓做這等瞞天過海的事,完全是因為這酒樓的東家是符夫人。并且停在酒樓后面的馬車上也早已經(jīng)趁人不注意放了許多肅國公沒有的藥材,那時皇上賞賜下來的,不好直接送到肅國公府,便借著符夫人的手送到肅國公的馬車上了。
為了肅國公的傷不可不為不大費周章,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北齊這次來的來使帶來了陸凱的一封信,信上的大概意思是:對這次肅國公能生擒他的兒子,也就是這次北齊的將軍陸巡定然是用了計謀,不然以陸巡的身手是不可能輕易被肅國公這種久居京城的武將所擒。
陸凱的意思是既然肅國公能生擒陸巡一次就能打敗他第二次,等到北齊的使臣到了,定然要肅國公再眾目睽睽之下再與陸巡比一場,若是陸巡依舊敗于肅國公的手這件事就算了,并且北齊還會送上國寶以表歉意。若是這次肅國公被陸巡打敗了,他們也不要求別的,只讓肅國公親自將陸巡送回北齊。
這話說的很明顯,他們覺得肅國公就是個靠祖上蒙陰的皇親貴族,其實是沒有真本事的。就算十幾年前肅國公在戰(zhàn)場上叱詫風云的時候也是因為手下的人能干,只不過是將功勞給了他而已。
這信件是在肅國公回京之前送來的,那時候皇上并不知道肅國公受傷了,便一口答應下來。事實上也沒有理由不接受,若是回絕了豈不是就印證了北齊的猜想?
肅國公的本事自然不用別人來評判,前提是沒有被北齊的人刺殺,而且就在里京城百里之外的地方這么堂而皇之的刺殺了。這么一個舉動簡直就是囂張至極,但是沒有捉住兇手也就沒有辦法指認是北齊的人干的。
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就連京中也有了流言,甚至有人說當年肅國公再戰(zhàn)場上的軍功都是冒領的。實際上肅國公根本就沒有上過戰(zhàn)場,而是躲在后方吃香的喝辣的,只等打了勝仗自己再領功升官。
這股流言是從哪里穿出來的蘇洛瑜不清楚,但是有人想要趁機對肅國公落井下石是真的。所以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肅國公的傷趕緊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