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吃著茶,靜靜看著夏青昔吃了許久的糕點。
開心得就像得了糖的孩子那般易滿足。
這般的神態(tài)他不是沒見過的,可大多都是得了權利或金錢后才會露出這般模樣,且大多人都帶了癲狂與偏執(zhí)。
而如此簡單便能滿足的,赫連鈺算一個,那家伙,每日只需吃夠喝足,有人陪著玩鬧便能滿足了。
但這是因為性子單純。
可夏青昔,他是有些瞧不懂的。
不管是當眾的舞劍博得滿堂喝彩,還是后來破了玉兒的那個案子,亦或是斗得讓秦老夫人都被禁了足,還是近日拿下了欲上青天的所有種種。
這些,都讓白洛覺得夏青昔并不是赫連鈺那般天真爽朗的人。
“你是有什么事嗎?”
吃完所有,夏青昔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嗝,然后擦嘴仰首趟上椅靠休息。
“好奇而已。”
沒能想到白洛會回答得直白,夏青昔也不兜圈子,“好奇什么?”
“好奇青昔你想要什么?”說話依舊柔得溫潤,似三月春風,吹得人心醉。
夏青昔卻是能明顯察覺到白洛周身的氣場在改變。
“哦?那我也很好奇,白洛你想要什么?!?p> 夏青昔單手撐頭,眨巴著雙杏眼,直勾勾地看著白洛。
白洛眼里干凈清澈,是夏青昔見過最儒雅無害的眼。
有時候就連赫連鈺那樣無邪的人,眼里也會帶了或怒意,或怨氣。
可白洛的眼里是從未有過這些,有過除了淡然之外的任何心緒。
一分一毫,一絲一抹
從未有過。
干凈得讓人不禁懷疑,是否真的有這樣的人存在。
“左不過是一屋一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罷了。”
兩人就這樣望著,就在夏青昔以為白洛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笑著低了頭,依舊是淡然不驚的笑意。
“白洛,你這般,真的無趣?!?p> 不知說的是白洛想要之物,還是指的就是他現(xiàn)在的模樣。
夏青昔沒再說話,白洛也沒追問。
或許,只是他聽者有心罷了。
“還有事,先告辭了。”
依舊落語輕淡,放佛再不經意一點,他白洛的所有,便都能一筆淡過了。
“嗯?!?p> 低低應聲,夏青昔眉頭緊皺著,“謝謝你的禮物了,我很喜歡?!?p> 是個人都能聽出那是句客套話,白洛卻依舊認真地回答著,“若真能討了青昔開心,改日我再挑幾件送過來?!?p> “不必了,你應該也很忙的。”
夏青昔只是隨口應付著,哪里曉得對方會如此當真,當下便連忙抬了頭朝他看去。
可當看著對方那一臉認真的樣時,夏青昔終是沒繃住,先笑了起來。
“還以為你能有多厲害呢,也是個如花孔雀那般缺心眼的?!?p> 白洛看著夏青昔突然笑起,也跟著柔了眉目,嘴角輕勾。
隔閡來得莫名其妙,也走得倉促迅捷。
兩人都沒再提那事,夏青昔將白洛送到了大門,卻突然想到了來去都是翻墻的赫連鈺,不由得有點感嘆對方的腦袋里到底都是裝了些什么。
有大門不走,來去都要翻墻,剛剛走的時候還因為拿了堆東西,差點摔了個狗啃屎。
想著只覺得好笑,夏青昔朝白洛剛道完別,卻見了顧夜塵眉頭緊鎖著,雙眼盯得她發(fā)怯地緩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