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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間流浪的那幾年

第二十四章:陳年老醋

我在人間流浪的那幾年 是溫鎏啊 3736 2020-03-13 21:04:51

    “賭就賭,這聲爺爺你喊定了?!笔艢q的少年想法還是太單純,洛秋煙無奈嘆氣搖頭,但沒有說什么,有些道理只有經(jīng)歷過后才能明白

  大半夜被吵醒的何妍語氣滿是不耐煩,看見是童譽打過來的就更沒好氣了,開了免提先不問干嘛,先罵一頓再說,童譽安安靜靜等她罵完才開口問道:“學姐,你表妹霍蘭有沒有抑郁癥之類的精神疾病?”

  “不是,童譽,大半夜你抽什么風,無緣無故問這個干嘛,我妹一積極向上,成績優(yōu)異的三好學生怎么會有抑郁癥?你是不是睡覺睡迷糊了?”何妍被童譽氣得沒了睡意,癱坐起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患有抑郁癥的人會有自殺傾向,霍蘭如果沒有抑郁癥,那一定是遇到什么想不開的事或者是難題,適度的開導或許能挽救她的生命

  關于霍蘭死期的事,童譽不能和何妍說得太多,索性就當做是自己大半夜抽風,直接掛了何妍的電話,那邊何妍發(fā)現(xiàn)童譽這么干脆地掛了自己的電話,瞬間炸毛

  一大早在學校門口,童譽便看見了頂著一對黑眼圈的何妍,想往常一樣打招呼

  “早,學姐,昨晚沒睡好嗎?黑眼圈這么重?”

  沒來就沒好心情的何妍,聽見他這句話更氣了,跳起來就給了童譽一個爆栗,掐著腰罵罵咧咧說道:“我沒睡好是因為誰你自己心里沒點個逼數(shù)嗎?”

  話音剛落便引來了吃瓜群眾葉一凡,他靈敏的鼻子嗅到了八卦的問道,閃身湊到兩人身邊說:“嗯?學姐,你昨晚沒睡好跟童譽有什么直接關系嗎?”

  “什么關系?關系大了,一個有婦之夫深更半夜給一位妙齡少女打電話,而且是問一些沒頭沒腦的問題,這其中的心思你得細細的品。”何妍說得雖然夸張,但卻都是實話

  洛秋煙倒是沒太大的反應,反倒是葉一凡惱了,勾住童譽的脖子就說:“小子,吃著碗里瞧著鍋里?我看你膽子是不是肥了?”

  童譽無奈,揪著葉一凡的衣領把他推開,解釋道:“昨晚打電話的時候,洛洛就在我旁邊,而且我問你的事情是一件特別嚴肅的事情,所以請停止你們那些無聊的想象。”

  幾句話的功夫便到了上課的時間,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教學樓走去,途徑霍蘭所在的班級,童譽特意往教室里瞧了一眼,看見霍蘭低著頭盯著書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蘭好像察覺有人在觀察她,抬頭便對上了童譽的視線,童譽看見霍蘭雙眼空洞無神,眉頭皺了皺,錯開視線走了,洛秋煙跟在童譽后面也瞥了一眼霍蘭

  確實是將死之人才會有的狀態(tài),臉上的生機已經(jīng)所剩無幾,這一天的時間,生命枯竭并不是循序漸進的,而是在某個時間點,瞬間干涸,只剩下沉淀多年的淤泥,等待風干之后變成泥塊,變成一座枯井

  雖說冬天過得差不多了,但吹過臉上的風還是那么尖銳,童譽站在距離霍蘭家不遠處的小公園里,一直頭頂黃色羽毛,翅膀和身體是白色的玄鳳鸚鵡立在他的肩膀上

  鸚鵡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霍蘭父母都是公務員,職位都挺高的,爺爺是公安局局長,家境優(yōu)越,表面上和和睦睦,但一到了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時候便會出現(xiàn)責罵聲和吵鬧聲,最近好像是因為霍蘭成績的問題?!?p>  “成績?期末成績?她不是考得挺好的嗎?”童譽有些不解

  鸚鵡戳了戳他的上衣拉鏈繼續(xù)說:“因為她考了第二?!?p>  “好吧,我知道了,合著還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這是什么神奇的勝負欲。”

  “難道你就沒有勝負欲嗎?”鸚鵡接著他的話茬說

  童譽轉頭看向鸚鵡綠豆大小的眼睛驚訝地說:“喲呵,跟誰學的,都開始會懟人了?”

  小鸚鵡撲騰著翅膀在他的周圍轉了一圈,察覺有人來了,便飛走了,來者正是住在附近的霍蘭

  霍蘭沒想到童譽會約她見面,看見不遠處的童譽,她站在原地躊躇了半天才走過去,童譽看見她之后露出陽光笑容

  “抱歉這么突然約你出來,雖然很唐突,但是還是想問一下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煩惱的事,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決?!?p>  換做平常人,肯定會覺得他莫名其妙,但霍蘭確實有想不開的地方,她瞳孔縮了縮,看著滿是少年感的童譽,心里似乎有很多話,但就是一句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該怎么向一個陌生人傾訴,她感覺自己的心被負面能量填充,經(jīng)過時間的積累,心臟里的血液變得黏稠暗沉,淤堵在心口排解不了

  但如果有人向她伸出手,她想試著抓住那只手

  “我最近的確挺不開心的,也不是最近啦,一直都挺不開心的?!彼f著低下頭,不想被童譽發(fā)現(xiàn)自己紅了的臉

  童譽也沒有看她的臉,只看到她啤酒瓶底一般厚的眼鏡鏡片,他干笑兩聲說道:“我知道,因為我,抱歉,第一名對我來說也挺重要的,不過你也不要氣餒,有句話怎么說的,風水輪流轉,說不定下次你就能考第一。”

  他說完這話,隱約覺得怎么有一絲挑釁的意味,可在霍蘭那里,她并沒有覺得是挑釁,她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并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的原因?!?p>  刺骨的冷風將霍蘭剛才紅了的臉吹成了醬紫色,可她并不覺得冷,心里的灰燼似乎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她沉默片刻繼續(xù)說道

  “從小爸媽對我就很嚴格,從小學到高中,我的生活除了考試就是各種比賽,我知道父母給我寄予厚望,我也努力著去爭取那些榮譽,可是我也會有累的時候,我有時候想歇一歇,可是每次說出口,回復我的只有責罵?!?p>  原生家庭的傷害刻在骨子里,永遠都愈合不了

  童譽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勸解她,到底是多么傷人的話才會讓這個瘦弱的女孩子選擇逃避,他嘆了口氣說:“感同身受這種話我說不出口,我只想說你可不可以等一等,等自己再強大一點,就可以擺脫現(xiàn)狀,而不是一時想不開?!?p>  霍蘭愣了愣,感覺面前這個男孩子似乎看透了她,那個想法不是突然產(chǎn)生的,很久之前,霍蘭就想過她會以什么樣的方式離開

  春天還沒來,不遠處便有了鳥叫聲,她抬頭環(huán)顧四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鳥兒的蹤跡,她心里特別羨慕更夠自由翱翔在藍天之下的鳥,冬天來臨之前,可以飛去南方過冬,等到春天來了再回來,沒有誰能舒服它們的翅膀

  她燦然笑了,這是童譽第一次見她笑,笑起來挺好看的一個女孩子,她眼角彎彎,羞澀地說:“童譽,謝謝你?!?p>  童譽也終于松了一口氣,撓了撓頭說道:“我其實不太會安慰人,希望我的話能夠對你有所幫助,對了,我最近在接觸酒店財務方面的問題,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過來幫幫我,我一個人是真的忙不過來。”

  “不是有你女朋友嗎?”霍蘭說到洛秋煙,眸子沉了沉,童譽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嘴角泛起寵溺的笑,帶著笑意說:“她啊,就一甩手掌柜,我這個免費打工的就比較可憐了,不過你要是來幫忙,我一定會給發(fā)工資的?!?p>  “好,我會去幫忙?!被籼m心里存在那一絲僥幸心理因為童譽的一個笑徹底泛濫,她羨慕任何人,但最羨慕的還是那個被童譽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子

  正月二十七號晚,童譽得意地去找閻王邀功,說自己勸住了霍蘭,閻王胳膊肘抵在桌面上朝童譽抬了抬眼皮,冷笑一聲說:“今天才二十七呢,不是說二十八嗎?還有時間?!?p>  生死簿上的時間死因并沒有任何改變,這一切都按照原先的劇情緩慢進行著

  “你的話我只信一半,上次還說我上輩子是瓢精,說的是人話嗎?”童譽心情甚好,坐到洛秋煙旁邊看著他們下五子棋,洛秋煙將一顆白棋放入棋盤里之后,瞧了一眼他,隨后一臉正經(jīng)地說:“他說的真不是人話,你上輩子明明是個絲瓜瓤,可以刷碗那種。”

  童譽一時語塞,這兄妹倆真的一個比一個能胡說八道,他索性撥亂棋局,故意耍脾氣說:“瓢精,絲瓜瓤,我上輩子就是一坨粑粑?!?p>  洛秋煙忍不住笑出聲,摟住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臉吧唧一口說:“你上輩子是一坨粑粑我也喜歡?!?p>  “你倆趕緊滾,少在這惡心我?!遍愅跸品似灞P背著手出了大殿,童譽看著他氣呼呼的背影,發(fā)現(xiàn)最近閻王的脾氣挺大啊

  “閻王最近有什么不高興的事嗎?”童譽指了指閻王離去的方向,一臉莫名其妙

  洛秋煙起身舒展身體,幸災樂禍地說道:“他能有什么不高興的事,無非就是何妍沒給他好臉色唄?!?p>  第二天霍蘭真的去了酒店,兩個學霸根據(jù)酒店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這次洛秋煙沒有到處亂跑,坐在辦公室里翹著二郎腿看著他們相處的融洽不已

  何妍知道表妹在酒店,閑著沒事也去了,葉一凡爸媽最近好像又吵架了,他因此又跑到酒店里避難

  葉一凡看到辦公室其樂融融的場面,不禁感嘆道:“沒想到童譽居然是個中央空調啊,陳年老醋的味道開窗都散不了。”

  “你能不能閉嘴,學霸之間討論問題難不成非得打起來才行?”何妍嘴上這么說著,心里還是挺虛的,要不是那天晚上大半夜童譽打電話給她問霍蘭的事,何妍她也不會多想

  “我什么時候同意她來酒店上班了?。俊笨吹交籼m和何妍離去,洛秋煙才仰臉沖童譽抱怨,今天一天,霍蘭看童譽的眼神讓洛秋煙心里跟貓撓了一樣,霍蘭這丫頭似乎想得有點多了

  童譽親了親洛秋煙的眼角說:“洛洛,就當幫我一個忙,今天應該就這樣會平安無事地過去吧?”他輕松地吐了一口氣,轉身看著洛秋煙還有怨氣的臉,說道:“洛洛,你相信人的命運會被改變嗎?”

  這個問題洛秋煙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命不可逆,但也有個例,霍蘭只是普通的一個人,就算被上天眷顧,但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行,如果那個代價付不起,結局根本不會改變不了多少

  十點多的圖書館依舊燈火通明,圖書館管理員催促還留在館里的學生離開,依舊到閉館時間了

  女學生出了圖書館,發(fā)現(xiàn)外面一片漆黑,聽說晚上會有流氓在附近徘徊,她繞過林蔭小巷,選了一條平常會有情侶約會的路走

  可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回事,月亮被黑云遮得嚴嚴實實,路燈也出現(xiàn)了故障,狂風呼嘯著,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可既然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只能咬咬牙繼續(xù)走

  可沒走幾步便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絆倒,手觸碰到地面時感受到一片潮濕,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芒看見自己手上沾滿了血,女學生頓時感覺自己的對面有人在看她

  她顫抖著將手機的手電筒打開,剎那間,尖叫聲響徹整個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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