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蘇輕一見蘇弘盛的房間已經(jīng)閉了燈,便去敲蘇淺的房門。
蘇淺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見是蘇輕一,不耐煩道:“你深更半夜出去又回來,叫不叫人睡覺了,我明天還要去上課呢?!?p> 蘇輕一一腳踹開蘇淺的屋門,瞥了眼屋內的陳設。
這還是她頭一回認真打量蘇淺的房間,倒是收拾得井井有條,有居家淑女的樣子。
蘇淺被她盯得渾身寒毛直立,便發(fā)了脾氣:“蘇輕一,你是不是有什么毛???我今天夠倒霉的了,你還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蘇輕一一屁股坐到蘇淺床上,盡量壓著聲音斥責,“你倒是給我說說,誰給你的許可隨意污蔑司廷夜的?你不知道司家是什么來路嗎?得罪了司家你以為蘇家能好過嗎?”
蘇淺被蘇輕一凜冽的氣勢嚇到,悻悻道:“我怎么沒考慮過,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武哲就那么被害吧?”
“還狡辯是吧?”
蘇輕一掄起床頭柜上的布偶熊,狠狠朝蘇淺砸去。
蘇淺一個沒留神被布偶熊砸中腦袋:“你好好的動什么粗?粗魯!!”
“說實話,今天不說實話,明天爸被你害死都不知道?!?p> “不會的,”蘇淺篤定道,“我說的就是實話,司廷夜作惡多端,早就該被警方處置了。我這是懲惡揚善好嗎?”
蘇輕一失笑:“有意思了,你一個連規(guī)則都不知道遵守的人還知道懲惡揚善了?不說是吧,我告訴你,蘇淺,別叫我查出來你在污蔑司廷夜,否則,有你好看。”
“……蘇輕一,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司廷夜了吧?處處都在替司廷夜說話?!碧K淺陡然冷笑著揶揄。
蘇輕一幽幽道:“就算我是真的喜歡司廷夜又怎么樣?說來也奇怪,我們蘇淺這么小年紀,接連兩次見到別人被殺,竟然還能這么淡定地睡安穩(wěn)覺,心理素質這么厲害?!?p> 蘇淺避開蘇輕一審視的目光:“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心理素質好也有錯了?”
蘇輕一知道再和蘇淺說下去根本就是在白費唇舌,她站起身,強調:“蘇淺,你自己最好想明白,如果作偽證,到時候出事我?guī)筒涣四悖坏┯斜匾?,我會把你和你媽徹底趕出這個家?!?p> “你敢……”蘇淺怒目圓睜。
蘇輕一淺笑:“你倒是看我敢不敢?”
蘇淺氣結:“……蘇輕一,你別太猖狂,你當心我把你的真實身份泄露出去,你真當自己是蘇末了?”
“嗯,求之不得?!碧K輕一揚眉,“小毛孩,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大點分量,也敢和我斗?!?p> 說完,蘇輕一不顧蘇淺氣得顫抖,徑自推開房門,回自己屋去了。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蘇輕一入夢前心想,真是個適合犯罪的日子。
一場大雨,把什么都沖刷干凈了。
*
司家。
司廷夜回家之后,人就直接進了書房。
凌霜原本想勸他去休息,被廣登阻攔:“就讓他去吧,有些事情不調查清楚,他心有不甘?!?p> 凌霜蹙眉:“今晚的新聞還是要抓緊時間處理一下,否則對小夜的聲望不好,董事會那些人又要開始有動作了,我這個二兒子怕是到時候少不了要針對小夜?!?p> “是?!睆V登點點頭,頓了頓,又建議,“其實,或許我們可以請白小姐來幫下忙?!?p> 凌霜搖搖頭:“小夜今天的態(tài)度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個時候就不要做讓他煩惱的事了。”
與此同時,葉黛看了今晚的新聞后,與司興言通了電話。
葉黛盯著新聞上司廷夜被放大的照片,嗤笑出聲:“司興言,你的機會到了?!?p> 司興言冷哼,不屑的聲線穿過話筒,撞擊葉黛的耳膜:“你以為司廷夜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嗎?僅僅只是一個晚上,他就能讓新聞從里到外徹底換個樣子,現(xiàn)在說這些,早了點?!?p> “所以我才總說你手腳太慢?!比~黛諷刺,“女人你得不到,爭個掌權人你也不行,司興言,你到底有什么是行的?”
司興言舌尖掃過下齒:“葉黛,我叫你空降海城國際一中是為了調查校園暴力,你卻一無所獲,怎么?還惦記著你和李牧那點私情?”
葉黛一下沉了眸子:“司興言,說事情就說事情,沒必要提及以前,這樣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司興言敲著床頭柜的的邊緣,勾唇嗤笑,“如果不是我對當年陽川職高那件事感興趣,你以為你能順利進入司氏?”
“司興言,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可以終止合作?!?p> 葉黛的語氣有些急不可耐,像是巴不得早點與司興言脫離關系。
長時間的相處,司興言早就對葉黛的心思了如指掌。
他說:“葉黛,你最好想明白,你當初是因為泄露沈氏機密才被白千趕出沈氏,這件事一直都是白千在替你掩蓋,你要是不想最終落個圈內人人喊打的下場,最好給我老實聽話?!?p> 葉黛咬牙。
窗外一個閃雷劃過天際,映出玻璃鏡面中她蒼白憔悴的臉。
茶幾擱置的藥瓶被陡然扣倒,亂七八糟散了一地白色的藥片。
聽話筒那頭啞然無聲,司興言一時感到索然無味:“行了,沒別的事情以后不要和我聯(lián)系,專心做好你自己的事?!?p> “……你是擔心你的千千會誤會我們之間的關系?”
葉黛強撐著一口郁氣,惡聲惡氣地譏諷司興言。
“你該吃藥了,別瘋得控制不住自己……”
司興言將電話斷了線。
葉黛歇斯底里地摔掉手機,蹲在地毯上,劇烈地呼吸著。
良久,她驀然盯向鏡面中自己的臉。
青筋突起的手顫巍巍地撫上雙頰,人像是魔怔一樣,絮絮叨叨重復著四個字。
陽川職高,陽川職高——
隔天,清晨。
蘇輕一一夜沒睡好,困倦的她頂著兩個黑眼圈從被窩中去摸手機,第一時間想查看一下關于司廷夜的新聞。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熱點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于司廷夜是嫌疑犯的消息。
仿佛昨天她看到的那些新聞都沒存在過一樣。
大概是白千的功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