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園,跟赫連水寨的一伙人打過照面,江平?jīng)]跟他們多應(yīng)酬,直接拉圓兒去了內(nèi)宅廚房,準(zhǔn)備把云母珠光劑的制法教給她。
小姑娘驚訝:“教給我?”
江平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狞c頭:“要不然呢?”
“讓我或者大姐頭親自做么?”
“可是……”
小姑娘有點顧忌和猶豫。
大姐頭可是說了,這方子,可是至少價值萬貫。
若她不是雁島幫的幫主,只憑這口脂的方子,一輩子都吃用不盡。
因為不愿意親自干活,就要把這制珠光云母的法子傳給自己?
自己可只是個丫鬟。
姑爺也太任性了。
但你要說不想學(xué)……
價值萬貫的方子呀!
支吾半天,圓兒小聲問:“大姐頭同意了么?”
“這還用問她?”
江平信步走著:“除了你,現(xiàn)在這莊園里,還有合用的人?”
圓兒張張嘴,頭一低,不吭了。
心中竊喜的同時,又有些慌張。
但,價值萬貫呀。
算了,反正是姑爺說的。
于是汪玉娘來得時候,就看見江平大馬金刀的在一旁條凳上坐著,指點著滿頭大汗的圓兒配比覆燒云母。
莞爾一笑,汪玉娘過去幫圓兒搗朱砂,白江平一眼:“你還真會偷懶?!?p> 這一眼,有些熏熏酒意,兩頰微紅,眸子里珠光流轉(zhuǎn),當(dāng)真是眼兒薄媚,顧盼嫣然。
江平立刻心中一蕩,一聳肩,厚皮老臉的道:“我這不是大病剛愈,身子虛么!”
汪玉娘抿嘴就笑,又是一記白眼。
一邊搗著,一邊溫聲道:“關(guān)沖還帶來了赫連大姐的一封書信,紅英大姐不但應(yīng)了做中人之事,還答應(yīng),到時回親來江寧府為咱們說和?!?p> “我就想,正好借著你的法子,先鋪開售賣一些,等湊夠二百兩銀子,就當(dāng)做宋夫人的收益送過去。這樣,說不定還能請動賀媽媽出面。”
“哦,賀媽媽就是宋夫人的管事婆子,從小奶著宋夫人長大的。”
“這樣一來,咱們在江寧府立足的事情,就十拿九穩(wěn)了?!?p> “你覺著呢?”
江平當(dāng)然無所謂,點點頭:“我也不是太懂,你覺得行就行?!?p> “不過若是要去找宋夫人,那這樣,一會兒我再把杏仁油榨出些來,給她做幾支好點的唇脂,也好方便你辦事?!?p> 說做就做,江平當(dāng)即起身,去拿杏仁。
汪玉娘低著頭,眉開眼笑。
平弟,真的是越來越體貼了呢。
不一會兒,江平回來,掂著杏仁和兩塊木板,就在凳子上冷榨起杏仁油來。
大宗師么,百脈俱開,力比千鈞,榨點兒杏仁油還不是手到擒來。
閑聊幾句,又說道那赤眼鸮關(guān)沖。
汪玉娘道:“關(guān)沖雖然僅僅小周天圓滿,但因為使的是奇門兵器龍吒,一身武藝,詭異莫測,論起來,比一般宗師戰(zhàn)力還高出不少?!?p> “他赤眼鸮的名號,大半也是因為他那一副丈八龍吒,你可別因為他僅是武師境,就小看他?!?p> 龍吒,也就是龍爪形五指飛爪,爪長七寸,爪尖鋒銳如刀,是極其少見的奇門殺伐兇器。
就是江平初見,也是覺得新鮮。
這東西,套個袋子,爪刃內(nèi)收,可不就是血滴子么。
感情血滴子也不全是胡謅啊。
但也就僅止于新鮮了。
說一千道一萬,丈八龍吒,奇門兇器……
你倒是跟混天綾、縛妖索,捆仙繩,陷星鏈比比?
所以……
┓(′?`)┏。
不過,他倒是給了江平另一個念想。
問汪玉娘:“要想用的好這龍吒,他暗器手法應(yīng)該不錯的吧?”
汪玉娘點頭:“當(dāng)然,龍吒操控,一半功夫都在投擲上,這可是他立身江湖的根本?!?p> 想到江平拋石頭的功夫,汪玉娘笑了:“怎么,你想學(xué)暗器打法?”
江平點頭,假裝若有所思:“我那一手投擲功夫,既然你都覺得好,我何不在這基礎(chǔ)上發(fā)揚一下,也能多幾手防身的本事?!?p> 汪玉娘溫柔笑笑,道:“你有這心,當(dāng)然是好的。”
“但是,你還是不要因此分心太多,終究,讀書,科舉,做官才是正道。”
“江湖闖蕩,刀頭舔血,朝不保夕,爹爹和公公不都沒能善終?!?p> “等給二老報了仇,我也打算慢慢退出鹽鐵生意,就守著口脂這份營生,踏踏實實過日子?!?p> “就是跑船,最多也就走走漕運,怎么都比在江湖上吃風(fēng)飲浪強太多?!?p> “所以,你的功課,千萬莫要放下了?!?p> 江平一怔,轉(zhuǎn)念恍然。
也對,到底是封建社會,即便有著玄門道途,對世俗凡人來講,終究還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可惜了,我的快意江湖夢呀。
虧我還琢磨著怎么把彈指神通、六脈神劍,小李飛刀,乾坤一擲什么的搞出來威風(fēng)威風(fēng)。
但是,讀書也是不可能讀書的,這輩子都不能讀書的。
茍修百萬年,魂穿回來,是為了再參加高考?
不是難度不難度的問題,關(guān)鍵是,大玥帝多大的臉,能當(dāng)?shù)闷鹱约旱妮o佐報效?
心中不以為然,江平影帝附身,嘆口氣,略帶蕭索:“此番醒來,金榜題名的心思倒是淡了?!?p> 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如同你告訴我的,我那些同窗中,也有不少心懷叵測。”
“真說起來,其實科場倒比江湖更險惡,殺人都不見血的?!?p> 汪玉娘心中憐惜,語氣更加溫勉:“咱們這不是已經(jīng)走通了二府夫人的門路么,今后得她照應(yīng),多的不敢說,但那些陰私手段,肯定不能叫他再落到咱們身上來?!?p> “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安心讀書便是,余下的,不是還有我么,我都幫你看顧著?!?p> 嘿!
江平無語。
這事兒鬧的。
還非得再之乎者也一段時間么?
不行,不管有沒有合適的東西,再逢九去喂魚的時候,必須把仙緣安排上了。
面上遲疑一陣,勉強點頭:“那也行,一會兒你讓人把被褥給我送去書房吧。”
“不過咱們說好,讀書歸讀書,暗器的功夫,我也還是要學(xué)的?!?p> 汪玉娘卻是愣了。
啥?
把被褥送去書房?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自己灌醉了,你不趁機同房,反要把被褥送去書房?
簡直了!
汪玉娘心中滿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懊惱。
強笑:“好,學(xué)!”
“你想學(xué)就學(xué)?!?p> “我會跟他說的?!?p> 江平伸個大拇指,回以微笑,正想夸獎,那邊圓兒一聲歡呼:“姑爺,好了?!?p> “云母燒好了,你看這寶光?!?p> 江平扭頭,起身過去。
一點也沒注意到身后汪玉娘擠眉弄眼的怨念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