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永夜生明之護國劍

一切始因

永夜生明之護國劍 湯勺舀飯 3994 2020-02-20 13:22:54

  奉忝十七年。

  “寧兒,終有一天,我要去沙場做一個將軍,統(tǒng)領十萬大軍!”八歲的武駟站在石頭上,眼里滿是驕傲。

  石頭下站著個八歲的小女孩,怯怯地看著他,不敢言語。

  武駟看小女孩好像不感興趣,怏怏地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巧的是石頭本身大又鋒利,武駟的腳鉤在邊緣,竟直愣愣摔了下來。

  “哎呦!”武駟的手臂蹭掉了一層皮,此時正火辣辣地疼著,“嘶……”

  阿寧看到這一幕,慌了神,想到師父交給她的什么什么草藥,也不知功效,就胡亂地抹在了武駟身上,抹完藥,又想到師父說的:在宮中要謹言慎行,不要招惹是非。于是竟拋下武駟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的師父是宮里的畫師,師父的祖上是行醫(yī)問藥的江湖郎中。便是在為大王武夷作畫之際,恰巧帶著阿寧的緣故,讓武夷喜歡上了這個小丫頭。這幾日宮里熱鬧,武夷就準了阿寧在后宮來去的自由,讓她去陪公主殿下們玩耍。

  這會不過晌午,阿寧卻回來了。師父最知她的秉性,雖看上去柔弱膽怯,玩起來把戲卻是最多的,這么早就回來,一定出了什么事。

  “阿寧,你做了什么?”

  阿寧也不好隱瞞:“回師父的話,駟殿下他……他摔傷了手,我心里害怕,沒有管他就跑回來了……”

  “什么!”師父心下一驚,雖說長公子之位已定,可這三殿下在大王面前卻也十分討喜。且不說是否是阿寧出手傷的他,就是阿寧對他不管不理這一條,便足夠讓她受罰。思及此,他對阿寧說:“阿寧,收拾一下,和我去見駟王殿下?!?p>  阿寧本能的想拒絕,可見師父神色堅定,也不好反抗。只是嘟囔了一句:“為何您怕我淌渾水,卻又叫我去見他……”

  “你這孩子!不做錯事,可避禍端;做了錯事,就該承擔!”說著,拉起阿寧去找武駟。

  昌秀殿中,常娘娘正心疼地撫摸著武駟的傷口。

  “母妃,您輕點!”武駟忍不住皺了皺眉。

  “駟兒,這傷是哪里來的?”武夷今日住常娘娘這里,看到武駟這樣,不免多問了一句。

  “這……”武駟眼睛轉了一圈,便將其中的利害分析了個透:若說是自己嬉鬧所致,父王一定會責罰他;若說是那個進宮不久的丫頭所致,只怕阿寧會被拖去杖責幾十。想到這里,他毫不猶豫地說:“回父王,是那個新來的丫頭推了兒臣一把……”聲音中帶著委屈,只差幾滴眼淚便要惟妙惟肖。

  武夷聽了,那里會舒服,當即宣了畫師前來。這時畫師已帶著阿寧來到了昌秀殿門口,聽到傳召,他神色一凜,拉著阿寧快步走了進去。

  “參加大王,參見……”

  “廢話少說!”武夷有些厭倦地打斷了畫師的話,“阿寧,孤且問你,有沒有傷了駟兒?”

  阿寧先是一愣,看見武駟在一旁偷笑,才明白武駟告了她的狀。她低下頭去思考,這在旁人眼里卻成了逃避。

  武夷看這情形,正要發(fā)號施令,卻聽阿寧張口辯解。

  “臣女本一介布衣,駟殿下在上,自只能居下。不過是見殿下落下石頭,卻成了讓他受傷的把柄,這是何道理?”阿寧說這話的時候,瞪著武駟,像極了咬人的兔子。

  武駟本就不怕責罰,不過是抄幾頁經(jīng)文功課。之前說的一番,也只為了討個樂子。這會見這丫頭著了急,竟神使鬼差地道出了真相:“父王,孩兒剛才說的有所隱瞞,不過是為了逃過責罰,卻不想這女娃如此較真,只怕連累了她,懇請父王問我之責,放了這小丫頭吧?!?p>  武夷聽到阿寧所言,有些佩服她的膽識,武駟又主動擔了責罰,于是干脆放棄了罰他們,改為嚇唬:“阿寧,就算駟兒不是你所傷,你置之不理,也該罰,就罰你……罰你十大板。駟兒,你來打,若是打輕了,這十板就歸你了!”

  “??!父王,這……”武駟哭喪著臉,看看瘦小的阿寧,心里一時沒了決斷。

  板子很快呈了上來,武駟接過去,下了半天決心,最后也只是閉上眼睛,輕輕地敲了兩下。

  “你沒吃飯嗎?”武夷忍住笑意,假裝責備,“依孤看,這十板還是給了你吧?”

  看著常娘娘欲言又止,武夷連忙補充了一句:“誰都不許求情!”

  “罷了!”武駟扔了板子,心一橫,說:“打我好了!省得日后傳出去,別人說我豐禾國的殿下,竟然欺負一個弱女子!”

  武夷招呼了身邊的侍衛(wèi),很快聚集在了武駟身邊。板子一下一下打在武駟身上,他卻咬著牙,一聲也不吭。

  阿寧在旁邊悄悄地數(shù),到了最后,侍衛(wèi)們其實多打了兩下。阿寧看著武駟滲了血的屁股,心里有些難過。

  “別看了?!碑嫀熭p輕蓋住了阿寧的眼睛,悄聲囑咐她。

  “師父。他會死嗎?”

  阿寧說這話的時候,畫師感受到她的顫抖。畫師想到阿寧的父母,也曾這樣出現(xiàn)在阿寧的面前,阿寧雖沒有他們的記憶,卻記得死亡的含意。

  “當然不會,如果你每天都會去看他?!碑嫀煱参康卣f。

  武夷看著畫師和阿寧的小動作,說道:“畫師請先回吧,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是!”畫師幾乎是逃得想要離開,“臣告退?!?p>  下午剛吃完飯,阿寧扔了碗筷就要出去。

  “你干什么去?”畫師跟在后面喊到。

  “師父,您先歇著,我要去承擔責任了!”

  阿寧記得畫師所言,畫師欣慰地笑了笑,轉身進了屋。

  “哎呦……哎呦……”武駟正躺在床上呻吟,屁股上的疼痛讓他連飯也沒顧得上吃。

  武夷滿臉笑意,伸手去拍武駟的屁股。

  “??!”武駟疼地跳了起來,沒一會又虛弱地趴下了。

  “駟兒,今日你沒有為難那個女娃,我很高興?!蔽湟氖疽馓t(yī)擦藥,“男兒志在四方,卻以德行存名。若今日你真的打了阿寧,這十板還是會落在你身上。”

  “這又有什么分別呢?”武駟不解。

  “若都罰,是因你無擔當,無氣量。若罰你,只不過因你貪玩任性,栽贓嫁禍?!?p>  “父王,”武駟突然把頭轉了個方向,“這么說,我將來會是個好人嗎?”

  這個問題,武夷卻沒有回答他。

  父子兩人陷入了沉默,卻聽窗外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一會兒,窗子竟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沒有人闖進來,只有一小手輕輕地放了一瓶藥膏在窗臺。緊接著,窗子又被關了回去,武夷還聽到了落鎖的聲音,上前察看,窗子已經(jīng)上了栓。

  “這窗子怎么會從外面打開?”武夷驚奇地問。

  “一定是那個小丫頭!”武駟用手臂支撐著,抬起了頭,“我悄悄告訴她殿內(nèi)的窗子上有孔的?!?p>  武夷伸手拿過藥膏,另一手摸摸那窗臺上留下的木屑,覺得自己找到了什么。

  接連幾天,阿寧都會悄悄送藥來,藥效奇佳,武駟其實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今天,武駟算算時間,阿寧快要來了,于是扶著屁股一走一顛地挪到了窗臺。沒等一會,阿寧開始開窗子了,武駟一下來了精神,抓準時機,在阿寧伸手進來時,抓住了她的手。

  窗戶比阿寧略高一些,所以每次送藥都看不見她的臉,此時武駟拽著她,她便踮腳去看,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對上那雙狹長的眼。藥瓶翻倒在地上,兩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八歲,他遇見她,一見面就是不斷的紛爭,可現(xiàn)在,此時此刻,武駟無比希望日后,她能留在宮中。

  武駟一貫有了想法便要付諸行動,找了個機會,他就去太和殿找武夷。推門進去,武夷正在和一個老僧聊天。

  老僧看了武駟一眼,目光一凌,準備起身向武夷告辭。

  “她就是那個人。老衲就不久留了?!闭f著就離開了大殿。

  經(jīng)過武駟時,時間好像變慢了,武駟清楚地聽到他說:“是老衲看走眼了……”

  轉身還要詢問,那老僧已經(jīng)走出很遠了。

  “駟兒?你來的正好,孤問你,給你添一個妹妹如何?”武夷笑著說。

  “妹妹?阿寧嗎?”武駟本能地問。

  “你希望是這樣?”

  “對,我希望。而且,”武駟聲音堅定了些,“好像只能是她?!?p>  詔書很快被送到阿寧師父素彌手中,冊封等諸多事宜推上日程――

  “茲有女阿寧,素恭謙,知禮節(jié),通大體,封純文公主,賜沁竹殿。”

  此時武盈和武蘭已經(jīng)年有十四,不出半月就要進行長公子、長公主的冊封大典??伸o安殿中,卻不見半分喜色。

  “母后,我不要這虛位,我只要張鐸端!”武蘭向王后哭訴到。

  王后緊皺眉頭,厲聲說:“武蘭,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的婚約定在張家最昌盛的時候,可此時他家道中落,你日后嫁過去,不僅是自降身份,更是拖了你哥哥的后腿!”

  “當初說好等我年有十七,就可以嫁給張鐸端,現(xiàn)在他家都沒了,我們就要背信棄義嗎?”武蘭惱了,語氣急躁。

  王后倒是一貫的平靜:“蘭兒,你要學會審時度勢。你父王很少來看我們,如果你無法嫁給權臣,就不會有長公主的封號,你明白嗎?”

  “是為了這個封號,還是為了那個人!”武蘭指著在一旁嗑瓜子看熱鬧的武盈,“為了他,我從小就謹言慎行,他四處闖禍,我去道歉;有人對他不利,我是他的擋箭牌。你看見過我嗎母后?今日,我便去求父王,定要如一次自己的意!”

  說完,武蘭一路小跑著去了養(yǎng)心殿,一進門,武夷正在批文。

  “父王!兒臣請您賜婚!”武蘭倔強著跪倒在地,大聲說到。

  王公公此時才反應過來,對武夷說:“大王,臣實在攔不住,這……”

  武夷擺手讓王公公退下,沖武蘭說:“你要嫁給誰?”

  “父王不是應過順遠候張家嗎?兒臣正是來要欠了多年的婚約?!?p>  武夷的臉色陰暗,說:“你再說一遍,你要嫁給誰?”

  此時王后的鳳輦姍姍來遲,王后在武蘭開口之前跪在殿上,說:“大王,武蘭還小,不懂兒女之事,如今有此狂言,皆是臣妾管教不周,您全當沒有聽到,我這就帶她回去!”

  說著,王后伸手去拉武蘭,后者卻說:“我不走!我與駙馬自小一起長大,既然應了這門婚事,就絕不會有悔意!”

  武夷氣血涌上心頭,咆哮都帶上了顫音:“你若要嫁他,便不再是眾人敬仰的長公主!”

  武蘭見狀,只當是武夷送了口,她連磕三下響頭,大聲說:“兒臣請命年滿十七就嫁出宮去,不要長公主的虛名。為此一愿,兒臣愿從朝華殿跪到養(yǎng)心殿,生死不論,求父王恩準!”

  “好一個生死不論,既然如此,冊封大典不變,你卻不準前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留你胞弟一人,面對天下百姓!”武夷說罷,氣的癱倒在座椅上,王后見狀,上前去安撫。

  正巧為素彌傳詔的宮人回來了,細聲說道:“回大王,素彌已接旨,何時為純文公主行冊封禮?”

  聞此一言,跪在殿內(nèi)的武蘭心生一計,她說:“父王,這純文公主與兒臣比,如何?”

  武夷看了看武蘭,后者臉上是期待和緊張。武蘭是他第一個女兒,不論旁人如何評說,在他眼中,她乖巧懂事。身在宮中,十有八九事不如人意,說不定遠離朝堂,對她是好事。

  思慮良久,終是感情大過理智,武夷說:“就封純文公主為長公主,等她年滿十五,行冊封大典。至于之前定奪,無非取了武蘭那部分。讓宮人們早做安排吧?!?p>  武夷站起來,走到武蘭身邊,看著跪到在地的武蘭,說:“你要的婚書,拿去便是,是福是禍,回家就好?!?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